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你什麼？”

周西看著他,淚泫在眼底，片刻把手放到了陸北堯的手心。

“周西。”抿了下,開口,“東南西北的西。”

陸北堯眼睛通紅，他強忍著淚沒落下去。

“好巧,我們是名。”陸北堯嗓音沙啞,角上揚，深邃的眼沉靜，盛著山海,“方位相鄰。”

東南西北,西北CP。

周西大學時經常跟陸北堯去蹭課，實際上就是為了看陸北堯。陸北堯上課,趴在旁邊拿書擋住臉專注的看陸北堯：“我們天生一對,名字都是CP。我是西，你是北。東南西北，我們兩個注定在一起。”

陸北堯繃著冷峻一張臉,睫垂下，苛己嚴謹，一不茍。

其實臺上教授講的什麼,他一句都沒聽清。他耳漸漸爬上了熱暈,熱的他發燥，熱的他頭暈目眩，一顆心徹底淪陷,再無退路。

這一條道，非得走到黑。

周西醒來看他那一眼，陸北堯就知道回來了。

他克制著緒冷靜的在旁邊做事，醫生給周西做全檢查，做心理測試。周西跟孟曉在聊八卦，陸北堯在旁邊靜靜的聽。

他死死把周西抱進懷里，骨節分明的手指扣著的腰，用盡了全部力氣，“我想你——我你。”

熾熱的淚滾到周西的脖子上，周西原本有些疼了，到陸北堯的淚停住了所有的掙扎。半晌后，抬起手放到陸北堯的腰上，環住他。

“我沒有原諒你的瞞。”

陸北堯很明顯的瘦，腰上已經沒有以前很舒服的了。什麼都知道，就是不好意思直接跟陸北堯說話。

“對不起，西西。”陸北堯滾燙抖的落到周西的脖子上，混著眼淚，有著意，聲音嘶啞，“我拿一生來贖罪。”

周西那天睡著后，陸北堯覺出不對勁，一開始怕吵醒，后來發現不醒。連忙送周西當地市醫院，周西只是睡覺，沒有其他的反應，檢查也沒有問題。隨后周西的主治醫生趕到，他們直奔S市。

一線城市，醫療條件更好，周西依舊是沒有任何問題，就是睡。睡了整整三天，陸北堯三天沒敢閡眼。

周西醒來，他神經松懈漸漸涌出困意。

他跟周西講完來龍去脈，聲線低了下去。

周西攥著陸北堯的衛，深吸氣，調整緒，剛要說話。只覺得肩膀上死沉，轉頭他。

陸北堯一不。

周西心臟猛地一跳，隨即反應過來，陸北堯睡著了。他呼吸均勻，濃纖長的睫下一片翳，他有著濃重的黑眼圈。

陸北堯以前也經常這樣，累到極致，跟周西說著話突然沒聲，周西回頭發現他睡著了。陸北堯秒睡的技能，周西這輩子都學不來。

怎麼會有人睡的這麼快？

周西看了他一會兒，扶著他躺到床上，拉起被子給他蓋上。陸北堯突然睜開眼看，其實他沒醒，就是習慣睜開眼看一眼，邊人還在，就繼續睡了。

病床不大，躺一個陸北堯已滿滿當當，周西就沒有地方可躺，把位置讓給陸北堯，穿上拖鞋走到窗戶邊。

S市已是深秋，高大的梧桐樹黃葉紛紛飄落。秋風蕭索，秋日通凌冽落到樹干上，樹枝搖晃，泛出白的。

敲門聲響，周西回頭看到醫生，快步走向門口說道，“找我？”

醫生往里面看，呵了一聲，“你這家屬還自覺，就這麼把床位給占了，誰住院呢？”

周西漂亮的杏眸漾出笑，也沒有接這個話。

兩人去醫生的辦公室談話，周西這回主接了心理治療。一直都在，但不愿意接陸北堯。

他們之間有太多隔閡，七年時間，失一點點累積。周西累了，走不了，不是故意走向車流。

就是那瞬間發病，恍恍惚惚的走了進去。

麻木的看著這個世界，強行切斷了自己跟陸北堯一切聯系。著自己快速長，急于離原本的自己。

曾經的弱來自于心深的恐懼，懂事、獨當一面，就再沒有媽媽了，再也沒有人。

曾經的病因是最的媽媽，后來的病因是最的陸北堯。

周西靠在椅子上，窗外風卷梧桐黃葉翻飛在空中，周西看著天花板許久。醫生把紙巾遞過來，說道，“還絕嗎？”

周西搖頭。

“你的記憶并沒有完全恢復，但失去的不一定是壞的，至現在的你，已經恢復了正常秩序。你的思維是有邏輯，你也清楚的認識到自己是誰。”

分裂會產生兩個我的概念，治療是讓兩個我融合。

周西之前抗拒治療，是沒找到最重要的那個部分，最重要的部分是陸北堯。陸北堯知道的病后，不敢打擾，就這麼一直在錯過。

聽上去很令人唏噓。

“有很多人你，過去的你，現在的你，他們珍惜你的一切。”

