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鎮武司,停尸房。
吳疆和霍淵四位千戶大人面沉的站在一旁,柳聞博的尸被置于案臺上,仵作正在一寸一寸的觀察他上可能存在的傷勢。
而在另一旁,則是齊鴻等六位來自柳聞博麾下的校尉,此刻皆是垂著頭,面顯得有些灰敗。
自從柳聞博死后,他們便急忙扛著柳聞博的尸來到了鎮武司。
不過那個時候已經是深夜,他們也不好去打擾更上面的千戶和鎮大人。
就這麼熬過一個深夜等到天明,他們才急忙將此事告知了來到鎮武司的苗人杰。
為鎮武司百戶,又是自己妹夫的柳聞博遭遇江湖武者擊殺的消息,令得苗人杰久久不敢相信這個事實,他立即將此事告知了吳疆和其他三位千戶,然后一同趕來了停尸房。
只是此刻讓他們五人到疑的是,柳聞博上并沒有看到任何傷勢,他是如何被人擊殺的?
停尸房里的氣氛顯得有些詭異,吳疆和霍淵四位千戶面皆是有些難看。
鎮武司的百戶大人不過四十人,可現在有百戶大人就在這天子腳下,被江湖武者擊殺,這件事簡直就是狠狠的扇了鎮武司一掌。
良久,待仵作檢查完柳聞博全,吳疆面無表的問道:“他是怎麼死的?致命傷在哪里?”
迎著眾人的目,仵作眉頭微蹙,然后恭聲說道:“柳大人中噴出的中,夾雜著破碎的臟。”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他的致命傷應該是五臟遭遇了重創,武者魄雖是強健,但五臟卻極其脆弱,稍有損傷可能就會落得死的下場。”
“由此可見,那位擊殺柳大人的江湖武者,極有可能是擁有一門專門對付武者臟的武技,才能做到表面不任何傷勢,卻能一擊斃命.”
聽完仵作的這番分析,霍淵瞳孔猛地收,心頭猛然一震。
他不由想起了月初在林遠縣困場所遇到的那個名王木的江湖武者。
那個名王木的武者,只有銅皮境初期修為,卻功在困場上擊殺了八階妖巨力猿。
之所以會引起他的關注,是因為他擁有一門極其詭異的法武技,和一門能將巨力猿一擊斃命的拳法。
或許境界低的武者看不出來,但在場外觀戰的他,還是一眼就看出了破綻,并一路尾隨他到落腳的客棧里,想要迫他出這兩門武技,可是對方卻無聲無息的憑空消失在他眼前。
接著就是他安排麾下百戶賀波鴻鎮守太安城的寶元錢莊,想要等到王木前來支取那筆元晶。
可萬萬沒想到,對方竟然還擁有一門神乎其神的易容,直接易容他的模樣,去到寶元客棧,將這筆錢支取了出來。
據賀波鴻的解釋,當時去到寶元錢莊的是易容自己的人,離開的時候來了同伙,阻礙了他的追擊,然后易容他模樣的人率先遠遁,然后拖延的那位武者則再次上演了憑空消失的戲碼
當時其中一人對上賀波鴻,還不是賀波鴻的對手。
可現在,那兩人已經有了擊殺柳聞博的實力。
如此可見,對方在這近一個月的時間里,實力再次有了巨大的攀升。
霍淵不由看向了一旁的六位校尉,然后沉聲問道:“那兩人,是不是擁有一門極其詭異的法?”
齊鴻六人聞言不由一怔,然后仔細回想了一下昨晚所發生的經過,不由呆呆的點了點頭。
這時候想起,他們也依然無法相信昨晚所發生的一切。
吳疆和其他三位千戶此刻齊刷刷的看向了霍淵,難道他和這兩位江湖武者曾有過集?
見到六人點頭,霍淵心頭微沉,然后再次問道:“其中一人是不是還擁有一門拳法?柳大人是在和那人對上一拳后,才遭了重創?然后不治亡?”
“不錯。”
齊鴻點了點頭,然后說道:“那二人是突然出現,然后對柳大人發起襲,柳大人最后倉促之下,和其中一名江湖武者對上一拳,然后柳大人就口吐鮮。”
“不過當時的柳大人只是遭重創,并沒有出現任何生命危險的痕跡。”
“那兩位江湖武者說,他們就是手頭,想要拿點錢花花。”
“柳大人見狀,就把自己手里的錢都給了他二人,還讓我們將上的錢全部出來。”
“然后我們便扶著柳大人回家,只是在半路上,柳大人就開始大口喋,然到家門口的時候,他就已經是在彌留之際”
聽到齊鴻的回答,吳疆和霍淵四位千戶心頭皆是一沉。
問題就出在那一拳之下啊。
那時候的柳聞博可能并不知道,那一拳已經震碎了他的臟腑,而他也已經沒有多久的時間可活了。
只是當時的他并不知罷了,以為只要自己把錢出去,就還能保住一條小命,然后再找那兩個家伙秋后算賬。
可惜的是,對方那一拳下,就沒有想過留他一命的念頭。
甚至就是為了讓他看到一生的希,然后又在絕且不甘中死去。
柳聞博是怎麼招惹上這樣一個家伙的?
對方如果只是為了打劫撈那點錢,至于下這麼狠的手,然后遭鎮武司的通緝嗎?
畢竟在鎮武司一個百戶大人已經是有極大的重量了,他應該想到鎮武司后續會作出的反應才對,那點錢不值得他付出被鎮武司通緝的代價吧?
吳疆不由看向霍淵,然后問道:“霍大人,你可是有這二人的線索?”
