到時候就算是真的有神醫將瘟疫功控制,但農百草也沒辦法重新回到隆安鎮,再來給他們診治。
對于小鎮上的百姓而言,他們的目看不到更長遠的事,他們只在乎眼前所看得到的利益不被侵犯。
一盞茶的功夫過去,在掌柜的帶領下,蘇三人來到了農百草的住。
這是一個非常普通的農家院舍,門前是一隅正在盛放荷花的蓮池,小院圍著土柵欄,呈回字形結構,架子上掛著諸多在晾曬的草藥。
當一陣微風拂過,草藥散發出一濃郁的清香味涌蘇鼻腔,讓人不為之神一振。
“三位爺,這里就是農大夫的住了。”
院子里靜悄悄的,想來屋子里的主人早已經陷了睡。
“掌柜的,這三塊牌匾是什麼意思?”
林滄瀾剛準備上前去敲響房門,便看到院子的門口掛著三塊牌匾。
蘇和陸澤也不由循著林滄瀾目所指的方向去。
“江湖武者不救!”
“為者不救!”
“鎮武司不救!”
蘇念了一遍牌匾上的容,然后和陸澤林滄瀾二人對視一眼,心頭皆是涌現出不好的預。
看這字面意思,這個名農百草的神醫,似乎對江湖武者,朝廷員,鎮武司都沒有好啊。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們還能順利將人請到太安城去嗎?
掌柜循聲也向那三塊牌匾,面不變得有些古怪。
因為以往隆安鎮只是一個小地方,為者,鎮武司,江湖武者都幾乎不會出現在這個小鎮上。
故而農百草門前掛著的這三塊牌匾,一直以來都只是擺設作用。
可眼前這三人,不就是這三塊牌匾上的其中一種份嗎?
掌柜搖了搖頭,苦笑道:“這個我也不知道。”
“農大夫自從在隆安鎮定居下來后,這三塊牌子就已經掛在這里了,大家倒也沒有見到他曾拒絕過醫治某個患者。”
聽到掌柜這番話,三人角皆是一扯。
之所以沒有拒絕醫治某個患者,恐怕是因為前來尋求醫治的患者并不在這三者范圍吧。
“那就有勞掌柜替我們敲門了。”蘇抱了抱拳道。
他們畢竟是外人,又是在這深夜時分,想來想來還是掌柜這個農大夫識之人上前敲門喚醒會好一點。
掌柜的點點頭,然后上前敲響了院子里的大門。
“咚咚咚”
深怕農百草睡了似的,掌柜的又扯著嗓子吆喝了一聲:“農大夫,您在家嗎?”
“農大夫”
過了一會兒,院子里亮起了燭火。
“吱呀。”
院子里的房門被打開,一名兩鬢已經斑白的中年男子舉著油燈走出房門。
他一邊往院子里走來,一邊問道:“誰啊。”
“是我啊,隆平。”掌柜的站在院子外招呼道。
這時農百草也已經打開了大門,看向站在門口的隆平,笑著問道:“是隆掌柜啊,有什麼事嗎?”
隆平角不由掀起一抹苦笑,然后說道:“農大夫,不是我來找你,而是我后這三位爺找你有點事,喏,就是他們。”
農百草聞言,抬頭往隆平后的三人看去。
當看到三人上的飛魚服時,他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干凈。
“隆掌柜,你應該知道我的規矩吧?”
農百草淡淡道:“我這門上掛著的牌匾就明確說明了,員,鎮武司,江湖武者這三者統統不救,也不想看到他們。”
“你替我和他們說,不管有什麼事,都請另請高明,恕農某醫不深.”
話音還沒有說完,農百草便已經開始關上自己的大門了。
“農大夫”
看到這一幕,隆平臉一變,還想制止,當大門已經轟然關閉。
“三位爺,您們看.”
