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涔洗澡出來，便看見床上的小人裹一團，整張臉都埋在枕頭里，大有要憋死的架勢。

他三兩步走過去把紀明月翻過來，對上紀明月迷糊的雙眼。

頓了頓，沒好氣道：“你在干什麼？”

紀明月：“唔？睡覺啊。”

霍涔盯著看了幾秒，松開，將被子拉上來給蓋好，沒什麼緒道：“睡吧。”

紀明月于是就睡了。

暖下，的睡恬靜溫，顯得很不真實。

下一刻，紀明月就睜開眼，對上霍涔的視線，什麼恬靜溫，全都消失無蹤。

只剩下一臉不耐煩：“你不睡啊？”

是真的被霍涔弄得有點煩躁了，只覺得一針扎在頭頂上，想睡，卻被迫醒著，心躁郁難當。

霍涔到底是什麼品種的狗男人，大半夜不睡覺是想要聊天嗎？

索坐起來，做出一副要聊天的架勢，面上溫，咬牙切齒地問：“霍先生是睡不著，想要深夜聊天嗎？”

霍涔直接拉過被子把裹住，推倒在床上，“睡你的。”

隨即轉往外走，看那樣子似乎是不打算睡覺了。

紀明月半張臉在外面，聲音過被子傳來，甕聲甕氣的：“你真不睡嗎？沒康復，還是要多休息的。”

霍涔仿佛沒聽見一樣，眨眼間便走了出去。

房門緩緩合上，最終咔嗒一聲，隔絕了男人高大拔的影。

霍涔走后，紀明月也變得了無困意，一直到天亮時分，才短暫地睡了一小會兒。

隨即便被手機鈴聲吵醒。

那手機鈴聲催命似的，紀明月出手機，電話那頭，蘇蘇的聲音因為著急變得尖銳：“你快來醫院！”

紀明月瞬間清醒，從床上一躍而起，還以為念念又出事了，蘇蘇道：“周醫生給念念找到合適的心臟了！”

紀明月穿服的作一頓，“你說什麼？”

這驚喜來得太過突然，紀明月整個人僵在原地，下意識看了看窗外，外面已是秋高照。

顯然不是在做夢。

——

霍涔在客廳里正和傭人王姐說話，紀明月疾風般從樓上跑下來，扔下一句‘我有急事出去一趟’，眨眼便不見了蹤影。

王姐咋舌：“紀小姐好靈活，那麼多臺階三兩步就沖下來了，我心臟都差點兒讓嚇停了！”

這麼說著，下意識去看霍涔的反應，后者看著門口，知道聽見外面的引擎聲遠去，這才收回視線，繼續說剛才的事。

“……以后稱呼‘夫人’或者‘太太’，對要像對我一樣上心，如果讓我知道誰怠慢輕視，到時候就別怪我不留面。”

王姐樂不可支地點了點頭：“好的爺。”

他們早就想改變稱呼了，不然的話，老是‘紀小姐紀小姐’的，倘若再來一個姜小姐何小姐的，還以為紀明月在這個家里多不寵呢。

想是這樣想，王姐更清楚，等會兒該跟其他人提醒的還是要提醒，萬一真有不長眼的，回頭想不開輕視紀明月，依照霍涔鐵面無的子，上次來這里的張嫂就是前車之鑒。

雖然張嫂只是被送回老宅，但在霍涔這里，已經失去了他的信任。

王姐見他沒什麼可吩咐的，便離開了。

霍涔獨自坐了會兒，吃完早餐，來到公司，林助理已經在辦公室里等著了。

等他落座，林助理來到辦公桌前，說道：“霍總，已經按照您的吩咐，給紀小姐的弟弟找到了合適的心臟，這件事，您真的不打算讓紀小姐知道嗎？”

霍涔道：“以后夫人。”

林助理一愣，好歹是跟了他多年的，頓時明白了他的心思，甚至覺得他現在才說這個事，還有些晚了。

“好的。”

上次兩人一同摔落懸崖那次，林助理就覺得紀明月在霍涔這里的地位已經穩固。

而昨天，霍涔打電話讓他不惜一切去給那個念念的孩子找合適的心臟還不讓紀明月知道的時候，林助理從那會兒到現在，就只有一個想法：

他家霍總這次恐怕真的像顧墨說的那樣，徹底栽進去了。

只是讓他不明白的是，紀明月為什麼要瞞著霍涔有個弟弟的事。

如果告訴霍涔弟弟的事，有霍涔幫忙，自己就完全不用為此事心了啊。

霍涔沉道：“該給的錢都給了麼？該封的口封了麼？”

林助理點頭：“給了對方一筆錢，對方家庭條件一般，為了治病，已經傾家產，咱們給的這筆錢，足夠他們一家老小安安穩穩過大半輩子。”

“我讓他們對外說是自愿捐獻，紀小姐……夫人那邊不會知道。”

霍涔手指輕點著桌面，似乎在思忖著什麼，神無喜無怒，平靜非常。

就在林助理以為他沒什麼可吩咐的，打算離開的時候，霍涔忽然舊事重提：“先前我讓你整理出來的分給紀明月的離婚財產，你再按照我的要求重新擬一份……”

林助理愕然：“霍總，您打算離婚？”

霍涔瞥了他一眼：“我什麼時候說我要離婚？”

林助理：“……”

以前說了不止一次吧。

覷著霍涔的臉，他只能默認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心道，不離婚分什麼財產呢？

過家家嗎？

霍涔似乎看出他所思所想，淡淡道：“你再找人盯著杜二爺，不需要時刻跟蹤，只要關注他的向即可。”

又說：“再去查查楚東離的私生活。”

林助理：“楚東離？霍總，楚東離這個人邪得很，據說行事作風十分惡心人，跟他扯上關系，恐怕麻煩的。”

倒不是懼怕楚東離，以霍涔的家地位，沒幾個怕的，但是楚東離這個人吧，也不能說他惹不起，更不是怕他會把霍涔怎麼樣。

而是應了那句話，癩蛤蟆爬腳背，咬不死人惡心人。

誰沾上誰知道。

林助理不理解，一向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人，霍涔怎麼突然就對楚東離的私生活興趣了？

霍涔不打算解釋。

解釋什麼呢？

說他霍涔的老婆說不定跟楚東離有一？

還是說楚東離有可能是他老婆不能見的姘頭？

抑或者說紀明月指不定給楚東離當過小人？

哪一句說出去都是刀子扎他自己心上。

索不提。

只說：“你照辦就是了。”

林助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