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果,往日因,解鈴還須系鈴人?
我沒有去追問夜游神,一來他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二來我窺見了事的本質。
先說因果。
如果絕神之地是果,那麼當年發生在這里的事就是因。
而這個因,所指的應該是我爺爺。
畢竟陸正廷親口說過,無論是宅還是宅,均出自爺爺之手。
系鈴人,不出意外說的也是爺爺。
不管他當年有沒有算到,事發展到今天都是因為他。
至于解鈴人,應該指的我。
爺爺已經過世,這世界上就剩我一人流淌著姬家的。
再加上我已經學盡了他一的本事,所以只有我才能解開眼下的困局。
想明白這些,我心中的種種顧慮也漸漸消失了。
為什麼要請神,還不是我的心里沒底。
既然夜游神已經晦的給出了答案,那我還怕什麼。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吧。
收拾法壇,進山。
當我站在之前抵達的位置,當我借著月再一次觀看封山紋的時候,覺依舊是無以復加的震撼。
刻畫如此鎮紋,那該備怎樣的實力跟道行?
山里的那位,又究竟可怕到了何種程度?
“靜心凝神,切勿多想,當務之急是去查看陸家的宅。”
我這個人好奇心很重,有時是好事,可以一步步深究獲知更多的事。
可要放到現在,那絕對是百害無一利的臭病,所以必須時刻提醒自己,不要再去想有關封山紋的一切。
更不要去!
此,距離巨大的山崖還有段距離,為了更好的查探四周,我放棄了使用梯云縱,而是選擇了息。
將心跳到最低,把呼吸降到最弱,以此來藏匿行蹤。
事實證明,我做了正確的選擇。
因為當我即將抵達山崖下面的時候,聽到不遠傳了詭異的靜。
像是刨土,也像是撓地。
刺啦啦的聲音在這靜謐的夜里時強時弱,聽的人后背忍不住冒著寒氣。
小心翼翼的靠過去,我只是看了一眼,就被悚然的氛圍給籠罩了。
不遠,是一座巨大的墳冢。
無論其大小,還是格局造型,都遠遠超過普通人家的宅。
尤其是那塊象征宅之門的祭石,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上面雕刻著道家陣紋,是用來聚瑞祈福的。
讓我心中極度不安的是,這墳冢并不是常見的圓形,而是梯形。
尤其是輔以那巨大的山崖去看,驚得我差點散掉了息。
如果將山崖比作巨大的墓碑,那麼這梯形的墳冢,就是擺放貢品的祭臺。
之前我就想象過,陸家的宅扎在這里,像是給山里所封那位的祭品。
卻怎麼都沒想到,會真切到如此程度。
毫不夸張的說,就像是為巨大的墓碑配套定制的。
“這個位置,真是爺爺選的?”
“他為什麼要以陸家的宅,作為祭品?”
“難道他不清楚,布局如此,無異于向山里那位獻祭了陸家的全部嗎?”
越想越是費解,越想越是心驚,到最后我只能強行摒棄這樣的想法,繼續看向那形狀奇詭的墳冢。
草頭向東是男墳,草頭向西墳塋。
如此可以認定,這里埋葬的就是陸青禾的白鷺。
詭異的是,草都長在了四周,偌大的墳冢之上,禿禿的不見任何植。
“天不行運,日月無;地不行運,寸草不生;人不行運,神枯氣散。”
心中嘀咕著,我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這居然是一座象征著氣運衰竭,斷子絕孫的頭墳。
造頭墳的原因,通常有兩種,一是邪氣順著地脈涌,破壞了宅的風水。
二是有會法邪之人,做了人為的破壞。
在我心里,更傾向于第一種。
借助道家天眼,我可以看到墳冢的地脈走向,以近乎完的方式跟巨大的山崖連接著。
雖然如如縷,卻顯得渾然一。
“如果是爺爺故意弄出來的,他的目的是什麼?”
“要不是出自爺爺之手,到底誰又有這樣的本事。在破掉爺爺布置的宅后,將墳冢與山崖嫁接到了一起?”
簌簌……
我剛剛想到這里,就又聽到了剛才消失的撓地聲,隨著泥土的紛飛,更讓我咂舌的一幕出現了。
披麻的貓,出現了。
戴孝的狗,也出現了。
它們是從墳冢里面鉆出來的,從頭的樣子來看,之前應該在我看不到的那面掘墳。
而現在,墳墓被掘通了。
顯然,在它們看來這還不夠。
鉆出口的剎那,掉屁又開始了瘋狂的掘挖,最終隨著轟隆的一聲悶響,巨大的墳冢出現了塌陷。
喵喵喵……
汪汪汪……
一貓一狗發出急促的聲后,直接撲到了陷落之地,從瘋狂刨土的樣子來看,是打算把白鷺的棺材給我挖出來。
貓狗掘棺,神不睜眼。
披麻戴孝,大禍必現。
意識到這點后,我再也藏不住了,真要讓這一貓一狗把棺材挖出來,今天晚上非得鬧出驚天的靜不可。
尤其是這貓狗,還很有可能是中了造畜的陸青禾父母。
先不說他們掘母之墳會不會遭天打雷劈,關鍵被掘墳的正主肯定會暴走,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所以,我必須阻止他們。
然而還沒等我手,不遠就傳來了腳步聲,接著我就看見到了一道悉的影。
張道生!
果然,這一切都是張道生干的。
妄想煉蠱龍的夢徹底破碎后,開始了瘋狂的報復。
就如此刻,他一步步向前走著,臉上也帶著毒的獰笑,顯然是要進一步作惡。
我本打算找個時機給他致命的一擊,卻被他的作給弄得愣住了。
他沒有去役使貓狗加快鋸棺的速度,相反走上前將它們抓了起來。
接下來說的話,更讓我一頭霧水。
“陸朝、許琴,你們也真有能耐和魄力,為了躲老子,居然甘愿被人造畜。”
“可即便是這樣,你們依舊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如今你們落到了我的手里,我倒要看看陸正廷怎麼選?”
“是要他的兒子和兒媳,還是保他的孫和姬家那兩個小畜生?”
“子棟已死,賭局我張家依然要贏,不僅如此,陸家的一切,也都得歸我張家所有。”
聽到張道生說給貓狗的話,我才明白陸朝跟許琴確實是中了造畜,但兇手卻不是張道生。
而且如我一樣,他也在找陸青禾的父母,目的是用來脅迫陸正廷。
可如果不是兇手,會是誰呢?
這個念頭剛剛浮現,不遠就突兀的響起了一道聲音。
“把它們放下,我留你一條活路,否則后果自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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