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的這番話，都快把我聽蒙圈了。

神魔妖鬼，皆不可。

相較于此，更讓我容的是前面那句。

超于天地之外！

這豈不是說，這道雷霆并非天地的產，而是從未知之境來的？

對了，未知之地！

兵剛才說了，古妖也好、真魔也罷，都在上古的某個時間節點上，被驅趕到了未知之地當中。

莫非這所謂的滅生雷，是從那里來的？

結合古闌珊古妖的份，是不是又能得出另外一個結論？

是從未知之地逃出來的，正是在那個過程當中，被種下了這道滅生雷？

要真是這樣的話，豈不是說用一片葉子襲殺我跟方晨曦的人，也是來自于未知之地？

按照這個思路捋下去，似乎也就能悉到爺爺在做什麼了。

守關！

白龍鎮那里，存在著與未知之地相連的關隘。

爺爺坐化在那里，就是為了防止真魔或者古妖重回天地之間。

但不知什麼原因，前段時間那里出了問題，也就是人們口中的那場地震，從而引發了后續的事。

古闌珊帶著龍子逃出白龍鎮，有未知之地的人追殺，被爺爺擋了下來。

只是這樣一來的話，豈不是說父親也在所謂的未知之地？

那里真魔盤踞，古妖橫行，真的應了方晨曦的那句話。

父親，生不如死！

“前輩，按照您的意思，這滅生雷就沒辦法拔出了嗎？”

“也不是不能，只要備古妖和真魔的脈就行。”兵說的無比凝重，“而且，必須是上古真才行。”

嘶……

倒吸口冷氣的同時，我也想到萬德老祖曾經說過的事。

幕后之人，要古闌珊跟龍子母子相殘。

所以，這道神雷只能龍子來拔出。

此刻兵也這樣說，看來是錯不了了。

只是神雷拔出的時候，古闌珊跟龍子必有一人要隕滅。

莫非，這便是那詛咒嗎？

如今我已經收集齊了龍子的蛻，兩天后鬼市落幕，便可以前往開元寺塔做出最后的了斷了。

可到了那時，我又該如何選擇？

保全古闌珊，從而打探父親的消息？

還是全的子之心，以后帶著同父異母的十四繼續前行？

我不知道，究竟該如何選擇？

“前輩，既然神雷不可采摘，那我就徹底沒辦法了。”

我已經把家底亮出來了，實在是沒有兵可用的東西。

“那是什麼？”

兵目游走，最后落在了鬼焰龍蝰上。

“又丑又臭的小長蟲，把那棵草給我獻上來。”

鬼焰龍蝰睡得正香，被兵吵醒后頓時鬧起了起床氣，獨角上閃爍一道華，如箭矢般向兵。

“小小龍蝰，以后你還想不想回火焰山了？”

兵毫無懼，吹出一口氣便化解掉了。

“你族的老祖宗見了我，也不敢呲牙亮角吧？”

“……”

這話落下，龍蝰似乎也覺察清楚了，留下一灘黃的水漬，像個孫子一樣乖乖的把草送到了兵面前。

“前輩，你們認識？”我疑。

“我認識它祖宗，至于它，呵呵。”不屑后，兵又解釋了一句，“我的本命劍，就在它族祖地淬煉守關。”

火焰山？

我聽龍蝰說過，那是它們一族的祖地，都要去那里洗練后才能凝塑真，蛻變出人形。

不知道是不是嚇壞了，龍蝰此刻完全了啞，就連那條尾，都不敢再豎起來了。

“十三，這棵草，什麼來頭，為何其中有我都看不的玄機？”

不得已，我只能將回天之靈以及母親的事做了簡述。

聽完，兵沉默良久，才嘆息著發出了慨。

“你的母親，實在是不可揣度啊。找到第四條河也就算了，竟然從中取回了這種東西，著實是令我欽佩。”

“前輩，這棵草，有什麼特殊的嗎？”

“我不知道。”兵搖頭，晃了晃手中的草，“我只清楚，那第四條河所在的地方，是沒有任何生靈存在的。偏偏這棵草就生長在那里，難道還不能說明其玄機之大嗎？你仔細看，可有任何枯萎的苗頭？”

