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芷手去拿化妝桌上致的心型首飾盒,打開后里面是鴿子蛋大的鉆戒。
鉆戒在頂燈的照耀下,發出璀璨奪目的,刺了姜芷的眼。
許久。
才拔出嵌在里面的戒指,往無名指上戴。
銀的指環戴到一半突然頓住,似有不甘。
“你不好奇照片,但我偏偏很想說。”當作是用一場自述同過去作告別。
姜芷和沈鐫白是大學同學。
廣沂大學的計算機專業實行小組制,一起學習,一起做項目。
后來大學畢業,組里很多同學都放棄了進互聯網大廠的機會,被沈鐫白忽悠著,跟著他開公司做游戲。
姜芷也不例外。
他們的初創團隊全是工科出,寫不出彩的游戲文案和劇,就一點一點的學。
姜芷很早就知道沈鐫白有個小朋友。
有一天,他們加班到很晚,只剩他們倆,沈鐫白突然說的。
他盯著電腦屏幕,敲代碼的手不停。
“姜芷,和你說件事。”辦公室安靜冷清,他冷不丁地出聲。
“我有朋友了,最近剛談的。”
“......”姜芷埋頭畫劇大綱的筆一頓。
沈鐫白看過來,語氣懶散不經意,漆黑的瞳仁平靜異常。
“這是個哦,你不要和其他人說。”
“好。”
從此以后,姜芷把的心思一點一點藏深。
聰明如沈鐫白,是在用這樣的方式提醒。
——別越界。
公司剛起步的時候,沒有作品,沒有投資。
沈鐫白就帶著團隊去參加全球游戲開發者大會。
為了拿名次,他們沒日沒夜的腦暴,寫策劃案,開發,一天拆四十八小時用。
即使是比賽那麼張,中途沈鐫白還是出半天時間離開了基地。
為了趕進度,回來以后他連著三天沒有睡覺。
比賽的最后一天,早上十點之前要把作品上去,由評委評分。
凌晨五點。
天剛蒙蒙亮。
沈鐫白敲完最后一行代碼,游戲跑通。
姜芷沒忘記這天還是他的生日,小心翼翼地把相機送給他。
沈鐫白眼下布著青紫,只淡淡掃一眼相機,客氣地道謝,然后就裹著賽事組提供的睡袋,靠在墻角睡了過去。
萊卡相機就那麼被隨意地放在堆滿筆記本電腦、數據線的辦公桌里。
沒有在意。
姜芷就那麼看著他睡得很沉,忍不住拖著睡袋,在他旁邊躺下。
可能是香水的原因吧。
鬼使神差的,噴了岑虞很喜歡的無人區玫瑰。
沈鐫白睡得迷迷糊糊間,聞到空氣里散發的香味,無意識地從睡袋里出手,親昵地過的脖頸,在耳垂上了。
里低喃著什麼,聲音很低很輕,仿佛夢囈。
姜芷很清楚的聽見,的不是的名字。
但依然不控制的沉溺于男人的里,指腹糙而熾熱。
還在做收尾工作的同伴好事兒,拿過桌上的萊卡,玩笑似的拍下他們的照片。
姜芷聽見快門聲響起,才回過神來。
那張照片存了私心沒有刪掉。
上臺拿獎的時候,抬起頭問他高不高興。
沈鐫白的目灼灼,凝著遠,角的弧度勾起,風馬牛不相及地說了一句,“我好像看見岑虞了。”
“……”
一下的,就澆熄了全部的熱。
后來,比賽結束沒幾天,沈鐫白把進辦公室,拿著相機還給。
接著就是公司hr來和談話,請辭的過程很尷尬,畢竟負責人事的hr一開始還是招進來的。
鏡子里,一前一后,映著兩個人的臉。
姜芷端坐在化妝凳上,對著鏡子緩緩地開口,“有時候我很不理解,究竟我差在哪里。”
明明才是那個能幫沈鐫白的人。
岑虞就那麼安安靜靜的聽說完,從另一個視角的切,隨著時間的沉淀,心里僅剩的一點憤怒怨恨,也在姜芷娓娓的講述里化灰燼散去。
抿著,漫不經意地說:“可能差在沒我漂亮吧。”
“......”姜芷轉過頭,看著。
