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方，你先出去一下。”

不一會，白放下遠鏡，轉過來，淡然說道。

張方微微一愣，才意識到白是在和自己說話，忽然就激起來。

白大隊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至於爲什麼讓自己出去，讓王爲留下，一時間，張三哥哪裡會去細想？當下一疊聲答應，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張方這是沒和白打過道，不知道白大隊記憶力超人，因爲“三二九殺人案”，白去過紅玉所，當時張方也在，李民主給白介紹過在場的同志，自然也沒有將張方落下。張方沒想到白就這樣記住了自己。

“你知不知道，這麼幹是犯法的？”

張方一出去，白就盯著王爲，冷冷問道。

王爲聳聳肩，嬉皮笑臉地說道：“換一條人命，還是值得的。孟夫子都說了，事急從權！”

白蹙了蹙眉。

這傢伙，膽子夠大，也有擔當，還懂得掉幾句書包，就是這嬉皮笑臉的樣子沒個正經，討人嫌！

“你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都到這地步了，怎麼也得往前走。這種人沒什麼反偵察的經驗，心理素質一般，我估著只要抓起來一審，基本什麼都撂了。”

“那你爲什麼不直接抓人？”

王爲笑道：“我沒地方用。抓他們去派出所，非得有人給我攪黃了不可。這種事，就得一鼓作氣。一旦有人從中作梗，讓喬維翰那傢伙過了第一關，那就懸了。沒有其他證據，他的口供就變得至關重要。怕的就是他給我拖時間，估計省高院的人，就這兩天要到了……”

“已經到了，明天上午就正式宣佈！”

白冷冷說道。

王爲一驚，有些將信將疑地了一眼。

沒想到省高院的人已經到了。

明天上午就是行刑時間！

“那咱們沒有退路了……”

“咱們？”

白瞥他一眼，角微微往上一翹，出一譏諷之意。

這小子還真很會自以爲是，只是見過自己兩回，然後就很自然地起了“老大”，把自己當兄弟。連這樣有可能犯大錯誤的破事，都說“咱們”。

到底他是憑什麼這樣自信？

王爲的表就很誇張了，先是很詫異地看了白一眼，接下來就變得極其委屈。

“不是吧，老大，這種事你竟然打算不管？你還是不是白？”

好吧，你贏了！

就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直接就打敗了白。

或者說，是這傢伙委屈的表太到位了，彷彿在說，連我這種無權無勢的小警察都想著要主持公道，堅持正義，怎麼你當領導的反倒這樣怕死？

白最不了的，就是這個！

王爲和混了那麼多年，還能拿不住的肋？

看到白眼裡那一閃即逝的鬱悶，王爲就心中暗喜，知道自己贏了。

接下來的事就簡單了，白既然已經決定跳坑，所有的一切，當然都由來安排，王爲只要附於驥尾就行。

白大隊也沒有向上級請示報告，一個電話，把幾名死黨了過來。

這幾名死黨，自然都是在重案大隊的鐵桿手下，王爲每個都認識，而且關係都還不錯。當然，眼下這幾位誰都不認識這位被停職反省的紅玉所小同事。

能夠爲白的死黨，格上都有相似之，簡而言之，基本上都是幾個二桿子！

只要他們覺得值，就沒什麼是他們不敢幹的。

就在達盛賓館這間仄的小客房，幾個人聽白把況一說，誰都沒有異議，都是一個字——幹！

當王爲白等人在小賓館“謀”的時候，對面國稅局四樓宿舍已經恢復了平靜。

廖雲朵在客廳看電視，喬維翰則在臥室裡玩遊戲。

九十年代的單機版電腦遊戲，其吸引力一點也不比後世的網遊低，喬醫生玩得不亦樂乎，一點都沒有想到，即將禍從天降。

房門是騙開的，白親自出馬。

實話說，白大隊還真有點不大適合幹這種“開門查水錶”的活，的聲音太冷了，但廖雲朵還是開了門，畢竟同是，的警惕也沒那麼高。

房門剛一打開，廖雲朵就被控制住了。

但不得不說，這個人相當強悍，被兩名高力大的男警察抓住之後，並沒有嚇癱，而是竭力掙扎，無論如何不肯就範。好在手之前，白就已經特別吩咐過，一定要想辦法不讓他們發出太大的聲響，以免搞得沸沸揚揚的。

