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一時無人開口,只有周凝月抑的泣聲。
許久后,辛柚微微點頭:“我可以當今日沒來過,但我有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周母先是神一松,而后心又提了起來。
“等這件事過去,我想找伯母好好聊一聊。”
聽辛柚只是要求這個,周母毫不遲疑點了頭。
在看來,這位突然與兒為朋友的神,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但這些都比不過當前的難關,對方不把今日所見說出去已是們母的運氣。至于回頭聊一聊,那些說不得的,誰也不能撬開的。
辛柚看一眼周凝月,問周母:“需要我幫忙嗎?”
周母立時心領神會,面激之:“多謝了。月兒,你去西廂吧。”
“我——”
“聽話,去西廂。”周母語氣不容置喙。
反抗之下殺了丈夫,為了善后還顧不上有各種緒,可讓兒再看到西屋的景就太殘忍了。
這一刻,周母對辛柚生出了真切的激。
不管這姑娘有什麼目的,至現在能幫幫。
真的很需要有一個人在這時候幫幫。
“謝謝,謝謝。”周母再次道謝,到這時一滴淚才從眼角緩緩淌下來。
周凝月哭著跑了出去。
西屋中,腥味濃郁,周通還是保持雙目圓睜的樣子,已經徹底沒了氣息。
周母蹲在地上,用抹布著地上跡,剛開始還有些慌,漸漸竟利落起來。
辛柚看在眼里,越發覺得周母來歷不簡單。
看周母的表現,必是見過的。
辛柚默默整理翻倒的筆山,掉落的筆,散的書冊。
主提出幫忙,當然不是純粹為了幫周母渡過難關,更主要的目的是借此找一找,看能不能發現有價值的線索。
以先前的推測,爭執發生在書房而非起居室,說不定是周母在書房發現了什麼。
辛柚心里想著這些,撿起一張信紙,可還沒等仔細看,一只手就突然來。
辛柚立刻后退一步把信紙收到背后,卻沒想到那只手的目標不是手里的信紙,而是另一張。
周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那張紙塞口中。
辛柚蹙眉看著因為吞咽信紙而顯得表痛苦的婦人。
周母努力把紙咽下去:“寇姑娘,看到不該看的,對你沒好。”
辛柚沒說什麼,蹲下收拾破碎的青瓷筆洗,心中對周母的機敏有了進一步的認識。
難怪是能反殺了丈夫的人。
“伯母,家里仆從都不在嗎?會不會突然回來?”把碎瓷收好,辛柚看似隨口問了一句。
“想著明日就是中秋,今早就放他們各自回家了,等十六才回來。”周母說到“中秋”時,聲音明顯了一下。
辛柚暗暗嘆氣。
那日聽周凝月說等中秋會放春芽回家住一日,沒想到周母多放了一日假,十四就放人回家了。
可見人的行為最難測,以后要更謹慎。
時間總是能掩蓋許多東西,不過一個時辰過去,西屋除了了一個筆洗,看起來已經恢復如常。
周通的尸清理過跡后被移到東屋炕上,重新換過了裳,再蓋上薄薄的被子,乍一看似乎只是睡著了。
辛柚心知徐徐圖之的道理,悄然離去。
回到書局東院,辛柚第一件事就是沐浴更,然后拿出那張信紙慢慢看著。
其實也沒什麼可看的,這是一封信的末頁,只有寥寥幾句面話,是寫信收尾時大多會寫上的那種,唯一有價值的就是落款的名字:冬生。
但想要通過這個連姓都沒有的名字找到人,無異于大海撈針。
辛柚把信紙折起來收好,安排方嬤嬤去吉祥坊那一帶留意關于周家的風聲。
傍晚時,方嬤嬤帶回了消息。
“姑娘是怎麼知道的?還真出了件讓人唏噓的事,那周家男主人午休的時候竟在夢中得急病死了,留下妻哭得可慘了,那男主人的姐姐一家都過去了,當姐姐的也哭得不行……”
辛柚想了想,有了打算。
轉日一早,辛柚剛要出門,就遇到了段云朗。
“表妹,一起回家啊。”
“二表哥先回吧,我去買點東西再回。”
“表妹要去買什麼啊?”段云朗好奇問。
“吉祥坊附近有一家點心鋪的糕點味道不錯,還有南邊傳來的月餅賣,我打算買些回去給外祖母嘗嘗。”
好吃的糕點?
段云朗立刻道:“我和你一起去買吧,反正不著急回家。”
辛柚略一遲疑,點了頭:“好呀。”
有段云朗一起,更不顯刻意。
表兄妹二人加上小蓮直奔五香齋,到那里時見到的是長長的隊伍。
“看來這家點心真好吃。”段云朗滿懷期待排到了隊尾。
辛柚默默站在他旁,留意周圍聲音。
排隊無聊,周家出了這麼大事,再加上周通錦麟衛百戶的特殊份,就沒有不議論的。
“聽說了嗎,燕子胡同新來的那家男主人午睡的時候睡死了!”
“我知道,那是紀家嫂子的弟弟呀,紀家嫂子眼都哭腫了。”
“真慘啊!”
“是呢,真慘啊。”
段云朗豎耳朵聽完,趕找辛柚討論:“表妹——”
才開口,他就發現辛柚臉不對勁。
“表妹,怎麼了?”
“他們說的好像是我朋友家!”辛柚咬了咬,轉就走。
段云朗愣了一下,急忙追上。
辛柚走得很快,遙遙就見周家門外掛了白,時不時有人進出,斷斷續續的哭聲傳過來。
走到周家門外,辛柚略停了停,從敞開的大門向去。
院中有不來吊唁的人,堂屋已設起靈堂。
走了進去,這種時候沒人攔著問,就這麼一直走到紀采蘭邊。
紀采蘭見到辛柚很是意外:“寇妹妹,你怎麼來了?”
“我和表哥今日回卿府,想著紀姐姐提到的點心鋪,就過去打算買些糕點帶著,沒想到聽人說周妹妹家出事了,就過來看看。”
紀采蘭紅了眼圈:“寇妹妹有心了。”
“紀姐姐節哀。我想給令舅上一炷香,看一下周妹妹。”
這種白事對吊唁的人可以說是來者不拒,紀采蘭沒有多想,帶著辛柚與段云朗進了靈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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