直白到令人無語的理由。
乍一聽刺耳的像是在挑釁,卻讓人莫名覺得安。
深層的意思是并不是不好,要怪就怪沈鐫白的品味庸俗,只喜歡漂亮的臉蛋。
姜芷無奈地笑了,這是們第一次坦誠的通,雖然大部分時間是在說。
不得不承認,其實討厭不起來岑虞。
低頭看向自己的無名指,將戴到一半的戒指推到底,旋轉指環,正了正鉆石的位置。
雖然不甘心,也爭取過。
現在看來真是很可笑。
“所以你不用因為剛才的照片對沈鐫白產生什麼懷疑。”姜芷解釋,事已至此,沒必要還一腳去破壞別人的。
“......”岑虞扯了扯角,心復雜而難辨,照片的確是他們關系破裂的導火索,如今即使知道是誤會,也無濟于事了。
而且和沈鐫白最本的問題,也并不在于姜芷。
“你想多了——”岑虞的話未說完,休息室的門突然被打開。
“may,對不起,讓你等久了。”noah推門進,手臂搭在岑虞的肩膀上,笑瞇瞇地看向姜芷,“你就是嫂子吧,你好,我是noah,很高興認識你。”
姜芷一愣,目在男人搭上岑虞肩膀的位置停留,而后低低地呵笑,“確實是我想多了。”語氣里含著明顯的嘲弄意味。
“......”岑虞懶得和解釋,打掉了noah的手臂,沒再說話。
-
婚禮的過程很順利。
和所有千千萬萬的婚禮一樣。
在親朋好友的祝福下,親娘牽上新郎的手,在花團錦簇里,許下相伴到老的誓言。
拋捧花的時候,noah仗著自己人高馬大,一把搶過,塞進了岑虞的手里。
臉上笑嘻嘻的,英國人特有紳士風度然無存。
晚上noah喝了酒。
岑虞第二天還有戲。
noah醉醺醺的拉著不肯放,說什麼也要送回去。
且不說他喝了酒還不會開車,就算把岑虞送到了劇組還得再送他回廣沂,純屬瞎折騰。
岑虞晚上夜盲開不了車,最后是蕭默安排了一個司機,載回的劇組。
車在酒店門口的落客區停定。
岑虞拿著婚禮上得到的捧花,道謝下車。
走在酒店大堂,往電梯方向去,白天被茶幾撞到的膝蓋隨著作有些作痛。
時不時提醒著那一條烏龍短信的事。
等電梯的時候,岑虞從包里出手機,解鎖屏幕,沒有新消息提示。
短信仿佛石沉大海。
“......”悄悄松了一口氣,同時心底卻升起一不該有的失落。
電梯在頂樓停下。
岑虞走在鋪著灰地毯的酒店走廊。
時間已經很晚。
整條走廊無人,安靜得連一針掉落也能聽見。
岑虞了手里的捧花,放輕了呼吸。
高跟鞋踩到松的地毯,匿了聲音。
一邊走,一邊低頭翻包,出里面的房卡。
拐角原本該是空曠的地方多出一堵人墻。
岑虞忙著找房卡沒有看路,一頭撞上男人的膛。
捧花和房卡‘啪嗒’墜地。
下意識抬起頭道歉,“不好意思——”
倏地。
正對上沈鐫白漆黑一團的眸子。
岑虞頓時愣在原地,忘了做反應。
“......”
沈鐫白斜斜地靠在房間的電子門上,雙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盯著。
他穿著一黑沖鋒,黑發散地垂落在額前,還帶著不知哪里來的潤水珠,仿佛風塵仆仆的旅者。
半晌。
他的視線下移,落至掉在地上的捧花。
而后發出一聲低低涼涼的輕笑——
“很好。”
“以為是我送的不喜歡,別人送的就喜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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