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哥,這飯吃不了,趕走。”
王爲一回到桌邊,直接把電話丟給段懷山,坐都不再坐了。
段懷山也意識到可能出了大事,一邊老闆結賬,一邊問道:“出什麼事了?”
“快走快走,待會告訴你!”
王爲臉都變了,很凝重。
段懷山幾乎沒見過王爲有這樣嚴肅的時候,應該是出了大案子。
不過段懷山沒意識到的是,這個案子或許和他有點關聯,不然的話,別的案子王爲不可能跟他說“待會告訴你”。
你又不是警察。
當下段懷山和老闆招呼一句,直接走了。
他這種份地位的老客人,馬老闆本不怕他會賴賬,段懷山絕不是那種會賴小賬的人。
要說賴個千八百萬的大賬,倒是有可能。
段懷山開車來的,車停在巷子外,巷子這麼小這麼擁,那麼大的越野車本開不進來。
一轉彎,段懷山就急急問:“出了什麼事?”
“別問了,去錦繡莊園一號別墅,跟點。”
王爲說完,就上了托。
“臥槽!”
段懷山頓時就張了,一溜小跑往巷子外跑。
這意思就是說,唐威出事了?
段懷山還沒跑到巷子外,托車就轟隆隆地衝了出去。
這小子,作實在是利索!
隨後沒兩分鐘,越野車也轟鳴著上了大馬路,不過這會,早已不見了幸福托車的影兒。
段懷山也是一腳油門踩下去。
瞧這架勢,真的出大事了。
最終兩人還是差不多同時到了錦繡莊園山頂一號別墅,騎托車在城裡跑,遵守通規則的話,速度其實是快不起來的,幾個紅綠燈一等,段懷山也就趕上來了。
“到底出了什麼事?唐總沒事吧?”
段懷山一腳剎車踩住了,也不去管他車子停得位置對不對,一跳下來就急急問道。
“唐總沒事,上樓就知道了。”
雖然沒在院子裡見到人,段懷山還是立馬就到一號別墅的氣氛不對,並沒有像平常一樣,有穿著白制服的工人上來開門,大鐵門是虛掩著的,裡面沒人。
王爲和段懷山直上二樓。
“老大,什麼事?”
還沒進門,段懷山就起來。
二樓客廳的氣氛,張得嚇人。
唐威站在當中,面鐵青。
一個人蜷在沙發裡,嚎啕大哭,米蘭正在一旁小聲安。
另有一圈人圍在旁邊。
憑直覺,王爲就猜到,正在嚎啕大哭的那個人,應該是唐威的前妻,唐依依的親生母親。就不知道唐依依是跟著媽媽住還是跟著爸爸住。
從來沒聽米蘭提起這事,應該是跟著媽媽住的。
唐威一愣,似乎是沒想到段懷山會和王爲一起趕來。
這個事,他們怎麼知道的。
見到唐威無恙,段懷山長長舒了口氣,連忙解釋道:“我和王爲在喝酒,接到電話就過來了……”
你們在喝酒?
你們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
一抹驚疑之,飛快在唐威眼中閃過。
但這當兒明顯不是追究此事的時候。
“誰打的電話?”
“是你?”
唐威噴火的眼神四下一掄,就揪住了米蘭。
那表,像是要殺人一般。
“我不是跟你說了不許報警嗎?”
“你想害死依依?”
唐威暴怒了。
“滾開,我不要你在這裡假惺惺的……”
接著,趴在沙發裡嚎哭的人也暴怒,一把就將米蘭甩開。
米蘭猝不及防,頓時一跤摔了出去,將沙發旁的一個花盆架子都撞倒了,花盆“砰”地一聲,掉地上摔得碎。
這下王爲算是看清楚了嚎哭的人。
約莫四十來歲的樣子,比唐威小著幾歲,材,長相不差,不過那氣質,和米蘭完全不在一個檔次。考慮到現在心急如焚,顯然也不是比較氣質的好時候。
可以想象,這個人對於搶走自己老公的米蘭,心深是何等嫉恨,外間傳說兩人關係好到像姐妹一樣,恐怕多數時候只是做出來給旁邊人看的,是米蘭採取的一種策略。
現在藉著這個由頭,“大婦”當場發。
現場一片狼藉。
王爲搖搖頭,大步走過去,彎腰去扶米蘭。
王警可以覺到,此時此刻,至有好幾道目,在後殺了自己無數次。
連米蘭都愣住了,原本的委屈變了驚訝,像是不敢相信。
在這樣的環境下,當著唐威的面,王爲就這麼走過來扶了,不管不顧。
當然,王爲事後可以掩飾說,這是二桿子脾氣發作。
哥就是這狗脾氣,服不服都這樣!