“沒有。”

我早就看過了，這棵草自始至終都是生機的樣子。

而且那種生機，還不是天地萬所發的那種。

仿佛其本，就是一種特殊的生機。

難道，這也是來自天地外的某種奇異的力量不？

“這棵草，甚好。”

兵越看，目越是璀璨。

“前輩，您不會要借走這棵草吧？”

“如果我說是呢？”兵不答反問。

“一棵草能干什麼？”

“懶得跟你說，說了你也不懂。”兵搖頭。

“既然前輩喜歡，那就取走吧。”

用一棵草換取駐守小司的兵將，怎麼看我都不吃虧。

再說他是借的，以后還得還回來。

“算了，你母親的東西，我可不敢借。”兵眼底劃過一抹無奈和畏懼，“真借了，我的余生都得搭進去。”

“前輩，我母親，那麼可怕嗎？”

“你以為呢？”兵不耐煩的說道，“還記得當初給你送信吧，也就是你母親，換做一殿閻君也別想讓我跑。”

額……

我沒法接話，只能把草拿回來還給龍蝰。

“去，把那里污穢給我收拾干凈，否則滾出小司。”

龍蝰剛想爬回去，步輕塵便睜開了眼睛，厭惡的看過地上那黃的水漬，恨不得用目了龍蝰的皮。

“我收拾，馬上收拾。”

龍蝰哆嗦兩下，匆匆忙忙的去收拾。

“你是誰？”

兵的注意力，放到了步輕塵上。

“你又是誰？”步輕塵不答反問。

看到兩人語氣不善，我趕做了介紹。

“我就說覺有些悉，原來是當年敗走苗疆古地的那位。”

“我是敗了，但收拾你還沒問題。”

步輕塵的膽子是真大，冷聲說完就祭出了永夜真義。

只不過這次沒有遮天的黑幕，而是直接畫出了一滿月。

銀匯聚，凝作劍。

自滿月中緩緩吐出，發出恐怖的殺機。

月中劍！

兵的臉一變，緩緩將手探了出去。

“傳聞苗疆古地有兩位天驕，一人的烈輝可以灑遍大地，一人的皓月之可以籠罩十萬大山。”

“只是我沒想到，所謂的皓月華，竟然可以演化出如此殺機。以月藏劍，豈不是說凡是月華籠罩之，劍鋒皆可披靡。”

“你的廢話，未免太多了。”

步輕塵說著，豎起一手指，長劍直接斬了下去。

來！

兵也沒有任何的退，幻化的大手翻轉扭曲，竟然直接抓住了劍柄。

不知道施展了何種神通，反正月中劍就化作三尺銀鋒，被他輕而易舉的收于了當中。

“姬十三，劍我已經借到，便先告辭了，此你拿好。”

兵說完，形便急速的淡去。

與此同時，一塊兵符落了我的手中。

尚未等我發問，便聽到了兵對步輕塵說出的話。

“借劍之恩，來日再報。”

“……”

步輕塵沒有說話，只是那麼靜靜的看著離去的兵。

在他幾乎不可再窺視的時候，才幽幽嘆息了一聲。

“戰火無，你多多保重吧。”

兵離開，屋子里恢復了清明。

看著步輕塵依舊于失神當中，我忍不住上前問了一句。

“前輩，您施展永夜真義的最初，我明明到了凜冽的殺機，為何最后又那麼輕易把劍借了出去呢？”

話是這樣說的，我心里想的卻是另外一點。

莫非步輕塵自知道行差兵太多，所以變相退卻了？

“沒人可以讓我退卻。”步輕塵一眼便看穿我的想法。

“我懂了，前輩是為了幫我。”

意識到這點，我趕致謝。

“你想多了，借劍的事與你無關。”

“那是為什麼？”我被繞糊涂了。

“因為……它。”

步輕塵說著，卷起了袖子。

定睛一看，我瞬間傻眼。

象征守宮砂的那朵花，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