畢竟他們這算得是擅自行，沒有得到上級授權。

喬維翰和廖雲朵家裡也都是有頭有臉有勢力的，一旦消息泄出去，他們四活，這事立馬就會引起軒然大波。

分什麼的，白倒是不怕。

從來都是這種勇往直前的二桿子脾氣。

擔心的事，萬一讓喬維翰和廖雲朵意識到他們是“非法行”，立馬就會抵死不認。

這樣沒有人證證的案件，犯罪嫌疑人的口供至關重要。

當然，有了清晰的脈絡之後，原先一些藏起來的證據，也會逐漸出水面，最終形一個新的完整的證據鏈。

控制喬維翰的過程，相對來說，要容易得多，幾乎沒有遇到任何反抗。

白親自帶著人衝進臥室，正在玩電腦遊戲的喬維翰這才站起來，很平靜地著衝進來的警察，一句話不說。

當白親口告訴他，要帶他回公安局協助調查“三二九殺人案”，喬維翰也還是不吭一聲，臉平靜得驚人，沒有任何異常。

如果不是親耳聽到了那段錄音，白幾乎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被王爲忽悠了。

不過，從另外一個方面來說，喬維翰這樣平靜，實在不正常。如果他沒有問題，看到警察衝進來，一般來說，不是驚慌失措就是然大怒，而不是現在這樣，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這不符合邏輯。

有經驗的老刑警都知道，這故作鎮定。

只是，故作鎮定的水平要是高到了一定的程度，想要撬開他的，也不是那麼容易。

兩人被迅速帶往市局刑警支隊重案大隊辦公室。

原本靜謐的重案大隊辦公區亮起了燈。

邊城市公安局前兩年剛剛新建了辦公樓，這是聞市長到任之後，給公安口的同志們爭取到的福利。相對來說，市局的辦公條件算得不錯。刑偵支隊佔據了一片獨立的辦公區，而重案大隊也有自己單獨的幾間辦公室。

廖雲朵和喬維翰分別被帶進了不同的審訊室。

手之前，白早就明確了思路，就是要想辦法速戰速決。

在國稅局家屬樓手的時候，雖然他們已經儘可能地控制局面，但這麼大的作，想要真正做到無人知曉，幾乎是不可能的。只要有人把這個況通報給喬克庸和廖雲朵的家裡，立即就要面臨由上而下的巨大力。

只不過，計劃是這樣計劃，能不能做到，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白親自審訊廖雲朵。

原因也很簡單，是目前在場唯一的警，按照規定，詢問犯罪嫌疑人，要有警在場。而且從那個錄音來看，廖雲朵顯然知道些幕。

廖雲朵再次顯示了的強悍，一直都罵不絕口，甚至趁人不備，起飛腳踹警察。

當然，沒踹中。

廖護士強悍歸強悍，終究也不是武高手，手並不比其他敏捷。

“快放我出去，你們憑什麼抓我？”

“你們這些混蛋，誰給你們權力抓人的……”

審訊室，傳出廖雲朵憤怒至極的咆哮聲，要不是被兩名警察牢牢摁住，估計這人能把審訊室“夷爲平地”。

白坐在對面，冷冷盯著，臉上籠罩著一層寒霜。

“廖雲朵，你不要喊，也不要，你應該知道，我們爲什麼要抓你！”

稍頃，白冷冷說道。

“我不知道！”

白大隊話音未落，立馬就被頂了回去。

“你們這是知法犯法，快放了我。不然，我要去告你們！”

“快放了我！”

“夠了！”

白一聲怒喝，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

審訊室一下子安靜下來。

“你明知有人殺人，卻不舉報，這是包庇，懂嗎？”

“包庇就是犯罪！”

“沒有！”

廖雲朵隨即再次大起來。

“我沒有包庇！”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知道有人殺人！”

“不，我不知道喬維翰殺人……”

白就笑了，冷冷的笑，盯著廖雲朵，譏諷地說道：“我有告訴你，是喬維翰殺人了嗎？你又是怎麼知道喬維翰殺人的？”

“你……我不知道！”

廖雲朵先是一怔，隨即又梗著脖子喊起來。

“我沒說喬維翰殺人！”

參與審訊的另外兩名警察不住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讀到了鬱悶之。

這麼難纏的人，還真是很到。

這人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實在了得！

“那好，那我就給你提個醒！”

白冷笑一聲，不徐不疾地將收錄機擺到了桌面上，按下播音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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