但此時此刻,米蘭絕不會這樣想。
嫵的眼睛一下子就溼潤了。
不過米蘭還是沒有手給他扶,自己掙扎著站起來,咬著下脣,一聲不吭。
在心中,這個男人的分量越重,就越要爲他著想。
畢竟對王爲這樣的年輕人來說,唐威太強大了,強大到難以對抗,哪怕他是王老虎的孫子都不行。終究王老虎已經離休好幾年,正在逐步遠離權力中樞。
唐威在邊城的勢力卻是如日中天。
只要王爲有這個作,對米蘭而言,就足夠了。
“王爲!”
唐威一聲暴喝。
這當兒,所有的僞裝都撕下來,撕得乾乾淨淨。
王爲不慌不忙轉過,面對唐威,臉上自然而然地出那種不在乎的神。
這也是王警的“招牌”表。
不管什麼時候出這種表,都會讓人生氣,讓生氣的人暴怒,讓暴怒的人臨近炸的邊緣!
唐威也一樣,此刻所謂的風度,鎮靜,從容通通都見鬼去了,只剩下憤怒。
“王爲,這個事你不許摻和!”
“你要是敢摻和,我跟你沒完!”
唐威咆哮起來。
王爲就笑了,帶著明顯的譏諷之意。
段懷山連連向他使眼,讓他千萬不要再激怒唐威。雖然他還是有些迷迷糊糊的,卻也意識到可能是唐依依出了什麼事。
作爲唐威的老兄弟,段懷山很清楚,那個十六歲的小孩,在唐威心目中的分量有多重。
唐威就這麼一個兒啊!
這就是唐威的逆鱗,任何人都不能的。
比他的人還逆鱗!
王爲就像是看見,只是直視著唐威,以一種相當平靜的語氣,不徐不疾地說道:“唐總,我理解你的心,所以我不介意你的態度。這個事,我有三點要提醒你。”
“第一,我不是來摻和的,我和你一樣,很不願意看到這種事發生。”
“第二,我建議你最好是馬上報警。我知道你很自信,覺得整個邊城市的每個角落,都在你的掌控之下,但是,事實不是那樣的。我們警察的技手段,你比不上。你所有的人,誰都不是刑偵專家,和這些綁匪打道的經驗,你們更是差得遠。專業的刑警,經驗比你們富得太多了。”
“我們警察也很在意被害人的生命安全,保證被害人的生命安全,是我們最優先考慮的問題。抓犯人是第二位的。你只是在心裡想當然地覺得,我們警察都不是好人!”
“第三,也是非常重要的一點,請你一定要記住,綁匪再打電話來,你必須要求和你兒通話,而且你要明白無誤地告訴綁匪,在錢之前,必須要聽到你兒的聲音。”
“必須!”
王爲再次加重了語氣。
在另一個時空,唐依依最終是遇害了的。
他甚至都沒辦法肯定,眼下唐依依是不是還活著。
因爲那個案子,他並不是經辦人,而只是後來在研究大案彙編的時候,有所涉獵。的細節,他沒有印象。
不過據綁架案的常理推測,眼下唐依依應該還是活著的,綁匪在向唐威要錢的時候,爲了讓唐威相信他兒確實已經被綁架,通常都會讓唐依依和老爸說上幾句話。
不然唐威極有可能不相信。
“這一點,是保證你孩子不被撕票的重要條件。”
王爲又強調了一次。
唐威無疑是個很聰明,心思也足夠縝的人,但正所謂關心則,任誰到這樣的事,智商都要大打折扣,很容易失去正確的判斷力。
“唐總,你現在選擇相信綁匪,不相信警察,我必須告訴你,是錯誤的。”
王爲很嚴肅地說道。
“既然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我會尊重你的選擇。還是那句話,你現在唯一能制約綁匪的就是錢。你必須拿這個牽制住他。如果你什麼都聽他們的,他們說什麼你就信什麼,那你就失去了唯一的武!”
王爲一開口的時候,唐威臉是鐵青的,抿著,顯然在極力抑自己心中的憤怒,隨時都有可能不住發出來。
但隨著王爲不徐不疾的言語,唐威抿著不知不覺間有所鬆,臉也略有和緩,眼裡出了深思的神。
至有一點,唐威知道王爲說得沒錯。
那就是經驗!
面對綁架案,警察的經驗確實比其他任何人都富。
唐威是有人,三教九流的兄弟都有,一聲號令下去,會有很多人爲他跑,但這個龐大的“系統”要有條不紊地運轉起來,可不那麼容易,需要時間。
在這個方面,唐威的“私家力量”遠遠不能和警察相提並論。
但最終,唐威還是從牙裡迸出了兩句話。
“總之,絕不報警!”
“我兒決不能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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