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說話就別說話，真是的，非得往別人心口上扎刀子。

紀明月抖地擺了擺手，渾都仿佛失去了力氣，無力說什麼。

半晌，才對周醫生說：“醒來的幾率有幾？”

周醫生視線閃躲著，有些飄忽，幾度言又止。

這樣的反應落在紀明月眼中，簡直仿佛給念念的生死已經定。

“活著的幾率不大麼。”喃喃自語般道，隨后轉：“我去看看他。”

杜二爺有些擔心，亦步亦趨的跟上，果然，走了沒幾步，便忽然超前栽去！

“紀明月！”

……

小張每天都來給霍涔報備公司的事，但是他家大老板最近幾天簡直向磕了安眠藥似的，有時候說這話就昏睡了過去。

此時他正守在病床邊，唉聲嘆氣。

公司那麼多事，林助理又離開了，許多擔子一下就在了他的上，如今霍涔的還一天不如一天，簡直愁死他了。

“幾點了。”小張正愁苦難當，忽然聽見床上傳來霍涔的聲音，頓時大喜：“霍總！”

霍涔睜著雙眼，又問了一遍：“幾點了？怎麼不開燈？”

“啊？”小張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頭頂明晃晃的燈，最后看向窗外艷高照的天，后背當即便出了一冷汗，說話都說不利索了：“霍霍霍霍、霍總？”

他的慌張那麼明顯，霍涔沉默片刻，虛弱但冷靜地讓他把需要他親自簽署的文件拿過來，讓他讀給他聽。

理完這兩天積的工作，霍涔臉上又現出困倦之，大概知道自己又要昏睡了，他說：“小張，去把醫生過來。”

“是，霍總！”小張馬不停蹄地去找醫生，等他帶著醫生匆匆趕來，霍涔果真又睡了。

醫生給霍涔做檢查的時候，小張便在旁邊一直說霍涔的眼睛：“霍總忽然眼睛就看不見了，兩個小時前他醒來的時候眼睛還好好的，怎麼回事啊醫生？”

正這時，林助理出現在病房門口，聽見他這話，大步走進來：“小張，霍總怎麼了？”

見了林助理，小張就像是見了救星般，哭喪著臉道：“林哥，你總算回來了，霍總他……”

他如此這般一說，林助理皺著眉，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沒多久霍涔就醒來了，看見林助理，他閉了閉眼，吩咐道：“林敬，你把紀明月過來。”

他一直還想著要去找紀明月，這幾天腦子里迷迷糊糊的。

頓了頓，就這麼幾秒鐘，他仿佛也睡著了。

林助理問：“霍總，你這是怎麼了？”

霍涔的腦子里仿佛生了銹的齒，艱難的轉也轉不，他總覺得自己忘記了很多事，也忽略了很多事，可一時卻想不起究竟自己應該做什麼。

只要一思考就開始犯迷糊。

林助理這一問，像是一道閃電劈開了霍涔腦海中的混沌。

他睜開眼，虛弱的說：“查查醫生……”

兩人對視一眼，林助理頓時明白了。

霍涔是要他調查主治醫師，看看有沒有什麼貓膩。

距離他傷也有些時日了，這段時間他才變得昏沉，而且是突然之間就這樣了，一天比一天迷糊。

如果這要是沒有人手腳，霍涔怎麼也不信。

林助理心頭凝重，表面不聲：“我知道了。”

他剛下聽小張說的時候也就覺察出不對勁，眼下看到霍涔的狀態，便就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霍涔很快便又睡了。

林助理讓人去調查霍涔邊的每一個人，很快就查出結果了，只是查到的結果并不是很理想，從醫生到護士，什麼也查不出來。

也就是說，霍涔邊的醫護人員的都是干凈的。

可霍涔這樣的狀態，卻明顯不對勁。

林助理回來了小張就可以走了，走之前，小張把最近的事事無巨細的跟林助理報備一遍。

聽說姜寧無微不至的照顧霍涔，林助理微微皺眉，對那個姜寧，他沒什麼特別的覺，不過這幾天蘇蘇天天在他耳邊嘮叨，說如何如何心機綠茶，而且姜寧這種趁虛而的行徑，多有些不地道。

