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安在眾人的注視下，走上了臺階。

來到七樓，

掌樓和副掌樓都在。

“見過掌樓，見過副掌樓。”李長安躬行禮。

“不必多禮。”秦修滿一臉和藹，笑著抬手。

一無形的力量托著李長安起。

秦修滿是個矮胖的中年男人，和徐年在一起，很明顯徐年更有掌樓的威嚴。

而秦修滿則更像一個胡同里嗜酒的油膩中年。

違和的很。

秦修滿揮手，一道道三尺見方的影凌空出現在李長安面前，“看看這些有什麼想？”

李長安迅速掃了一眼。

這上面全都是文評師對自己的吹捧、贊。

這些在郡城的大街小巷見識了不。

但還是第一次，附帶了名字。

每一個名字都代表了一個名聲在外的文評師。

甚至不乏大師之言。

呂文梁、秦昌叔……

這些都是在文圣榜上，被他一個個超越的前輩大師。

更讓他震驚的是最靠近自己的那一片影上，寫著一行大字，字字猶如重錘砸在心頭。

“堪比蘇元傾，劍指文宗！”

關鍵是這個評語，是一位泰山北斗級的文宗所說。

饒是李長安這幾天已經聽過了太多溢之詞，但還是忍不住心跳加快了幾分。

這麼被人變著花樣夸，不得不說有種脈噴張的快。

李長安低下頭，過了好半晌，才下心的躁。

“京城總院來了消息。”秦修滿收起影，微微向前探，“現在有個一步登天的機會擺在你面前。”

李長安恭敬站好，肅然道，“但憑掌樓吩咐。”

秦修滿將李長安的神盡收眼底，眼中流轉，

“京城總院要招你過去。到了那里，資源任你用，不僅僅是名宣揚，還包括文氣修行，文法修煉，更有前輩大師教導，乃至會有文宗指點。”

“甚至還會有文宗把他的詩文……讓給你。”

聽到這里，李長安愕然抬頭，“詩文還能讓？修行手冊中所說，不是自己的詩文無法爭奪文圣榜，盜取或者冒名頂替他人詩文，必定文箓破碎，文宮坍塌。”

秦修滿笑著搖了搖頭，“尋常手段自然不行，總院那里有傳圣文法，可將詩文傳給他人。”

“只是傳圣文法太過霸道，一旦施展，那首詩文便與自毫無瓜葛，哪有人愿意把自己辛苦寫出的詩文讓給別人？”

“但你不同，京城總院說了，只要你去，至會有一位文宗為你施展傳圣文法。”

李長安聽到這里，腦袋里冒出兩個字，“造神！”

“想必你也聽出這里面的意味了。”秦修滿靠在椅背上，淡淡道，

“嵩岳、象山、萬松三大書院和國子監，都在培養頂級新人，準備在三月潛龍榜開啟登頂之戰。”

“我們白鹿書院已經有了人選，但你的出現，讓京城總院的高層搖了。”

“一個沒有用書院任何助力的學徒，竟然可以沖進前十，這是讓大師都要汗的就。”

“所以，只要你去，這個位置就是你的，所有你想象不到的資源，應有盡有，任你取用，就算是大師都要眼紅。”

“換句話說，只要你能站穩這個位置，京城總院可以保證你修煉到五品！”

潑天的富貴，就這麼轟然砸在了李長安面前。

只要李長安選了，那就是真正的一步登天。

天賦越高，潛力越大，但也要長起來，才能擁有真正的實力。

現在書院不談天賦潛力，直接告訴你未來的實力境界，至五品！

五品君子文箓，水火不侵，平步青云。

到了這個級別的存在，飛行，文法強勢，一人堪比一支萬人鐵軍。

李長安承認自己心了，一下子變得口干舌燥起來。

這已經不是榮華富貴能夠形容的了。

只需要自己輕輕一手，便手可及。

“敢……敢問掌樓，我需要付出什麼？”李長安聲音都有點變了。

“大師做你的教習，文宗做你的名師，資源為你傾斜，文法任你修煉……”秦修滿眼睛瞇了一條線，聲音里充滿了，

“而你，自然要聽書院的話，嚴格遵守書院一切安排……書院是不允許失敗的。”

李長安怔了怔，“一切安排？”

“一切安排！”

“如果失敗了呢？如果我站不穩這個位置會怎麼樣？”

“站不穩？”秦修滿眼中有了笑意，“自然是捧得越高，摔得越狠，書院在你上用了滔天的資源，你若是敗了，怒火會把你燒灰燼……”

李長安張了張，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腦袋里的確記了很多詩詞歌賦，整座圖書館的資料都在腦子里。

可只有烙印在羊脂玉書書頁上的詩文，才真正算自己的。

而現在，第一首詩已經用過了，還剩半首《將進酒》，李長安也不會拿出來。

雖說會有書院全力支持，甚至有文宗將要用傳圣之法。

但聽從書院的一切安排，還是讓李長安而卻步。

一旦選擇去京城，就意味著自己為了任人擺布的棋子，生死不由己。

看似繁花簇錦，實則烈火烹油危機四伏。

君子不立危墻之下。

“掌樓大人，有沒有其他選擇？”李長安輕咬舌尖，聲音有些干啞。

“當然有。”秦修滿朝徐年看了看，兩人眼中出一滿意之，“留在竹山第九樓臺，安安心心做一個學徒。”

“修院你要去，盡快通過修院考核，堂堂正正為我白鹿書院的學子。”

“你……要選擇這條路嗎？”

房間里再次沉默下來。

要去京城嗎？去了一步登天，但卻步步危機，生死全在別人手中，自己勢單力薄，只能任人擺布。

不去，自己擁有浩如煙海的記憶，哪怕沒有書院助力，也可登頂文圣榜。

實力……總會有的，但命，只有一次。

李長安長舒一口氣，“掌樓大人，學生選擇第二條路。”

“不后悔？”秦修滿角微微上揚，“說實話，要不然留在竹山也是心不甘不愿。”

“不后悔。”李長安鄭重其事地點頭。

秦修滿擺了擺手，眼角的凝重散去，“既然如此，我們自然也不會小氣。”

“副山主給了你一個特權，只要在文圣榜中沖進前十，即可為你開啟一次竹山寶庫。”

“竹山寶庫？”

“竹山千年以來積累的寶，盡數藏于其中，就算是我都眼饞得很，你小子可得好好把握。”秦修滿的語氣里多了輕松。

“沒有限制？”

“沒有限制，但一次只可挑選一件寶！”

“學生明白了！”直到此時，李長安心中的些許憾才算散去。

“回去吧，切記要戒驕戒躁，曇花一現的例子出現太多了。”

秦修滿叮囑道，語氣里多了些親切，“務必要虛心求學，有學業上的疑問，可以找徐副掌樓。”

“盡快去修院報道，通過考核。”

“學生明白。”

“去吧。”

“學生告辭。”

李長安抱拳離開。

徐年看向秦修滿，方正的國字臉上終于出了笑容，“掌樓大人，如何？”

“好。”秦修滿長舒一口氣，全部靠在椅背上，看著屋頂，

“至沒有迷失本心，可以重點培養，如果還有第二首第三首《登第九樓臺》，他不去京城的損失，竹山會盡力彌補。”

“對他一定要賞罰分明，不能養出驕縱之氣，否則恃才傲，很容易就會曇花一現。”

“掌樓放心，我會時刻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