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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重組家庭》 第39章 第39章

眼看中午了,幾人要走,趙恪攔著沒讓。

醫院不遠有家國營飯店,大師傅做得一手好藥膳。趙恪抱著小瑜帶著幾人過去,隔著斷距離就聞到了飯店里飄來的香、藥香。

方東升深吸一口,笑道:“我聞到米酒浸和鹵豬手的味道了。”

一聽,就來吃過,還不止一次兩次。

宋國宏也笑:“常師傅最拿手的還是壇子粥。”

泡了一夜的糙米倒進壇子里,添上城外山里拉來的山泉水,坐在炭火上低溫慢煮,待它滾上三滾,丟洗切好的螃蟹或是魚、蝦,稍一停頓,點上新鮮的菜芽,調味出壇,嘗上一口,那味道,鮮得能在舌尖上炸開。

宋國宏想著,止不住流口水。

這粥不貴,雜料海鮮不值錢,費的是功夫。

問了一下大家的口味,趙恪要了一壇蝦蟹粥,在蘇袂的提醒下,給小瑜另要了碗消痰潤肺的蘇子粥。

主菜點了方東升惦念的,暖的米酒浸和用黨參、黃芪、當歸、玉冰燒等鹵煮的豬手、蛋、豆皮。

趙恪先后給了和鄒秋曼一筆錢票,怕他兜里帶的錢票不夠,蘇袂借著抱小瑜兒的當口,把他先前給的,悄悄塞到了他手里。

趙恪掃了眼錢票的厚度:“沒用。”

“小瑜的醫藥費,你住院時的還沒用完,”蘇袂道,“吃飯有秋曼買,哪里花得著。”

這麼好養活!

趙恪詫異地挑了挑眉,隨之點點頭,把錢票收下了。

他這次出門帶的錢票確實花的沒剩多,第一次登門去劉家,禮不能

用過飯,趙恪想著既是正式拜訪,還是上午去的好,遂跟方東升約了明天上午再去劉家。

送了幾人上車離去,趙恪接過蘇袂懷里睡著的小瑜,兩人溜溜達達地往回走。w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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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恪想了想,道:“跟你說件事。”

蘇袂抬頭看了他一眼:“你說。”

“建業跟你提過他舅家嗎?”

“提過一句,”蘇袂想了想,“說大哥犧牲的第二年清明,舅媽帶了香燭上門,想帶了建國去墓園給媽和大哥燒個紙,上柱香,被陳如趕出了家門。舅家說陳如不敬媽,建國心里沒有大哥。陳如說舅家封建迷信,一家子老思想。吵吵鬧鬧,折騰了兩年,然后就不來往了。”

“我明天跟方叔去劉家一趟。”

“啊?”蘇袂疑地看他。

“一是要劉英同志的嫁妝單子,二是想幫念營、念輝繼上這門親。”

蘇袂一愣:“繼親!有、有必要嗎?”

末世后期,親淡薄,一家子為著塊面包,都能互刀子。

遂蘇袂一聽繼親,第一反應就是麻煩,無窮無盡的麻煩。

再說,念營、念輝不是林紅軍、林建業兄弟,跟舅家脈相連,他們這隔了一層的小輩,便是繼上,一方生活在城里,一方留在部隊,一年也不見一面的,又能有多

“部隊建了兒園、小學,也許過幾年會再建所初中,可高中是不可能建的,一是生源不夠,二是教師難求。兩個孩子早晚有一天要走出部隊,來城里上學,劉家多是文人,初、高中,甚至大學都有族人任教,我不求劉家諸人能把兩人當自家孩子看待,只要他們在天冷了,給孩子送件棉、送份熱湯,生病能幫著及時送到醫院就。”

蘇袂張了張:“你……”

“蘇梅,”趙恪笑道,“上次我跟你說的事,你可以認真考慮一下。當然,便是不,兩個孩子,我也會幫他們鋪平前路,因為他們是烈士的后代,值得我傾心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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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袂看著他,定定站了片刻,轉:“去百貨大樓。”

趙恪角上揚,隨之手拉住的胳膊:“先回醫院,讓醫生幫你看看。”

蘇袂子一僵,轉過:“我現在心口不疼了,真的!”

實在怕了那一包包中藥,又苦又酸又

喝上一碗,能苦一天,用什麼都不

趙恪看著的小臉,想笑,緩了緩緒道:“走吧,看看,我放心。”

這人、這人說話怎麼能這麼暖昧,給寫路線那天還一本正經呢。

蘇袂瞪了他一眼,甩開他搭在胳膊上的手:“厚臉皮!跟你有關系嗎?”

