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長廊的墻壁和地磚散發著冰冷的氣息。
葉南傾的視線不經意地掃了一眼顧沉搭在膝蓋上的手,手背勁瘦、青筋明顯。
見顧沉沉默地坐著一言不發,便收回視線,拿出手機清理這些天積攢的未讀信息。
出車禍的消息早就傳到了參賽組帶隊老師那里,這兩天陸陸續續有同學發來問候。
夾雜在眾多消息中,有一條慕心遙發來的好友申請格外醒目。
慕心遙居然主申請加好友?
葉南傾盯著手機,覺得腦袋有點暈。
頓了頓,點擊了同意,想看看慕心遙到底想干什麼。
好友申請通過后不到一分鐘,慕心遙就給發來了新消息:
【在科技樓的那天,我還看見了周明,微星公司的研發數據被盜事件,是他做的。】
葉南傾怔怔地盯著屏幕,覺得眼前這條消息不真實到讓有點恍惚。
想不明白慕心遙告訴這個的意圖。
第二條消息接連彈出:【在酒店的事,欠你一句謝謝,也欠你一句對不起。】
此時,遠在華國的慕心遙盤坐在宿舍的床上,盯著屏幕上自己發出的兩條消息,如釋重負。
想了想,又打字道:【我這里有可以證明周明盜取數據的證據,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給你。】
一直以來束縛于上的沉重枷鎖,隨著這些消息的發送,被一點點斬斷。
此刻,慕心遙所到的,是前所未有的輕松。
葉南傾盯著慕心遙發來的這最后一則消息良久,回了一句:【你有什麼條件?】
在的意識里,從來都不覺得慕心遙能夠無償地將這麼重要的證據給。
想必慕心遙是想做利益換。
發出這則消息后,一倦意襲來,葉南傾只覺得腦袋昏沉,無意識地直了子,腹部的傷口再一次被牽扯得有些疼。
倒吸了一口涼氣,眉心微蹙。
“還是很疼?”
耳畔傳來顧沉微涼的聲音,語氣擔憂。
“沒事。”
葉南傾剛說完,眼前一黑……
——
“沒什麼大問題,只是一直以來心理太過于張導致下降。”醫生看著病床上的道,“再加上落水以后就有低燒癥狀,又一直沒合眼休息,能支。”
顧沉神復雜,“什麼時候能醒?”
“睡一覺就好了。”
醫生走后,顧沉靜靜地看著陷沉睡一臉疲憊的,幽然地嘆了一口氣。
他出手指,不自地想輕輕一下的額頭,一下的溫還是不是正常的。
指尖距離的額頭僅一厘之遠時,顧沉眸心一暗,將手收了回來。
他閉了閉眼睛,失落地低喃道:“我這是在干什麼呢?作為小叔子,還是越矩了吧?”
那天,在歸寺的門口不小心撞見。
問他見過元貞大師嗎?
當時他扯謊說沒有。
事實上,那天,他剛見完元貞大師出來。
那天他拜訪天師,求了兩件事。
其一,拜托元貞天師永遠不要告訴葉南傾關于重生一事的原因。
其二,求天師占卜葉南傾今生的命數。
第一件事,元貞答應了他。
可這第二件事,元貞沒答應。
佛教不允許窺探命數,凡事皆有因果,既然有因果,就應該順其自然,不宜強求,不該勉強。
這一世以來,他看著葉南傾吸取前世的教訓,過出另一種截然不同的彩人生,自然是欣的。
可最近他愈發不安,覺得讓重生,或許并不會給帶來最好的結果。
尤其是葉南傾三番兩次地遭遇事故、傷,一次次跟死神肩而過。
他不再奢于能看他一眼,這輩子,惟愿順遂平安。
顧沉靜默地盯著看了好久,臨走之前,給掖好被角,又把顧笙喊來叮囑道:
“把嫂子跟大哥安排到同一個病房,照顧好。”
顧笙愈發琢磨不顧沉的心思,只是看他要走,問了一句:“二哥,你不留在醫院嗎?”
“不了。”顧沉擺擺手,“我回華國。”
向聿跟在顧沉后一起出了醫院,又火速訂了兩張機票。
“二爺,您這麼著急回華國,有什麼急事嗎?”
顧沉神晦,“再去拜訪一趟大師吧。”
——
一整個晚上,顧肆寒都強撐著困意坐在葉南傾的病床前一瞬不瞬地盯著。
“哥,有我看著嫂子就行了,你休息吧。”
顧肆寒現在的傷勢明顯才是更嚴重的。
何況二哥說了,嫂子只要睡一覺就好了。
“不用了。”顧肆寒固執地搖頭,“沒看見醒過來,我睡不著。”
顧笙知道自己勸不他,識趣地離開,將空間留給顧肆寒。
顧肆寒將視線落在恬靜的睡上,滿心無奈。
這個丫頭,在他面前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一出病房就暈了過去……
顧肆寒眼底掠過幾分自責。
還是自己沒有保護好,才讓這麼累,現在又力不支暈了過去。
想到這里,抓時間把bsa組織連拔起的想法就愈發強烈。
他絕對不允許再有任何人能威脅到的安全。
他要平平安安地留在他邊,永遠。
顧肆寒想著想著,眸一凜,對著門外沉聲喚道:“唐卓。”
唐卓立刻開門進來,“肆爺。”
“查清楚了嗎?”
發生車禍時的那輛車,是臨時租的一家租車公司的。
bsa的人就算是有手眼通天的能力,也不可能將這個車禍預判得分毫不差。
所以他安排專人檢測了那輛租借的車,果不其然在車上找到了定位裝置。
“查清楚了。”唐卓連忙將收集到的證據遞過來,“租車公司的老板供了,說是一個華國人吩咐他這麼做的,讓他把車送過來之前,安裝定位裝置。”
顧肆寒眉宇間閃過一不耐煩,“我要知道背后那個華國人是誰。”
他知道周明是了想除掉葉南傾心思的那個人,才有了這場事故。
可這場事故涉及的人,卻不僅只有周明。
“肆爺……”
唐卓猶豫了片刻,還是如實道:
“是您大伯,顧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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