林助理便忍不住多問了兩句：“一般什麼時候過來給霍總送飯？”

小張說：“今天應該不會過來了，昨天聽見姜小姐和霍總說，弟弟要手，暫時不過來了。”

“弟弟手？”林助理心里有些古怪：“弟弟需要的骨髓找到了？”

之前姜寧讓霍涔幫忙找合適的骨髓的時候，還是他去辦的。

姜寧弟弟的骨髓配型很稀有，找了很多都找不到合適的。

現在怎麼突然就找到了？

小張說：“是啊，姜小姐還跟霍總說，那個骨髓捐獻者是之前和他提過的那個念念的孩子……”

林助理大驚失：“你確定說的是‘念念’這個名字？”

“是啊，”小張被他的反應呢嚇了一跳，認真回想了下自己昨天聽見的話：“是念念沒錯，姜小姐還問霍總的意思，霍總還說要幫承擔付給捐獻者家家屬的費用……”

不等他說完，林助理便沖回病房！

他把霍涔從昏睡中搖醒，霍涔剛睜開眼，他便迫不及待的問：“霍總，姜小姐跟您說今天弟弟要做手，捐獻骨髓的是一個念念的孩子嗎？”

霍涔眼神有些茫然，而后遲緩地點了點頭：“嗯。”

林助理眼角直搐：“霍總！念念是紀小姐的弟弟，之前姜小姐讓您幫忙想辦法讓念念捐獻骨髓的時候您已經拒絕了！”

霍涔哦了聲，幾秒鐘之后，他墨染般的眸子猛地瞪大，瞳孔狠狠了！

“你說什麼？！”

……

紀明月坐在念念的病房門外，眼瞼低垂的盯著地面，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兩個人走過來，一邊走一便說話。

其中一個語氣里滿是怨氣：“……我明明記得那個樓道我打掃過的，也不知道是那個殺千刀的，又把我裝好的垃圾拖回去了，這次那小孩兒出事，害我被罰款，真是倒霉。”

另一個勸道：“哎呀，這種事自認倒霉吧，幸好人已經搶救過來了，要是當場摔死，不咱們醫院要賠償，你恐怕也麻煩不小。”

兩人說著說著，影漸行漸遠。

直到兩人走進電梯，坐著一不的紀明月忽然反應過來，急忙沖上去！

在電梯門即將合上的瞬間，單手擋住，死死的盯著那個清潔工：“你剛才說，樓道里的那些雜的垃圾不會是你放的？”

念念摔下樓頂多只是骨折，可那些凌的裝修廢品，各種尖銳的木條鐵，才是幾乎奪走念念命的東西。

周醫生說是意外，剛好他摔下去，剛好清潔工懶把那些七八糟的東西堆在那里，才造了眼下這樣的結果。

始終沒有毫懷疑過周醫生的話。

五分鐘后，一邊讓杜二爺去調醫院的監控，不是念念出事的時候的監控，還有出事前后的。

而自己，則去找了周醫生。

來到周醫生辦公室，門都沒有敲，便徑直走進去。

正好聽見周醫生不知道在跟誰打電話，很是狗的模樣：“我知道我知道，您放心，錢我馬上就能給你……”

忽然聽見腳步聲，抬頭見是紀明月，他臉大變，慌的不知所措：“你……你怎麼進來了？”

他勉強笑了笑：“是關于念念的事嗎？我等會兒再跟你說吧？”

仔細看去，他眼神中分明著心虛！

紀明月沒什麼表的問：“我想見見念念。”

周醫生匆匆掛了電話，說：“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嘛，念念現在的況不適合探視，你再等等，只要能探視了，我第一時間你。”

“不行，我現在就要看他。”紀明月的眼神冷下去。

周醫生也不耐煩了，忽然莫名地開始發脾氣：“你是醫生還我是醫生？都說了現在不能探視不能探視，如果我先讓你進去看他，出了事誰負責？”

