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涔關了吹風機，用手指梳理著的頭發。

兩人之間難得有這樣溫馨的時候，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這氣氛溫馨的讓紀明月甚至生出一種‘如果霍涔不是霍家的人’就好了的念頭。

目不轉睛地盯著他，霍涔淡淡開口：“看什麼？”

“沒什麼。”紀明月閉上眼，換了個姿勢。

過了會兒，又睜開眼，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你喜歡我嗎？”

霍涔手指一頓，“什麼？”

紀明月正要再問一遍，他扔在一旁的手機忽然響起。

霍涔沒，有一下沒一下的梳理著頭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手機依然在響。

紀明月手幫他拿過來，視線一瞥，便看到了上面‘阿寧’二字，頓了頓，說：“你電話，不接嗎？”

霍涔看了眼屏幕，面如常地接過，說了句‘我接個電話’，便起離開。

紀明月看著他走到臺的背影，諷刺地扯了扯角。

臺上，霍涔倚著欄桿，聽著姜寧在那頭說話，有些心不在焉。

紀明月那句‘你喜歡我嗎’，不斷回在耳邊。

“阿涔，阿涔？你在聽我說話嗎？”姜寧在那頭喊他，語氣有些著急。

霍涔：“嗯。你說什麼？”

“……”姜寧道：“上次讓你幫忙找的那個小男孩轉院了，今天醫院打來電話，說我弟弟需要盡快找到合適的骨髓，怎麼辦啊，我們找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找個一個合適的……”

似乎著急得不行，霍涔思緒回籠，說道：“找不到就算了，我重新給你弟弟找。”

姜寧噎了噎，“可是，能找到那麼合適的嗎？”

霍涔：“為什麼不能？”

他一句反問，直接讓姜寧失語。

霍涔看了眼床上的人，著子寬：“不用擔心，你弟弟不會有事。”

姜寧的語氣聽起來很慌：“那萬一……萬一只有那個小男孩的骨髓跟我弟弟適配呢？”

霍涔道：“沒有這個萬一。這世上的人那麼多，既然有一個合適的，那就能找到第二個合適的。”

姜寧還要說什麼，他溫聲道：“好了，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

姜寧急道：“阿涔……”

霍涔要掛斷電話的作停住，嗯了一聲，明顯在等說話。

姜寧沉默良久，忽然說：“阿涔，我聽說紀明月是替嫁的，當初你留下，是因為長得像我嗎？”

——

紀明月睡下不久，便聽見男人從臺回來了。

隨即側的床褥塌下去，男人上了床。

溫熱的上來，裝作睡一不。

霍涔也沒再醒。

剛才那個不小心被提及的話題，就這麼過去了。

與此同時，另一邊。

姜家。

姜寧掛了電話后，便失神地坐在沙發上。

姜母穿著睡，忙問：“怎麼樣，霍涔說什麼了？”

姜寧回神，說道：“阿涔說，弟弟的事，他會想辦法，一定會找個合適的骨髓。”

姜母恨鐵不鋼道：“什麼合適的骨髓，那紀明月的弟弟的骨髓就很適合，他為什麼不愿意讓那個孩子捐獻骨髓？是不是因為紀明月的關系？”

看向失神的姜寧，皺了皺眉：“阿寧，你別覺得媽多事，你也看見了，男人的心是最不能試探，也最不起消磨的，你猜離開多久，他就看上了別的人。”

“當初口口聲聲說什麼都愿意給你，現在這麼點小小的要求他都推三阻四，還不是因為他變心了？”

冷笑：“那紀明月長得跟你這麼像，說白了就是個替，趁你不在的時候勾搭了霍涔，你……”

“不是。”姜寧說。

姜母愣了下：“你說什麼？”

姜寧手機，把剛才霍涔的話原樣重復了一遍：“霍涔說，他留下紀明月不是因為紀明月長得像我，他對我沒有男之間的喜歡，我是我，紀明月是紀明月。”

“不是……”姜母整個人懵了，“他什麼意思？那他不喜歡你對你這麼好干什麼？”

姜寧抬眸，看向姜母，自嘲地扯了扯角：“他對我好，您不是知道原因麼？”

姜母盯著燈下漂亮的臉，震驚的說不出話。

霍涔對姜寧，旁人見了都只覺得他把捧在手心，對有求必應，把放在心尖尖上寵著。

難道這不是？

可事實卻是如此。

姜母清楚，霍涔喜歡的是姜寧這張臉，對好，也是因為這張臉……

不，或者說，他對姜寧一切的好，都只是因為姜寧這些年鳩占鵲巢代表的那個人。

那個讓霍涔惦記多年的人。

姜母震驚得說不出話，一時間著實不該說些什麼。

就聽見姜寧笑出聲。

低低的笑出聲，隨后笑聲逐漸高，最后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了眼角，漂亮的臉上滿是諷刺：“可笑，真可笑。”

姜母擔憂地看著：“阿寧……”

“真是當別人當久了，就忘了我自己是誰了呢，我竟然不自量力地去問他那樣的話，我有什麼資格……”姜寧失笑：“我跟紀明月是一樣的啊，我們、我們都是同一個人的替罷了。”

起，搖搖晃晃地上樓，喃喃道：“我真是魔怔了，我居然給一個人當替當了這麼多年，我姜寧……居然是別人的替……”

姜母知道心高氣傲，怕想不開鉆牛角尖，一路跟上樓。

姜寧回到自己房間，發現跟上來的姜母，紅著眼，表卻是冷靜的。

“媽，也許您說得對，既然當初他認錯了人，我給別人當了這麼多年的替，那我擁有的一切都該是我應得的。同樣都是替，我憑什麼，要放任他被別的人搶走呢？”

姜母松了口氣：“你這樣想就對了，霍涔原本就先認識你的，那霍夫人，怎麼也不著紀明月。嗨，你要是早聽我的話，當年不出國，那霍涔早就是你的人了。”

還要說什麼，姜寧打斷的話：“媽，我累了。”

說完便關上房門，把姜母拒之門外。

姜母著房門說：“阿寧，你自己仔細琢磨琢磨，媽說的話都是為你好，不會害你的。”

姜寧沒回答。

房間里，姜寧拿著一個相冊。

里面是跟霍涔的合照。

十七八歲的年，冷傲的很。

滿的孤傲冷漠，當年卻把所有的溫都給了一個人。

這樣的一個人，怎麼甘心放棄啊。

“阿涔……你說過，會一輩子對我好的，不是嗎？”

——

清晨的通過窗簾落在紀明月臉上。

睫了，隨即睜開雙眼。

一眼便看見了霍涔近在咫尺的臉，愣了下，一時間還不習慣早上起來他在邊。

以往都是見不著人的。

下意識出手，了他的眉，有些不敢置信。

怎麼回事？

太打西邊兒出來了嗎？

還是霍涔昨天真的被奪舍了？

面無表地想著，忽然手被握住，男人在指尖親了下。

他連眼睛都沒睜開，握住作的手放在口，沙啞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慵懶低沉：“做什麼？”

紀明月確信了，不止做夢，人還是這個人。

想起，又被他扯回去。

霍涔把當抱枕一樣住，含糊道：“時間還早，再睡一會。”

紀明月看了看外面的太，提醒道：“中午了吧？你不上班？”

霍涔：“下周一清歡結婚，衛家那邊來人，說彩禮的事，今晚跟我回老宅，順道給祖宗們上個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