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鐘。
一輛黑奧迪停在了鴻運賓館的門前。
五羊縣縣局局長鄭海從車上下來。
就見賓館門口一男一快步迎了上來。
鄭海飛快的打量了一下這對男。
男的三十四五歲的樣子,穿著灰的休閑裝,材高瘦,樣貌普通。
唯一能吸引人注意力的,就是他的一雙眼睛,著明,有些神斂的意思。
倒是他邊的人,眉清目秀,皮白皙,材高挑,梳著高馬尾辮,看上去清爽靚麗,回頭率百分百。
對方幾步就到了他跟前。
男的笑呵呵的出手說道:“鄭局,您真準時,剛好九點鐘。”
鄭海忙不得的和對方熱的握手:“李沐,久仰大名,真是聞名不如見面。”
這對男,正是李沐和葉靜心。
他們剛剛和劉京山分開不久,便在鴻運賓館恭候鄭海大駕。
鄭海和李沐年紀約莫四十三四歲,雖然穿著便裝,渾上下卻著明干練。
雙方打過招呼,鄭海就請李沐二人上車。
“老李,我在狀元閣安排了一桌,還了兩個同事作陪,今晚咱們不醉不歸。”
鄭海一面發車子,一面說道。
李沐笑道:“我以前就聽老吳說,鄭局可是海量,我酒量一般,到時候還得請鄭局高抬貴手啊。”
鄭海打了哈哈,車子就緩緩開,離開了宏遠賓館。
李沐擔心等會兒顧著喝酒,耽誤了正經事兒。
想著不如趁現在,聊聊劉京山家的事。
于是就開口說道:“鄭局,關于那棟兇宅的事兒……”
“哈哈,沒看出來啊,你還是個急子。”鄭海揶揄的說道。
李沐聳聳肩,苦笑說道:“我是怕一會兒喝高了,耽誤正事兒。”
鄭海忍俊不:“對對對,一會兒上了酒桌,哪還有工夫聊正經事兒。行,你對這事兒了解多?”
李沐想了想:“實不相瞞,鄭局沒來之前,我們剛剛和劉京山見過面。”
鄭海愣了愣,扭頭看了李沐一眼。
“這麼說,你已經知道老劉家當年發生的事了?”
“算是吧,知道個大概。劉京山說,當時死了一名刑警,王貴也中槍亡了。”李沐語氣有些低沉:“可惜,說到關鍵的時候,劉京山接了個電話,就急匆匆走了。”
鄭海深吸了一口氣,表變得凝重了起來。
嘆了口氣說道:“當年他家發生的事,還真是一言難盡……十五年前,我在二所當所長,接到報案之后,就帶人趕到了現場。沒想到,王貴躲在屋子里不肯出來,還揚言說,誰要是敢闖進去,就把他老婆和孩子給殺了。”
“人命關天,我們哪敢輕舉妄,就向局里求援。同時,也聯系王貴的岳父,也就是劉京山,希他能來現場勸勸王貴。”
“劉京山先一步趕來,可王貴就不聽勸。我派了兩個民警試著想要進屋,結果差點被他丟出來的菜刀給砍傷了。一時間,雙方就僵持在那里。”
“后來,縣局刑警隊的姜隊來了。那年他剛剛調到五羊縣不到一個月,還不到三十歲,小伙子長得特別帥氣,跟明星似的……姜隊了解了一下況之后,便決定自己進去和王貴聊聊。”
“當時大家都非常的反對,可他是領導,現場由他指揮,誰也沒攔住。為了讓王貴放松警惕,他還換了便裝。”
“剛開始王貴還非常的抗拒,可在姜隊的好言安下,終于答應讓姜隊進屋……唉,當時我們以為,這下妥了,只要姜隊進屋,絕對可以輕松制服王貴,劉京山的兒和孫子的危險也能因此解除。”
“哪想,姜隊進屋不過一分鐘,里面就傳來了槍響和慘聲。況不妙,我立刻帶人就沖了進去。”
說到這里,鄭海的臉有些蒼白,失神了半天,才繼續說道:“我們一進屋,就看見姜隊捂著腰靠在墻邊,服子上面都是。
他手上的槍,槍口上還冒著藍煙兒。
王貴仰面躺在走廊里,左側臉頰上已經被子彈出一個大窟窿來。”
“我當即就人把王貴給銬了起來,又了救護車。我問姜隊什麼況,姜隊說,他剛推門進來,躲在門旁的王貴,就朝他的腰上砍了一刀。幸虧他臨場經驗富,瞬間把王貴撞飛了出去。”
“沒想到王貴還不肯罷手,又沖他撲上來。迫于無奈,才朝著王貴開了一槍。本來是打算打他肩頭的,結果卻命中了他的臉頰。”
“我們把姜隊和王貴都帶到了外面,等救護車來。同時,對王貴家進行了搜查……就沒看見王貴的老婆孩子。”
“當時所有人都以為,王貴唱得是空城計。要麼是把他老婆孩子藏了起來,要麼就是他老婆孩子就沒在家……”
“大概是十幾分鐘之后,救護車趕到。把姜隊和王貴送往縣醫院……王貴雖然中槍,可傷口在臉部,醫生到了給他臨時理了傷口,生命暫時無礙。”
“可姜隊……運氣就沒那麼好了。腰部的傷口非常的深,傷到了腎臟,還沒等到醫院,人就不行了。”
“縣局刑警隊隊長被殺了,這在五羊縣可是天大的事兒,一時間鬧的沸沸揚揚的。我也被領導狠狠的批了一通,還寫了檢查。”
鄭海連連的搖頭嘆氣。
李沐挑了挑眉頭:“劉京山說,王貴一家三口也死了,這是怎麼回事?”
鄭海臉頰搐了幾下:“王貴經過搶救,保住了命。可讓人奇怪的是,他的老婆和孩子,卻憑空消失了。
我們用了大量的警力,把五羊縣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這娘倆兒。
后來經過反復研究,所有人都一直認為,們娘倆極可能已經遇害,尸被王貴給藏了起來。”
“于是,就在醫院里對王貴進行了提審,可這個混蛋,卻什麼都不肯說。問得急了,就裝瘋賣傻,哭天抹淚。一時間,我們也無計可施。”
“過了半個多月,王貴傷勢基本痊愈……就算我們無法確定劉芳芳母子是他所害,可單是襲警殺警這一條,就足夠判他死刑的。”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就在王貴出院的前一晚,他居然跳樓自殺了。
據值班護士和看護的民警的描述,那天晚上,王貴表現的很不正常,一直說看見鬼了,嚇的在被窩里哭個不停……
因為他是殺人犯,縣局給他安排的是單獨的病房,二十四小時都有民警負責看護。”
“他折騰了大半宿,忽然就變得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以為沒事了,也就放松了警惕,誰也沒有想到,他會跳樓自殺。”
“不過,在他跳樓的前一刻,他曾大了一聲:別纏著我,是你背叛了我……整件事的經過,差不多就是這樣了。”
這麼說,到最后,也沒找到劉芳芳母子的尸?”李沐沉問道。
鄭海搖頭說道:“一直都沒找到,王貴自殺了,這個案子就了懸案。那棟房子,劉京山老兩口再也沒住過。過了半年多,王貴家就被傳說了兇宅,后來左鄰右舍也都相繼搬走了。”
這時候,坐在后座的葉靜心忽然問:“你們就沒懷疑過,劉芳芳母子可能還在那棟房子里?”
鄭海從后視鏡看了葉靜心一眼:“當然懷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