說完才似乎意識到面前是誰，他立即扯出一笑，放輕了口吻：“紀小姐，我知道你擔心念念，但越是這種時候你越要冷靜，我們當醫生的，最怕的就是不把醫生的話聽進去的家屬……”

紀明月還沒說話，手機便響了起來。

是杜二爺打來的。

杜二爺說：“周醫生有問題！念念本不在病房里！”

紀明月猛地盯住周醫生！

如果說剛才只是想確認念念的況，還沒有真的懷疑周醫生，那麼此時，就已經生出了恨不得宰了他的心思！

周醫生還想說什麼，面前的紀明月忽然欺進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人已經被紀明月拎著領子抵在了墻上！

他嚇得驚呼出聲，就見紀明月的臉格外可怕，帶著令人膽寒的殺意！

“說！念念在哪里？！”

周醫生如今仿佛變了一個人，被紀明月威脅之后，他竟嚇得尿了子，崩潰地大哭起來，卻無論紀明月怎麼問，他都始終不肯說念念的下落。

紀明月讓杜二爺去查，自己轉離開。

走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駐足轉，神冰冷地盯著周醫生：“我一直都很信任你，也是真心想謝你……如果我的念念出了事，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說完便急匆匆離開！

可那殺氣騰騰的模樣，深刻的印在了周醫生腦海里。

他絕且恐懼地跌坐在墻邊，臉煞白煞白的，哆哆嗦嗦地道：“完了……”

v……

“他沒說念念在哪里嗎？”電梯里，杜二爺如是問。

紀明月嗯了聲。

這個時候，滿心都記掛著念念，半個多余的字都不想說。

在想，究竟是誰這麼大費周章的的念念？

紀繁星？

不會。

如果是紀繁星，這個時候早就打來電話嘲諷了。

甚至可能會發視頻，讓看看念念在手里的模樣，以此來彰顯的得意。

難道是霍涔?

可是霍涔沒有任何理由這麼做……

杜二爺的手機又響了，紀明月歘的看過去，希是他的人扎到的念念的下落。

但這電話是方淇打來的。

紀明月收回視線，跟著杜二爺來到監控室。

其中一個屏幕上面正好對著念念的病房。

訴后發現，念念自從那個被送進去后，這期間竟連一個護士都沒有進去過。

那念念又是怎麼消失的呢？

“咦，這是什麼？”

杜二爺的聲音提醒了，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下一刻便湊近！

只見在來之前的時間里，穿著手服的周醫生中途離開了手室。

哪怕紀明月不是醫生，也知道作為主刀醫生的人，不可能在手的半途中離開。

再然后，護工被走，不多時，帶著氧氣面罩的念念就被推出來了，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

念念出現的最后的地點，便是急救室外。

與此同時，杜二爺的人也找到了樓道的監控畫面。

發現了很重要的一點，念念在出事前，和周醫生正在說話，然后監控忽然間便黑屏了，等再亮起時，念念已經倒在了泊里，一尖銳的鋼管幾乎穿了他的膛，那個位置距離心臟極其的近！

但是，紀明月也是在刀口上一路走過來的人，人為和意外，一眼就看出來了，更何況是這樣拙劣的偽裝。

顯然，念念是被人害的！

“等等，這是誰？”杜二爺了聲，紀明月趕看過去，只見一行人推著姜越離開了醫院。

就在今早。

杜二爺之所以驚訝，是因為紀明月之前跟他提過姜寧和姜越的事，也知道姜寧一直想要得到念念的骨髓，拯救自己的弟弟。

兩人不約而同的對視一眼，幾乎異口同聲道：“姜寧！”

紀明月瘋了一般朝外跑去！

是姜寧！

絕對沒錯了！

杜二爺想要跟上，他的下屬過來，飛快地報備：“周醫生招了，說誰他最近欠下巨額賭債，有人把他妻兒抓走了威脅他還錢，他沒辦法，才打念念的主意。”

“說是有人買念念一點，他就能拿到一千萬的報酬。”

巨大的利益之下，沒有幾個人能抗住，更何況是周醫生這種被的走投無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