說罷,大步進了醫院。

趙恪笑了聲,抱著小瑜提腳跟上。

給蘇袂看病的是位善長用藥調理心疾的老中醫,他出手,大包小包的中草藥又提溜了十來包。

抱著藥包墜在趙恪后,有幾次蘇袂都想地丟了。

趙恪憋著笑,口中淡淡道:“走快點,回病房放下藥,帶你去百貨商場買兩袋糖,回來配藥吃。”

蘇袂:“……”

他當自己是小黑蛋呀!

路上遇到鄒秋曼,看到趙恪,笑道:“趙同志,你回來了,孫同志好些了嗎?”

“好多了。”趙恪道,“這幾天,多謝你照顧蘇梅和小瑜。”

“順手的事,”鄒秋曼說著,掏出錢票遞過來,“有你在,買飯的事就不需要我了吧?”

趙恪偏頭看向蘇袂:“你自己買飯可以嗎?”

這幾天,他怕是顧不上和小瑜。

蘇袂點點頭,小瑜現在可以去食堂,抱著吃飯沒問題。

趙恪:“給蘇梅。”

鄒秋曼沖蘇梅暖昧地笑了一下,把錢票塞手里,小聲道:“你們倆是不是在……”

說著,勾了勾兩個拇指,“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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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袂掃了眼裹在錢票外的清單,當面點了下錢票:“你很閑?”

“不是對象,你會帶病幫人看孩子?”鄒秋曼笑道,“結婚時別忘了給我送請。”

趙恪支了支耳朵,回頭。

蘇袂對上他帶笑的目,窘迫得臉一熱,急忙打斷鄒秋曼道:“你別說!”

“哈哈……好、好,我不說,”鄒秋曼樂道,“記得呀,別忘了給我送請。”

趙恪:“送。”

“趙恪!”蘇袂咬牙,有這麼欺負人的嗎?若不是地方不對,真想給他來一拳。

就是不知,真較量起來,誰輸誰贏?

蘇袂握了握拳,手骨“咔吧”作響。

趙恪一看不好,把人惹了,忙見好就收:“走吧。”

回到病房放下藥,蘇袂拿了條薄毯丟給他,“給小瑜搭一下。”

小家伙這一睡,沒有一個多小時醒不來。

花城的百貨商場有很多舶來產品,買了明天需要的布料糖果點心煙酒,路過鐘表柜臺,趙恪瞅了眼蘇袂禿禿的手腕:“買塊表吧?”

蘇袂:“陳如賠償的有一塊。”

趙恪眉頭微微一擰:“那塊給伯母寄回去,你過來看看,喜歡哪款?”

如的東西,說實話,蘇袂也不想戴,不過現在買表好像也沒那必要:“賠的還有一個鐘。”

趙恪想到那一院子從山里弄回來的東西,忍不住說道:“你能管住自己的腳,不往山里跑嗎?你那膽子哪里都敢走,外圍還好,再往里走些,山高林的,很容易就失去了對時間、方向的準把握。買一塊表吧,既可以看時間,稍微改一下還可以當指南針用。”

蘇袂猶豫了下,抬腳上前,過玻璃柜臺朝里看去,一類一等手大三針勞力士,540元。

一類二等歐記、浪琴,420元。

最便宜的五類表,百浪多之類的也要240元。

蘇袂看了兩眼,就轉到了國產那邊,一排青藍的表頭,下面標著“五一”牌手表,蘇袂知道要不了幾年它就會改“東風”,然后又改了海鷗。

爺爺的第一塊表就是東風牌手表,120元。

表帶要柜臺另配。

蘇袂對這個不太喜歡,卻也知道目前國產只有這一款,另一款上海手表,要到下半年才會擺上柜臺。

趙恪打量了下看向手表的目:“不喜歡?”

“嗯。”蘇袂點點頭。

“那走吧。”

說罷,一手抱著醒來捧著塊點心啃的小瑜,一手拎著東西,轉下了樓。

蘇袂:“……”

還以為,這家伙會再勸兩句呢。

……

方東升到家小睡片刻,換了服,洗了把臉,拎著網兜,翻箱倒柜地找東西。

鄒敏看得直皺眉:“你找什麼?”

“我裝幾件東西去看劉家晟。”

“劉、劉哥讓你進門?!”

