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年初那次胡秀蓮來找,言辭間那一個氣,擺明了是來原諒寬恕,把帶回去繼續給家裏供的。這次再來,態度語氣完全不同了。
寧金生也不同了,夫妻倆在這事的態度上還是非常默契一致的。
胡秀蓮厚著臉皮說:“事都過去那麽久了,我和你爹真的早就想你回家了。你孤零零一個人住在這裏,平時也沒什麽人往來,我們也都是很心疼的。”
寧香被心疼得笑出來了,笑一會收住笑說:“別再逗了,我不可能會原諒你們,這輩子都不會和你們和解,你們也別想我再往家裏花一分錢。我寧阿香,這輩子沒有家。”
胡秀蓮臉上的笑終於是有點掛不住了,強撐半晌臉還是垮了下來,然後忍著緒拷問寧香的良心:“我和你爹死了,你也不回去是嗎?”
死了?寧香笑一下,“這當然得回。”
說著語氣一換,“回去給你們……披麻戴孝……”
聽到這話,胡秀蓮的臉倏一下黑了——這不是是在咒他們死是什麽?這是打心底裏不得他們死啊!順話稍說出這樣的話,良心是黑了呀!
胡秀蓮屏著氣,實在恨死了眼前這個油鹽不進的東西!
要不是考上了大學!
寧香看還是站著不走,也不說話,便又說了一句:“沒別的事我就不送你了。”
胡秀蓮深深吸口氣,到底沒有出聲跟寧香吵,生生把這口氣憋在了肚子裏。
然後也沒再著臉繼續討好寧香,給自己留了一些麵,也給寧香留了些和氣,斂住所有緒和表,全憋在肚子裏,挎著籃子轉走了。
寧香滿臉表都很淡,從頭到尾沒用半點緒。看胡秀蓮識趣地走了,邁開步子到岸邊碼頭上上船,開鎖進屋,先做了點吃的,然後又潛心研究園林圖去了。
這是第一次從畫作開始搞起,所以必須要做好一切準備工作,把所有需要琢磨的細節全都琢磨好,這樣針開始繡,才能確保可以繡出來最佳的效果。
而胡秀蓮挎著籃子回到家,把籃子重重往桌子上一放,寧金生隻看那要憋死的臉就知道,又吃了一回閉門羹,連人帶東西被寧香給攆回來了。
寧香不知道寧金生和胡秀蓮還會不會繼續來擾,為了避開這樣的擾,從第二天開始,就開始了每天很早去王麗珍家,晚上很晚回來的生活。
現在分論還沒有取消,王麗珍上仍然著黑五類的標簽,雖說在思想態度上沒什麽問題,平時所有表現也都很好,但還是有不人瞧不起,包括寧家。
寧金生和胡秀蓮覺得晦氣重,大概也不想讓這種人看笑話,除夕之前都沒來家找過寧香。到了除夕和春節,倒是又厚著臉皮來找過,但都被寧香兌回去了。
寧香一直也很淡定,能避就避,避不開就懟,總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而每次寧家人被寧香不留麵地懟回去,都是生憋一肚子的氣,且不是脾氣的氣。揣著滿肚子的憋屈後悔,他們連新年的喜慶氣氛都沒好好到,盡是給自己添堵了。
然後新年過去以後,到開學前的這段時間,他們又安生了,沒再著臉到王麗珍家來找過寧香,寧香也沒有別的事做,除了吃喝睡,剩下的時間全都用在刺繡上麵。
不僅要琢磨繡那幅園林圖,還有其他兩個小麵幅的要繡。
快到開學前五六天的時候,更是加班加點,把手裏那兩件小幅的繡品趕做出來,趕在開學去學校報到的前一天,到了放繡站,領了兩件繡品的工錢,同時又拿了一件麵幅稍微大些的繡品的料,打算帶到學校去做。
到放繡站完繡品以後,寧香還去集市買了很多吃的回來,平時不怎麽吃的魚啊啊都買了一些,回來後耐心地洗切蒸煮炒,做了滿滿一桌子的菜。
坐下來吃飯的時候,給王麗珍夾菜,對王麗珍說:“阿婆,明天我走了以後,要四五個月不回來,你在家自己照顧好自己。等到一放暑假,我就回來看你。”
王麗珍吃寧香做的菜,一邊吃得滿足一邊點頭,“我沒事的,一個人早就習慣了,你到了學校安心學習,不要著自己。如果有心事想對我講啊,就給我寫寫信,簡單些我能看得懂。”
寧香笑著應:“好啊,那我一個月給你寫一封。”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時間寫出錯了,應該是除夕前拿到錄取通知書,前麵已經改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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