隆平訕訕的笑道。
蘇三人面面相覷,雖然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幕,但沒想到對方連和他們說話的念頭都沒有。
“農大夫,我們深夜前來拜訪,是有一事相求。”
陸澤走上前,然后高聲道:“如今天魁城發瘟疫,就在昨夜凌晨,城中的江湖武者已經逃出城,并向周邊蔓延,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有可能遍及整個京州。”
“到時候覆巢之下無完卵,整個隆安鎮想必也會遭波及,甚至是遭遇滅頂之災。”
“我們得知農大夫醫湛,特來為民請命,請農大夫看在京州萬萬百姓的份上,跟我們走一趟吧。”
院子里,還沒有走進屋的農百草腳步一頓,冷笑道:“好,好一個為民請命,可當年又有誰為我請命?”
“十二年前,我攜家眷從元州奔赴京州,在京州境遭遇江湖武者沿道劫掠,那時候鎮武司的人在哪?”
“我的娘子在那場變故中被玷污后投河自盡,我的兒被擄走,至今下落不明。”
“我將此事報,員互相推諉,我太安城,將此事告知鎮武司,想要找回我那兒,鎮武司亦是袖手旁觀!”
“整整十二年,可又有人還我公道?”
“現在和我說什麼覆巢之下無完卵?真當我農百草會怕了不?”
“我農百草早就已經活膩了,正不得這場瘟疫替我去報當年的仇呢。”
“各位請速速離去吧。”
“若真想要帶走我農百草,那就盡管殺了我,把我的尸帶去太安城差!”
“不過農某倒是要謝三位帶來的好消息,農某這些年就會一些狗屁倒灶的醫,確實是報不了當年的仇。“
“現在有了這場天魁城的瘟疫,反而助我以報當年仇,說不定當年那些人,還有他們的家人,都會死于這場瘟疫下。”
“哈哈,大快人心,實在是大快人心啊,農某能活著看到自己大仇得報,這一生也算是不枉啦。”
蘇三人聞言,心頭皆是一沉,不到棘手。
沒想到在農百草上,竟然還有著如此辛酸的往事。
如果是強行將他帶走,那又有什麼意義?
對方是鐵了心不出手,你拿他有什麼辦法?
只是這麼重的仇,又該如何去解?
就連隆平聽到這些,臉也不黯然。
想來就是當年發生了那件事后,農百草才會來到了隆安鎮定居吧。
這些年倒也有不人給這位醫湛的大夫介紹子,但都被他一一婉拒。
誰也不知道他的過往,誰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來到隆安鎮居。
現在看來,農百草茍活于世,他的心早已經隨著當年那場變故死去
只是空留這副殘軀行尸走般的活在這世上。
而所學的醫,也恰好能讓他在這個世界有一份安立命的本錢。
他每在這世上多活一天,他就會多承一天的苦痛。
蘇三人心頭不有些唏噓。
易地而,他們不見得就能做的比農百草好。
就像陸澤自己這些年努力的提升修為,何嘗不是在忍辱負重,等待著大仇得報的那一天。
就如農百草所說的一樣,鎮武司也并不是什麼任務都會去執行。
否則就算是將每個州鎮武司的人員再加上十倍,狗屁倒灶的事也會讓鎮武衛忙于奔命。
為此鎮武司只會去完一些案件特別重大,甚至是那些家底比較厚之人報的案。
完這些案件,鎮武司和底下的鎮武衛也能得到諸多的好。
但像農百草這樣的普通老百姓,他們去請求鎮武司辦事,極有可能會被鎮武司推諉,最后不耐煩了,甚至可能將其轟出去。
估計也正是因為當年所遭遇的事,報無路,求助無門,才會讓農百草徹底心灰意冷,并在自己的門前掛上這三塊牌匾,以此來表達自己對這個世界的憤怒。
很顯然,他等了整整十二年,終于是等到了大仇得報的機會。
雖然是被的去報仇,但只要當初的仇人死在此次變故中,那也算報仇了不是嗎?
而曾經自己苦苦求助的人,現在終于求上門來,而自己也能嚴詞拒絕,甚至還能大肆嘲諷一番,還有比這更讓人暢快的事嗎?
