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那頭，紀繁星的臉宛若惡鬼般丑陋可怕。

姜寧那一瞬間后背發寒，幾乎頭皮發麻！

反應過來之后，不確定地開口:“紀繁星？”

紀繁星笑聲糲難聽，像是惡鬼在獰笑，瘋瘋癲癲不正常。

姜寧滿心的憤怒嫉妒在這張臉之下煙消云散，甚至都不敢去直視那張可怖的臉，問:“你怎麼弄的？”

紀繁星咬牙切齒道:“紀明月！”

姜寧倒了一口冷氣，忽然想起那天紀明月把自己按在窗邊的場景，那個時候還覺得不敢，可是此時看見紀繁星的臉，突然后知后覺的意識到，紀明月天要不是霍涔阻止，是會把自己殺了的。

臉上的后怕一閃而過，但紀繁星還是看見了，桀桀怪笑，“姜寧，你是不是怕了？”

姜寧下意識道：“誰怕了！”

紀繁星尖銳的笑了幾聲，說道：“不愧是姜小姐，只要你不怕，我們就還有機會。”

如此這般一說，姜寧看著下方來來往往的車輛，神逐漸堅定，眼底涌出一冷厲！

……

“你不知道秦老虎那個臉多難看，我快笑死了哈哈哈哈……”

房間里，杜二爺拍著大笑得幸災樂禍，秦爺在盤華這麼多年，從沒有人敢這麼打他的臉。

上一次讓他這麼吃虧的還是在地下場里的破軍。

杜二爺和秦爺太悉彼此了，斗了這麼多年誰都沒在對方上討到好。

要說給秦爺找不自在，還是得盤華之外的人。

紀明月這種破罐子破摔有仇當場就報的偏激子，正好打了秦爺一個措手不及！

杜二爺想找紀繁星對付紀明月，結果紀繁星是個扶不上墻的爛泥，有點小聰明，但是聰明不多。

紀明月淡淡道:“你派幾個人幫我好好保護念念，等他一醒過來，就把他送去Y市。”

倚著墻，朝杜二爺出手，杜二爺愣了下，給遞來一煙。

紀明月剛放在里還沒來得及點燃，一抬眸，就看見了霍涔。

眼神一頓。

隔著數米遠的距離，霍涔一眼便看見了那個倚著墻懶懶煙的人。

神清清冷冷的，眼神半闔著，睨著人時有種居高臨下的睥睨。

此時正夾著煙，企圖點燃，看見他便是一頓，臉上劃過一諷刺。

隨即放下煙，遙遙的朝他看過來。

霍涔來到近前，紀明月點燃煙，青白的煙霧裊裊升起，神譏誚地過煙霧看他，上帶著一子桀驁。

杜二爺主和霍涔打招呼，笑瞇瞇的：“喲，霍大爺啊，來找我們明月啊？”

他語氣里帶著幾分揶揄，霍涔沒有理會他。

皺眉看著紀明月，“煙對孩子不好。”

聽了這話，紀明月猝然失笑。

在場所有人都以為要開口譏諷的時候，竟把煙給滅了，紅勾著幾分漫不經心的淡笑，挑眉問：“看樣子，你是要代替姜寧給我道歉來了？”

霍涔淡淡的瞥了眼旁邊一臉八卦的杜二爺，意思很明顯，他想換個地方和聊。

杜二爺忙說：“霍總您可別把我打發走啊，你是不知道，我們家明月脾氣差的很，萬一你一兩句話說得讓不痛快了，我怕跳起來揍人。您現在這個……”

他微妙的頓了頓，打趣道：“……怕是不住三兩拳。”

霍涔沒什麼表的開口：“不勞二爺費心。”

紀明月說：“就這兒說吧。”

雙臂環，眼底盡是嘲諷的意味：“如果你是為了姜寧來跟我談條件的，大可不必。我的要求只有一個，讓姜寧跪在我弟弟面前給他道歉，或者你想代表給我弟弟跪下也可以。其它的我不接。”

話音未落，霍涔說：“跪下不可能，你可以提別的要求……”

“或者我打斷的雙手，”紀明月冷笑，“霍選一個？”