周西在昏睡期間聽到了孟曉的聲音，董阿姨的哭，還有陸北堯攥的手。的記憶混，在瘋狂的掙扎。怕自己崩潰，只能陷沉睡。

周西的神狀態不是很穩定，還需要住院。

被醫生送回病房，蕭晨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周西接通。

“你的微博什麼意思？不是跟你說了，不要搭理蘇晨嚴嗎？”

“沒有搭理，我就是罵他。”

蕭晨默了幾秒，“得了吧，你這麼明顯的給人臺階。拍戲怎麼樣？這兩天適應的如何？”

“我回S市了。”

“什麼？”蕭晨原地起飛，一頭撞到車頂，又坐回去，“什麼玩意？”

“市人民醫院神科住院，你直接過來吧，見面聊。”

蕭晨懵了，周西在神科住院？

沒什麼好瞞，周西的一切坦坦，什麼都不怕。的病因，的未來，都能扛。

半個小時后蕭晨坐在病房里，抖著手看病歷，每一個字都認識，可聯系到一起他就迷茫了，他又看穿著病號服的周西。

周西長發披散，懶洋洋的窩在小沙發里，優雅的疊著長在玩手機。

蕭晨掐了下眉心，誰能告訴他，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有——病？”

“你這話聽起來像罵人。”周西刷到《深宮》第一版預告片，初進宮的江喬穿著秀的裳，一臉清純。

一分三十秒，周西一盛裝站在后位上回頭，眉眼凌厲艷。導演這個調非常好，剪輯的也好，周西都被這個鏡頭給到了。

皇后華服，紅與黑的撞，的妝容并不算濃艷，但眼神有戲，極迫。

周西自的慨，演技真好，這個鏡頭絕了，要紅。

收起來給陸北堯當手機壁紙，這個念頭剛落，周西就抬手按了下眉心。怎麼又想陸北堯？

周西翻評論，果然有不路人在磕的，嗷嗷慘。

周西把皇后回頭的截圖設為自己的主屏壁紙。

“字面上的意思，什麼時候的事？”蕭晨完全看不出來，周西什麼時候犯病的？為什麼他沒有任何察覺？

周西抬眼輕飄飄的看過來，眼神帶著一子傲勁兒。

“大規模網暴開始失控，后來就強行著自己為另一個人。”

蕭晨往后靠在椅子上，周西這輕描淡寫幾句話，他聽的目驚心。

淋淋的真相，為什麼周西會大變？為什麼會快速長？為什麼會笑的特別通，沒錢了呀，必須得賺錢得長大。

蕭晨心里疼了一下，原來如此。

“你給我買個熱搜，周西絕。”周西對蕭晨的業務能力還算是贊同，他擔任自己的經紀人，周西沒什麼意見。

“你消停點吧。”蕭晨頭瞬間不心疼了，開始頭疼。這麼無理取鬧的要求，喪心病狂的周西回來了？他觀察周西，似乎又不完全是之前那個驕縱傻白甜，“劇組會買熱搜，也是買整個劇組。你就是個配，你買獨，把主演放眼里了嗎？”

“哦，那不買了。”

蕭晨：“……”

這麼好說話？

蕭晨還是覺得不對勁，這個事兒太奇幻了，他拖著椅子到周西面前上下打量，“你這病還能治嗎？你到底是個什麼況？你還能演戲嗎？你怎麼——”蕭晨轉頭看病床方向，乍然看到坐起來的陸北堯，他倒吸一口涼氣，“臥槽！”

陸北堯沒睡醒，淡漠的眼掃過蕭晨，走向洗手間。

周西給自己打榜，轉發到微博首頁，“他是《冠軍》的男主，我在那邊犯病，我們一起回來了。”

蕭晨原地炸了竄天猴，“你們倆有病吧？啊？你們拍什麼戲？你們是不是復合了？你們兩個拍戲看會不會撕了你！”

蕭晨一時間不知道哪個消息更重磅，砸的他頭暈眼花。

陸北堯從洗手間出來紙手，倒了一杯水拎著灌了一大口，靠在桌子邊抬起眼皮看過來，“我放棄了冠軍的男主。”

周西倏然抬頭。

陸北堯把水喝完，修長的手指拎著空杯子擱到一邊，“這個劇本西西可以接，我暫時不會做臺前工作，不會影響。”

他之前存了私心，接冠軍是為了接近周西，沒想到一切發生的太快。既已如此，他再繼續演冠軍，確實沒意思。

“《冠軍》我有投資，退出不損失什麼。”陸北堯經過這件事明白了一個道理，掌控權抓到自己手里，才是本，他撐不下一片天，怎麼給周西安全？演戲只是積累，最終目的肯定是要站到高，握住一切。

他以前沒什麼野心，現在有了。他的新公司，很快就起來了。

有些賬也要算一算，一件一件來。

“前提是周西得養好病才能進組，不能急。”

他最近幾天想了很多，想的很周全，還是不能賭，一分險都不能冒。周西單獨接《冠軍》的話，他會用盡全力把這部電影運作到頂峰。對周西來說也是好事，這部電影的劇本確實不錯，勵志也不分裂，適合周西。

蕭晨不知道該說什麼，不知道想殺誰，這個局面，給他十個腦子他都想象不出來，他默了幾秒，從所有凌的線索中抓了一條離他最近的利益線，“周西，現在這個況。有沒有可能，我是說假如，你康復后，演技又回到《小暗》時期？”

這是什麼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