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午日下，溫和的暖風從窗戶吹室，帶起了幾張零散的文件，也吹起了提莉的發梢。

大概是因為惱人的頭發到了眼睛，又許是別的什麼原因，忽然覺得眼眶中涌起了一陣酸。不過即使如此，也不敢閉上眼睛，生怕這景象再次消失不見。

而對方似乎并不打算給發愣的機會。

丟下行李包，來者大步上前，繞過紅木桌后，張開雙臂直接將摟進了懷里。

堅實而真切的過服傳來，這讓提莉意識到，看到的……或許并不是幻覺。

“灰……燼？”

“是我。”灰燼著的臉頰道，“好久不見了。”

當對方的聲音一開口，提莉的視野瞬間模糊起來。

就好像有什麼抑了太久的東西，終于得到了傾瀉的機會一般。

盡管知道這樣并不怎麼端莊，但卻意外的不想阻止在灰燼面前，不需要太多遮掩，無論是高興時還是難過時。

何況現在并不難過。

一點都不。

灰燼則溫地著的頭發，靜靜地為其提供傾瀉的空間。兩人就這麼保持著站姿，任由將彼此籠罩。

許久之后，提莉才安定下來。

去臉上黏糊的淚水后瞪著灰燼道，“到底神意之戰結束后發生了什麼事？為何你現在才回來？哥哥這些年都在拖什麼？”

后者笑著了略有些漲紅的臉，“放心，我會把知道的都告訴你。老實說，我也很意外還能再次見到羅蘭在夢境世界中。”

接著灰燼將自己蘇醒后的經歷詳細講述了一遍。

用羅蘭的話來說，就是雖然他已取得了搖籃的控制權，但在文明記憶庫中搜索一個巫的意識仍是一件費時費力的事，何況的已不復存在，考慮到要盡可能準確還原，因此灰燼在意識界待了很長一段時間。

這個過程里，從一個個零散的片段，逐漸拼回原先的自己。不過考慮到適應過程中意識也在長，因此灰燼也不確定現在的和過去的有多區別。

至于，則完全是憑借印象培育而，盡管羅蘭希能先進行幾次實驗后再實施連接，卻已不想繼續等待下去。幸運的是，結合的過程十分順利，等重新睜開眼時，已站在了無底之境的海島上。

“所以你臉上的疤痕沒了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提莉問道。

“呃……”這次到灰燼有些不好意思了，“以前我覺得它既能提醒自己要時刻保持警戒，還能在戰斗中增加威懾，所以便一直留了下來。不過現在……已經不需要繼續廝殺，我想你……可能會……”

著對方吞吞吐吐的樣子，提莉忍不住笑了起來，“我不否認。不過那并不會為左右我喜好的因素。這服也是你在夢境世界中長穿的？”

“嗯哼。不止服，還有錢和行李羅蘭說復刻這些東西比重塑意識要容易多了。”

兩人對片刻，灰燼才接著說道，“我不知道在那段沒有知覺的漂泊中，自己有沒有丟失些什麼。甚至比其過去的我，現在的我到底算不算你心目中的灰燼，我也無從知曉，但有一點我可以確認，那就是想見你的心意，從一開始就沒有減過”

提莉手打斷了，“我可以替你確定，你就是灰燼，和過去沒有任何變化。”

灰燼沉默了一會兒，竟出一抹如釋重負的神。

“對了，安娜和夜鶯呢，們明明在大戰結束后還回到過營地。而且我的哥哥現在是什麼況？他難道以后也沒辦法從意識界里出來了？”提莉從懷中撐起，換了個話題。

“羅蘭現在并非于意識界中，而是這個世界本。他的確無法離開搖籃中樞，但安娜和夜鶯倒隨時可以回來。只不過……”說到這里，灰燼清了清嚨，“問題不在于能不能，而在于想不想。總之，羅蘭的日子過得比你想象的更好，你就別擔心他了。”

“是……這樣嗎？”提莉懵懂道。

“沒錯，忘了那家伙吧，他本不值得你掛慮。”灰燼聳聳肩，接著又像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轉從行李袋中拿出一疊文書，“另外羅蘭還有一些東西讓我轉你。”

提莉頓時面一僵，“不會又是什麼新的職責或托付吧？”

“倒無需你親自理。”灰燼解釋道，“這些都是他搗鼓出來的玩意，其主要用途是重新打開夢境世界與現實世界連接的通道。”

之前想要進夢境世界，離不開羅蘭的“柱”，而由于他的失聯，神罰巫們也沒辦法再像過去那樣得到放松，如果不是知道他只是暫時辭別，恐怕塔其拉這一塊就要出大問題。

現在總算有了解決方法，提莉不替古巫們松了口氣。

從文書上那些古怪的圖例與紋路來看，這十有是一種新的魔力裝置。

“我這就讓葛莎過來。”提莉打完電話后忽然眉頭微挑，“對了，當時還有幾個古巫和哥哥的意識一起中斷的吧？們的如今已沒法再使用了。”

“這點羅蘭也有過考慮，事實上他下一步要做的，便是給神罰巫設計一個全新的載，不僅能當靈魂容使用，還能自適應意識，使其恢復尋常的知能力。”灰燼點頭道，“不過這一步不能靠搖籃來完，無冬城也得參與其中，直到掌握這樣的技。”

“我相信賽琳們一定會全力以赴。”提莉抿一笑。

“而等到這些完，才是最后一步。”灰燼接著說道，“這一回羅蘭似乎想做得更徹底一點，除開讓巫都能接到夢境世界外，他還想讓那個世界的人也來到這邊。那家伙甚至已經在方案中稱其為新門計劃了。”

提莉驚訝地張開了。

瞬間便領悟到了羅蘭此番做法的目的毫無疑問，一個技優勢群與一個魔力優勢群一旦發生流，必然會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

它固然能快速推文明的發展，但也會引發眾多可以預見的麻煩，一想到要面對那些麻煩的是自己，提莉便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我就知道不該接過這頂王冠。”撇忿忿道。

“但我卻覺得，即使再來一次，你依然會答應他的請求。”灰燼后退一步，接著單膝跪下，宛如般騎士般握拳在，“你表現得比自己想象的更出，我的陛下。你已經是一位合格的君王了。”

提莉凝視片刻，隨后緩緩出右手道，“那你愿意陪我一起走下去嗎？”

“當然。”灰燼的回答鏗鏘有力，“這是我的榮幸。”

沒錯，比起一個小時之前，堆在桌面上的事非但沒有減，反而變得更多了。

但卻沒有了之前的那番抵。

因為這一次，邊的風景已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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