其他三位千戶,還有齊鴻六位校尉,此刻齊刷刷的看向了霍淵。
畢竟他剛才問出對方是否有一門拳法和一門詭異法的問題,可見他極有可能曾和這二人有過集。
迎著眾人的目,霍淵先看了仵作和齊鴻六人一眼,然后淡淡道:“你們先出去,本有些事和吳大人他們說。”
齊鴻等人聞言,只得躬退出了停尸房。
當停尸房里只剩下吳疆和四位千戶大人后,霍淵才緩緩說道:“吳大人,不知您還是否記得林遠縣的困場?”
困場?
吳疆和其他三位千戶大人聞言,此刻齊齊一怔。
這件事怎麼又和困場產生聯系了?
當初鎮武司對困場并沒有多大的注意力。
直到困場出現七階妖潰逃,然后由鎮武司出面,才平息了那場事態。
這時候,吳疆和麾下四位千戶大人才注意到了困場的恐怖斂財能力,然后便打起了由五人在暗中掌控這個困場的主意。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武家卻在其后橫一腳進來,打了他們的計劃。
為此他們想了各種辦法去攪局,但都被武家一一接下。
接著就是天魁城發瘟疫,導致他們無暇再去關注困場一事。
現在天魁城一事倒是功平息下來,但是武家也徹底站穩了腳跟,甚至是在其余八州和其他武道世家進行合作,加上林遠縣這個困場,武家現在經營的困場已經多達九家。
到了這時候,他們也明白困場一事,已經是沒辦法手了。
他們就算是攪了這個位于林遠縣的困場,武家還能從其他八家困場里斂取源源不斷的財富。
除非他們能聯合其他八州的鎮武司,同時在各州對當地的困場進行打擊,然后再自己主。
只是他們也深知,這件事是不可能完的事。
各州的鎮武司里,都有武道世家的人在其中擔任要職,他們還能手心打手背不?
曾經只有林遠縣這個困場的時候,他們還能神不知鬼不覺的砸場子,然后找人接手,他們在幕后進行控。
現在困場為了一個龐然大,就沒辦法再那麼去做了。
尤其是武家當代家主的妹妹,是當今皇后
若是被武家知曉是他們在暗中攪局,他們都難以收場。
至此,他們便不得不放棄了手向困場的舉。
現在聽到霍淵提起困場的事,吳疆和其他三位千戶面皆是有些不解。
這柳聞博被殺一事,和困場有什麼聯系?
迎著四人不解的目,霍淵苦笑道:“當初咱們找來袁擎,大肆在困場贏下困,然后導致困場已經即將到了破產無法賠付的邊緣。”
“而當天是我負責去押注,只要那一場困贏了,武家手里的錢絕對沒辦法賠付那十萬元晶,也就不得不面臨倒閉。”
“只是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那一場困,我押注十萬元晶的巨力猿,卻出人意料的輸掉了那場困之斗。”
“我現在還記得,那場困之斗,是一個銅皮境初期的江湖武者,對陣一頭八階巨力猿”
銅皮境初期武者,對陣一頭八階巨力猿?
然后那名銅皮境武者還贏了?
吳疆和其他三位千戶大人面齊齊一變。
他們非常清楚巨力猿的實力,別說是銅皮境武者,就算是鐵骨境武者遇上它,也不見得能輕易贏下。
它的防,已經足以和七階妖相媲了。
八品銅皮境武者,可能只要挨上它一拳,就能被打泥。
霍淵接著說道:“也正是因為那一場困,讓武家那個四爺功了一口氣,因為那天的人押注的都是巨力猿,各位想想,困場那天得賺走多元晶?”
“而參與那場困之斗的江湖武者,名王木,銅皮境初期,他雖然極力掩飾自己所修煉的武技,但還是被我看出了端倪.”
“他擁有一門極其詭異的法武技,能夠總是先巨力猿一步,險之又險的避開巨力猿的攻擊。”
“也就是憑借這一項法武技,他就已經能立于不敗之地。”
“而他除了那門法武技外,還有一門拳法,能夠攻破巨力猿媲七階妖的防。”
“他僅僅用了一拳,就將巨力猿給功擊殺!”
一拳擊殺巨力猿?
吳疆和其他三位千戶瞳孔齊齊一。
讓他們以銅皮境的實力對上巨力猿,他們也自認做不到這一點,甚至還可能折在巨力猿手里。
說到這里,霍淵目不顯得有些復雜,如果可以,他其實并不想將王木的一切都全部說出來。
可現在隨著對方能輕易擊殺百戶柳聞博,他終于到了一危險,并決定將此事說出來。
否則自己當初對那家伙所作的一切,極有可能在日后反噬自己。
對方知曉自己的份,卻又躲藏在暗。
若是等他日后擁有和魚躍境武者一戰的實力,再來報復自己,他如何抵擋得住?
之前對方實力低微,他才可以隨意拿。
現在對方實力以極其恐怖的速度攀升,再不作出應對,可能下一個躺在停尸房里的就是他了。
霍淵深吸了一口氣,然后接著說道:“然后我就打起了他那兩式武技的主意。”
“只是讓我萬萬沒想到的事發生了”
“我在他所落腳的客棧里,輕易的就將他擒住了,并想要拷問得到他手里的那兩門武技。”
“只是他就活生生的在我手里消失了。”
吳疆和苗人杰三位千戶聞言,瞳孔猛地一,然后失聲道:“消失了?”
“不錯。”
霍淵點點頭,無比確定的說道:“就是消失了,而且還是在我將他制住的況下,他就這麼憑空消失在我的手里,只剩下一件裳留在我的手里。”
聽到霍淵所說的這番話,吳疆和苗人杰三人心中不由掀起了驚濤巨浪。
他是怎麼做到的,一個銅皮境武者,在被霍淵制住的況下,卻能憑空消失在一個魚躍境武者面前?
吳疆臉顯得有些難看的說道:“你為什麼之前沒有和我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