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袋里裝的清單,前面做的很細,劉英、林紅軍的財產總表,還有劉英去后,兩兄弟分割的明細清單。
只最后一些東西的流向,有些含糊其詞,模糊不清。
劉英的財產,含概了宅子三座,小洋樓1棟,商鋪2個,金銀若干,古董字畫五箱,玉玉把件七箱,還有七萬大洋。
看著很多,一條條看下來真不剩什麼。
金銀、大洋,打仗時,劉英捐給部隊了。
解放初,林紅軍找到林建業后,兩兄弟協商后,留了一座宅子,其它的房產都捐了出去。
剩下的古董字畫、玉玉件,林紅軍要了三,剩下的都給了林建業。
林紅軍的這三,其妻錢惠如改嫁時帶走了一半,另有夫妻存款、恤金,五千;剩下的現金被林良一家三口花用了。
清單上只余一行字:僅剩字畫兩副,玉5件,家若干。
林建業的四箱古董字畫,四箱玉玉把件,放在老宅室,被陳如霍霍的,同樣只有一行字:陶罐3個,筆三支,墨兩錠,筆架一個,字畫三副,玉6件,石頭一堆。
蘇袂一手著一句總結詞,噎了噎:“張警,這誰做的總結?陶罐也分種類的,還有筆,字畫,總該有個名字吧,什麼筆?什麼畫?玉的種類等等,不然我怎麼知道,損失的倒底是哪些?”
“誰懂那些,”張警擺了下手,“能追回的我們都幫忙找了,追不回的就拿陳如、林良的財產抵了。你看下面還有一張,那是兩人的家。”
蘇袂翻了一下沒找到,又打開文件袋,也沒有。
張警拿過手里的最后一張清單,然后捻了捻,捻了一張紙來。
蘇袂:“……”
方才不說最后那句話,是不是就沒有這補償了?!
大概是蘇袂的目太直接了吧,張警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解釋道:“做清單的檔案員,是林良司機的小姨子。”
對方這個心機耍的,蘇袂要真是一個農村出來的,沒見過世面,大概就會看上一遍,出于對張警的信認,拿著筆就簽字了,最后一張粘在一起,沒簽,那就等于自愿放棄。。
蘇袂接過寫有陳如、林良財產的單子,“他這小姨子的工作,來得正嗎?”
張警:“好像是托了關系……”
蘇袂展了展單子,邊看邊道,“今兒我要是沒簽,你準備怎麼辦?”
張警:“我再過來一趟……”
“在上去之前,你會打開看嗎?”
張警想了想,字在他眼皮子底下簽的,一直簽到了最后一頁,按他的子是不會看,拿回去就直接上備案了。
事后,再翻出來,也只得作罷,因為沒簽就等同于蘇同志主放棄了這份補償。
“擼了吧,留這麼個小人在邊,你們不怕呀?今天是我,改天就該到你們了。”
張警被說得莫名背脊一寒:“……,不歸我管。”
蘇袂越看手中的單子,眉頭皺得越:“你可以向上面反映一下呀,工作中夾雜了私人緒,對外也影響你們公安的形象。”
張警抹了把臉:“嗯,回去,我跟主任說一聲。”
“這什麼玩意?”蘇袂氣得突然一甩手中的單子,“什麼蚊帳3個、兩把筷子、18個碗,29個盤子……我要這些玩意干什麼,一堆破爛,能抵過一件玉把件嗎?”
張警了角,忍不住提醒道:“玉飾賣不了幾個錢,你那些陶罐什麼的,放那都沒人要。”
蘇袂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
“真的!”張警點頭,“這些都是我親自帶人幫你清點出來的,你看還有被褥毯子,收音機、自行車、紉機、手表、大掛鐘、鐵鍋菜刀,哪一樣不是好東西。我折算了一下價格,足以彌補一大部分損失了。”
“哦,還有,”張警掏了掏口袋,掏出兩個厚厚的信封,“陳如、林良的存款我也幫你取出來了,這一個是他們這月的票證,你點點。”
“現在不是58年嗎?”蘇袂著兩個信封,有點想不明白,這麼早古董字畫、玉就不值錢了?