方東升拿東西的手一頓:“不讓進,我就去劉族長家。”

“唉!”鄒敏輕嘆了聲,奪過他手里的網兜,扯開他,撿了點心、罐頭、水果,裝了滿滿一兜,然后往他懷里一塞,“去吧,建業的事跟他說一聲。”

方東升嚇得一哆嗦:“那他還不得打死我!”

鄒敏一看他那慫樣,氣得眼一瞪:“打死你活該!咋地,你還準備一輩子不見他呀?”

“那、那倒沒有。”

“去吧、去吧,這事早晚都要告訴他一聲。再說,”鄒敏道,“你悶著頭不吱聲,他就不知道了。”

方東升抱著東西呆站了片刻,一抹臉拎著網兜出了門,坐車到劉家,站在門口躊躇了半晌,方才鼓起勇氣抬手叩響了大門。

……

“你說誰來了?”劉家晟詫異地了下耳朵。

“方東升。”劉夫人道。

劉家晟有片刻的愣神:“他還知道來呀,我以為他忘了咱家的門口在哪呢?”

劉夫人:“我聽我警察局的一位學生說,陳如吞了阿姐不嫁妝,他這時候來……”

劉家晟疑地抬頭看:“什麼時候的事?”

良沒瞞林建業犧牲的消息,他聽到時,正在學校上課,一頭從講臺上栽下來,在醫院躺了半月,之后就一直在家休養。

這幾天市里鬧得沸沸揚揚的事,還真不知道。

劉夫人也不敢跟他說,怕再把人刺激了。

“五天前。”

劉家晟放下書本,推開椅子站起來向外走道:“人在哪呢?”

“客廳,”劉夫人忙追上他的腳步,張道,“你別急,有事不是有警察嗎。聽說,這次季書記、宋國宏都出面了……”

“嗯,”劉家晟吩咐道,“你讓人上茶了嗎?”

“已經備上了。”

幾句話間,兩人穿過走廓,走進了客廳。

“劉大哥,”方東升一激靈站了起來,拱手賠笑道,“好久不見!”

劉家晟打量了他一番:“老了!”

方東升噎了噎,止不住嘟囔道:“老弟我比你還小幾歲呢。”

“嗯,我也老了。前兩天做夢,我死了,”劉晟在方桌的另一邊坐下,一只胳膊隨意地搭在桌上,另一手垂在膝頭,瞅著院里樹下閃爍的點,“土那天,終于把你盼來了,跟我報信,說……建業……犧牲了,埋在了阿姐、紅軍邊。”

方東升躬著子,脊背往下彎了彎,喃喃道:“我、我沒臉來見你。”

劉英去后,劉家晟不愿林紅軍再走了阿姐的老路,幫他聯系了蘇國的學校,一張機票一箱大洋將他打包了過去,哪知到了蘇國,他自個兒改了學校。

方東升幫他瞞著,一直等他從蘇國畢業回來,開著飛機上了戰場,劉家晟才知道此事,當時那個氣啊!連帶地對剛找回,死犟著不愿退伍的林建業都有點不待見……后來林紅軍犧牲了,這氣就撒在了幫林紅軍瞞的方東升和不愿退伍的林建業上了,久不許他們登門。

劉家晟:“你今個兒倒是有臉來了?”

方東升直起腰,手,臉上帶著討好的笑:“我幫念營、念輝找了個爹。”

劉家晟放在膝上的手猛然一:“什麼爹?”

“建業不在了,蘇梅帶著兩個孩子也不可能守一輩子,我想著早嫁晚嫁都是嫁,就幫介紹了個人品出眾的軍人……”

“軍人!”這兩個詞,激得劉家晟怒從心起,抓起桌上的茶盞就砸了過去:“找死呢!蘇梅嫁誰,哪里得到你個外八字的人來摻和。”

說罷,起抓了后面長條案上的撣子,追著方東升劈頭蓋臉地打了起來。

“軍人!軍人怎麼了,沒有我們這些軍人,哪來的家國安寧?”方東升一邊抱頭鼠竄,一邊貧道,“我早就瞧出來,你就是羨慕嫉妒,自己不好,參不了軍人,就一邊羨慕地看著我們這綠軍裝,一邊暗地嫉妒……”

“是!我羨慕,我羨慕你臉黑、皮厚,嫉妒你跑得快,所以為了不讓我嫉妒,你站住吧。”劉家晟氣吁吁道。

方東升當真得意地停了下來:“瞧瞧,瞧瞧被我說中了吧……”

劉家晟一把扯住他的胳膊,撣子拼了命地往他上招呼,直累得面紅耳赤,滿頭大汗。

劉夫人:“……”

是不是該讓方東升多來家里幾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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