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只是個路邊攤而已，一天下來能賣多錢？”張富貴說道。

“原來是瞧不上這生意啊。”顧教諭冷哼一聲，“就你那小酒肆的生意，還瞧不上這瞧不上那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清高的文人，誰知道原來是個眼瞎的武夫。”

張富貴急眼了，“顧老頭，你特娘的差不多就得了，別以為老子喊你顧教諭，你就真騎在老子頭上。”

“路邊攤有路邊攤的活法，酒肆有酒肆的生意，井水不犯河水，難不看到什麼生意就要跟著做嗎？”

“又沒讓你搶人生意，合作懂不懂？”顧教諭無奈搖頭，“你從北境戰場回來，是不是腦子被豬妖拱壞了？”

“滾滾滾，一個半廢文人有什麼資格說我……”

兩人一邊走一邊拌，很快便離開了街道。

……

兩天后，

麻辣燙的生意漸漸有了之前冰糖葫蘆的趨勢，人群集的地方，開始逐漸有了類似的平板小車，里面的食材也都相差無幾。

“是旺福記的麻辣燙嗎？”

“嘗嘗看，外面人都說這個麻辣燙好吃。”

不人看到相似的平板小車和鍋爐，便聚了上來，結果稍微嘗了嘗便皺起了眉頭，

“你這味道也不行啊，怎麼還有苦渣渣的味道。”

“什麼價格便宜？便宜半文錢有什麼用？我有這錢還不如去東門吃旺福記。”

大街小巷賣麻辣燙的越多，反而讓大家越發相信三門旺福記的麻辣燙。

只有那一家才有最正宗的味道。

是以在經歷了兩天的發酵之后，小蘭和小芳驚喜地發現，麻辣燙的生意不僅沒有到影響，反而更加火了。

“還得在你家，外面那些麻辣燙是個什麼玩意兒？是煮了有什麼用？”

一個漢子吃了滿滿一碗，心滿意足地夸獎道，

“不過就是距離太遠了，想要吃，總得多跑幾步路，你們什麼時候去東坊也支一個攤子去？那里人也不。”

小蘭矜持一笑，“多謝客抬。”

“老板，給我兩串五花，再來串烤面餅。”一個留著八字胡的中年男人坐上小板凳，喊了一聲。

小蘭練裝碗，小芳端過來。

那人很快吃完，最后慢慢喝起碗中的湯，咂咂，“再來二兩面。”

面吃完，又開始一小口一小口喝起了湯，最后付了錢大步離去。

八字胡左彎右繞，來到一家小飯館，急匆匆闖進了小飯館后廚，竟沒有一個人阻攔。

“辣椒……生姜……八角……枸杞……”

八字胡口中默念著一個個配料，輕輕瞇起了眼，越往后速度越慢。

小飯館后廚的調料很多，基本上都能配齊。

可是到了最后，八字胡的眉頭皺起，“不對，這個味道還差了些。”

“大劉怎麼了？不是說去嘗嘗那個麻辣燙了嗎？”

后廚進來一個穿著白上的胖漢子，看到八字胡后，走了過來。

“吃過了，但是味道不對。”八字胡搖搖頭，長嘆一聲。

“味道不對？”胖漢子狐疑道，“難不那兩個婦人還敢弄虛作假？”

“不是，是我配不出那個湯的味道。”八字胡把配好的配料倒進鍋里，慢慢翻炒，

“按照我現在配出來的，應該沒有那個旺福記的好。”

胖漢子聽到這兒驚住了，“不……不會吧？你可是咱們這兒最好的廚子了。”

“就算是大酒樓的應該也沒幾個能比得上你吧？”

“你懂個錘子，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懂不懂？”八字胡倒上水，聞著散發出來的味道，輕輕搖頭，然后不時往里面添加新的調料。

“胖子，給我來一碗高湯。”

胖漢子聞言，趕舀了一碗高湯遞過來。

看著翻滾的調料，八字胡等了一會兒輕輕嘗了一口，

“有七味道了。”

胖漢子也嘗了一口，“味道不差了，但是總覺了點什麼。”

“是不是高湯不夠？”

“應該不是。”八字胡又往鍋里撒了幾片香葉，似乎在呢喃自語，“聞著好像又香又辣，但就是覺差了點什麼。”

“差了什麼？不夠……鮮？對，不夠鮮。”

胖漢子像是被踩到尾的貓，“還不夠鮮？你這可是加了高湯的，還不夠嗎？”

“走，我們再去吃一碗，回來再看還能怎麼改。”八字胡率先往外走，“我有預，要是能把湯的味道配出來，咱們小店的生意絕對會好上不。”

兩人來到旺福記小攤前，又重新排起了隊。

“你看那是誰？”胖漢子捅了捅還在思索中的八字胡。

八字胡抬起頭看過去，“這不是林家飯館的林老板嗎？”

“不止呢？你看林老板前面。”胖漢子眉弄眼道。

“張記酒肆的張老板？”八字胡輕呵了一聲，“現在不正是忙的時候，這兩位怎麼到這兒來了？”

“你說呢？估計跟咱們一樣。”胖漢子低聲道，“這麻辣燙不比之前的冰糖葫蘆。”

“我昨天算了一筆賬，一個晚市，就這麼一個小攤位，能賣出一兩銀子還多。”

“要是放在小飯館或者酒肆，這個生意估計至能翻幾番。”

“關鍵是有了湯打底，很多菜的味道都能改善，咱們不也是打了這個主意嗎？”

八字胡點點頭不再多說什麼。

這時，后傳來了一聲問候，“大劉？你剛剛不是吃過了嗎？”

八字胡愣了一下，旋即回頭下意識問道，“老陳？你怎麼知道我剛剛吃過？”

問話的老陳不說話了，然后抱著拳沖八字胡和胖漢子拱拱手，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得，又是一個過來學的主兒。

胖漢子和八字胡等了半刻鐘，卻聽到小蘭清脆的聲音，

“不好意思，今天的麻辣燙已經賣完了，請各位明天再來。”

“唉，怎麼又賣完了？不是說多準備一些的嗎？”

“就是，我可是特意從南坊趕過來的。”

好幾個人抱怨道。

八字胡連忙上前幾步，攔下了小蘭，“這位姑娘，我能不能買一碗湯底？”

“我給你銀子。”

小蘭嚇了一跳，然后連忙擺手，“實在不好意思，每天湯底都是固定數量的，我這里已經沒有了。”

說著揭開鍋蓋，八字胡往里一看，連忙道，“我看這個鍋底還有一點，能不能盛給我？”

小蘭還是第一次見識到這種客人，只能讓小芳再拿一個碗過來，把僅剩的半勺湯底盛起來。

“這個碗我也一起買了。”八字胡接過碗，小心翼翼讓胖漢子拿著，然后出二十文錢，急匆匆走了。

小蘭和小芳猝不及防，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看到那個奇怪的人走了。

“今天怪人還真不，尤其是這個最怪。”小芳嘖嘖稱奇。

兩人收拾好攤子，正準備離開，又被一個人攔住了，

“兩位姑娘，我是張記酒肆的張富貴，不知能不能商量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