“是啊!”張警納悶地看了一眼,“蘇同志,你要這麼介意損失的那些罐子、玉,我回去再審審陳如,看看最終的流向,在幫你找找。”
“謝謝!太謝謝了!”蘇袂也知道自己方才失態了,訕笑了下,解釋道,“這要是別的也就算了,可這是我婆婆和大哥留給孩子們的東西,一丟還丟了這麼多,現在不找回來,等念營、念輝長大了,我該怎麼跟他們說啊……”
張警一愣,繼而想想也是,長輩的嘛,不管貴賤,也不舍得它流落出去讓人糟蹋。
錢票和列了自行車什麼的單子留下,林紅軍兄弟的最終財產清單還給張警,蘇袂沒簽。
……
兩日后,解藥起了作用,孫自強的病穩定下來。
思想工作,趙恪也做通,就沒再陪他。
周院長拿草藥讓人給趙恪熬了一大鍋水,他從隔離病房里出來,一連洗刷了三遍,換了宋政委讓人送來的服,方才轉去了兒科。
今天是星期天,宋國宏、方東升夫妻都來了。
病房不大,其他幾床的親屬也都過來了,挨挨的吵得厲害,蘇袂就抱著趙瑜,帶著幾人去了小花園。
趙恪過來,鄒敏、宋夫人正拉著蘇袂說林良等人被押著出城的狼狽樣。
方東升架了趙瑜在脖子上,繞著宋國宏轉圈兒。
小家伙肺部的痰癥已消了大半,也不咳了,抱著方東升的頭樂得不行。
看到趙恪,宋國宏心甚好地朝他招了招手:“小孫好轉了?”
“嗯。”趙恪走近幾步道,“周院長說,等他上的皮結痂,就可以出院了。”
“那出院后,”方東升湊過來問,“還能回部隊嗎?”
“不能!”趙恪手接下興的小瑜,順了順他的背,“回頭我幫他寫份轉業報告,他偵察能力不弱,回到地方當名警察也不錯。”
“可惜了!”宋國宏嘆了聲。
誰說不是呢,眼看就要進尖兵連……
要是能待上一年,再出來,履歷都要好看上幾分。
“姨姨,”小瑜掙扎著朝蘇袂的方向撲了撲,“要姨姨!”
趙恪抱著他走過去,跟鄒敏、宋夫人打了聲招呼。
蘇袂手接過小瑜,安地晃了晃:“小瑜是不是又不認識你爸了?”
上次趙恪進山訓練回來,小瑜見了他扭頭就走。
趙恪不自在地了下鼻子:“我以后掙取在家多陪陪你們。”
蘇袂:“……”
這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自己是他妻子呢?
想到他走前留下的錢票和那一句‘領證’的話,蘇袂翻了個白眼。
“哈……”趙恪止不住笑了聲。
蘇袂瞪他。
宋夫人和鄒敏看著兩人眉眼間的司,相視一笑,悄沒聲地起,坐到宋國宏那邊去了。
蘇袂和趙恪都是耳聰目明的,哪里沒有看到兩人的小作,尷尬地互視一眼,趙恪率先打破了沉默:“我看小瑜神不錯,醫生怎麼說,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方才那邊的話蘇袂聽到了,知道趙恪不用再照顧孫自強,現下看他這麼急,以為部隊有事:“你急著回部隊嗎?”
“不是,”趙恪思索道,“城里有點事,要去辦……”
“那你去忙吧,小瑜這邊你不用擔心,”蘇袂道,“他嚨的腫塊沒了,舌尖的泡也下去了,不咳不,肺上只余一點點痰癥。秋曼說,再掛三四天水,把這個痰癥消了,鞏固一下,就可以出院了。”
“你的況呢,這兩天有去復診嗎?”
“我?”蘇袂一愣,都忘記自己是個病號了。
趙恪眉頭微蹙:“沒去!那藥吃了嗎?”
“吃、吃了。”
趙恪微微瞇了瞇眼,審視了片刻:“確定按時吃了?”
蘇袂被他看得子一僵,差一點就要豎起手來發誓,“真的按時吃了!”
趙恪敏銳地到了幾人看熱鬧的目,遂決定稍后再帶去復診。
抱著小瑜在方東升旁坐下,趙恪偏頭問道:“方叔,劉英同志的嫁妝單子,你有嗎?”
方東升一愣:“你問這個干什麼?”
倒不是覺得趙恪要謀劉英的嫁妝,而是詫異。
“我想把丟失的東西一件件找回來,給倆孩子留個念想。”
“啊!”方東升驚道,“那任務量可大了。”
他都不敢這麼想。
趙恪:“不急,慢慢來。”
一年找不齊,就兩年。
“小子!好樣的!”方東升興拍了拍趙恪的肩,爽朗地笑道,“嫁妝單子是吧,下午我去趟劉家,找劉族長問問,他手里應該有備案。”
趙恪思索了下:“能帶我一起去嗎?我想繼上這門親。”
這一下,方東升真要對他刮目相看了,不是誰都愿意跟妻子先前的婆家親戚有來往的。
“我替紅軍、建業兄弟謝謝你。”
劉家早年雖也是花□□門旺族,近些年卻已人才凋零,逐漸勢微。
繼上這門親,與趙恪無益。
方東升知道,他這麼做是為了念營、念輝兄弟能夠多一門親戚可走,多些人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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