估計此刻的農百草心中臆盡舒了吧?
當年的我你們理不理,現在的我你們高攀不起。
蘇不由想到了這句話。
“那個.三位爺。”
隆平不由苦笑道:“你們看這.要不你們再看看其他地方的神醫吧,說不定農大夫醫恰好沒辦法醫治天魁城的瘟疫.”
蘇三人聞言,皆是不由搖了搖頭。
就這麼兩手空空的回去,還不知道魏漣漪會怎麼看他們這三個辦事不力的家伙。
只是就這麼把農百草綁回去,那似乎也沒有任何意義吧?
他就算知道如何解決這場瘟疫,但他鐵了心不出手,那你能拿他有什麼辦法?
這種人活在這世上,本本已經毫無任何留了,生與死對他而言沒有任何意義,因為他已經沒有任何可以追求的東西了。
“陸大哥,林大哥,咱們就這麼回去?”蘇不由問道。
聽完農百草那一番話,蘇幾乎都已經找不到能讓農百草心甘愿跟他們去太安城的辦法。
讓一個背負海深仇的人去以德報怨,那何以報德?
至于其他無辜的百姓死活,和他有什麼關系?
瘟疫又不是他散播的?
陸澤和林滄瀾皆是搖了搖頭。
這可是魏漣漪給他們的第一個任務,如果就這麼搞砸了回去,魏漣漪會怎麼看待他們?
“不行。”
林滄瀾搖了搖頭,目堅定的說道:“必須想辦法讓他去一趟太安城,不管他是否有辦法救治天魁城的瘟疫,這是上面的人要考慮的事。”
“但對于我們三人而言,我們的任務就是將他帶回去,若是他實在不肯跟我們走,那就將他綁回去.”
“林大人,這樣做沒有任何意義啊。”
陸澤不由輕嘆一聲:“咱們就算是將他綁回去,他不愿出手,然后再當著整個鎮武司的面,痛斥當年鎮武司不作為,那豈不是先打咱們的臉,咱們還著臉把他帶去鎮武司,打整個鎮武司的臉?”
“到時候魏大人會怎麼看咱們?”
“明知道他不會出手,咱們還把他帶去太安城辱整個鎮武司嗎?”
林滄瀾聞言,也覺得陸澤說的有點道理,不由苦笑道:“那依陸大人看,咱們該怎麼辦?”
“我也沒想到啊。”陸澤苦笑著搖頭。
想讓一個背負海深仇的人去救治自己的仇人,一個凡人,卻讓他去行圣人之事,那不是為難人嗎?
之前領到這個任務的時候,三人還在竊喜,本以為是好差事,畢竟隆安鎮距離太安城只有短短一百里的距離,天亮就能趕回去。
可現在真到了隆安鎮,三人突然覺得找個路程遠一點的神醫,似乎也不錯
如果農百草不是心甘愿的跟著他們去一趟太安城,那帶回去沒有任何意義。
陸澤和林滄瀾思慮良久,還是苦無頭緒。
一旁的隆平看不過去,賠笑幾句,便灰溜溜的返回了酒館,留下三人在農百草的門前。
“蘇老弟,你可有什麼好的辦法?”
林滄瀾不由看向了蘇,然后問道。
陸澤眼睛一亮,也看向了蘇,笑道:“是啊,蘇老弟,你點子多,可有想要什麼良策?”
“良策?“
蘇角扯了扯,一個背負海深仇的人去救治潛在的仇人,能有什麼良策?
只是突然,蘇的腦海里突然閃過一道芒。
“對了。”
蘇失聲道:“你們還記得嗎?農百草曾說過,他去過鎮武司,希得到鎮武司的幫助。”
“不錯。”
陸澤和林滄瀾不由點了點頭,然后問道:“蘇老弟可有什麼高見?”
迎著陸澤和林滄瀾的目,蘇輕笑道:“他既然尋求鎮武司的幫助,無非是兩個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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