霍涔平靜的看著，不急不躁，也沒什麼太大的緒變化。

紀明月也盯著他，兩人誰也不相讓，有種針尖對麥芒的劍拔弩張。

別說林助理了，就是杜二爺也害怕兩人翻臉手。

這倆人雖說夫妻一場，但如今積怨也深，還有舊怨未消，不一定會手，但也不是沒可能。

片刻后，霍涔主移開視線，雙手隨意的平平放在膝蓋上，慢條斯理地說：“聽說最近你們和秦爺鬧了些不愉快，正好我在盤華有些人，最近和秦爺有些生意往來，我可以讓他們把原本給秦爺的項目全部給二爺。另外，我安在秦爺邊的人也可以給你們……”

他話都還沒說完，杜二爺就一副見利眼開的反應，怪道：“你還在秦老虎邊安了人？！”

秦爺在道上混了這麼多年，邊不是沒有別人安的人，但他那人謹小慎微，屬于那種寧可錯殺也不會放過的類型，所以他邊都是他的死忠派。

霍涔是個什麼東西啊，居然能在秦爺眼皮子地下安人？

杜二爺震驚了，接著就是羨慕和心！

他不停地朝紀明月使眼，兩人現在要對付秦爺，他和秦爺旗鼓相當，誰也奈何不了誰。

霍涔這個提議，已經算是不很有誠意了。

秦爺現在手里的那幾個項目，他是知道的，眼紅了好久，奈何沒機會搶過來。

現下霍涔親口承諾，杜二爺恨不得按頭讓紀明月答應！

先答應了再說啊！

至于那個姜寧，要對付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卻不知道紀明月怎麼突然犯了軸，對這樣的條件不屑一顧，“你覺得我缺你這點東西？”

杜二爺在旁邊簡直捶頓足！

缺啊！

太缺了！

多好的讓秦爺倒霉的機會啊！

擒賊先擒王啊，只要把秦爺給扳倒了，那紀繁星還能翻起什麼大浪來？

“我弟弟險些死在姜寧手里，若不是我發現及時，他現在人都沒了。”紀明月神冰冷，仔細看去，憤怒間還夾雜著幾分恨意和殺氣：“霍涔，姜寧是你的心肝兒寶貝你要護著我不管，但了念念，我就不會輕易放過。”

“如果你所謂的代只是這樣，那不好意思，滾吧。”直接冷言下了逐客令，一點兒也沒給霍涔留臉面。

霍涔俊臉沉下來，這麼多年，哪個對他這樣不客氣過？

紀明月這個人……

他冷冷道：“林敬，我們走。”

林助理推著他走了。

等兩人影消失在視線里，杜二爺立即來到紀明月邊，恨不得抓著腦袋搖晃：“你這個家伙！你你你為什麼不答應，多好的機會啊！”

紀明月吐出一口濁氣：“你別說了，我煩。”

那天就猜到霍涔會為姜寧出頭，只是沒想到他能為姜寧做到這個地步，從頭到尾姜寧連面都沒，被他保護的好好的。

要不是真心在乎，哪個人能有這樣的待遇？

聽過那麼多人說起過霍涔對姜寧的好，卻是第一次這麼親會到他對姜寧毫無理由的偏袒和維護。

也難怪姜寧會那樣有恃無恐。

說白了，就是仗著霍涔會給撐腰。

無論犯了多大的錯，做了多過分的事，只要霍家大爺一出手，還能有什麼不能解決的呢？

思及此，紀明月自嘲的笑了笑。

大概是人的劣，總是無法控制的去攀比。覺得霍涔對已經算是不錯，回頭卻發現，他對旁人更好。

可這個人就是天生反骨，也軸的很。

喜歡的男人只能是一個人的，他的好也只能對一個人好，如果對方做不到，那就寧可一分也不要！

“你煩我也要說！”轉個，杜二爺跟著換個方向來到面前，低聲不停地陳述霍涔這個條件給他們帶來的便利和好，又如何能讓秦爺實力大減云云，甚至還在這片刻間，制定了暗中教訓姜寧的計劃。

紀明月聽到這里終于聽不下去了，嘲諷道：“杜二，你是見不得半點利益嗎？一旦我答應他的條件，若是了姜寧，你以為霍涔不會找我們算賬？眼下這境況，不管姜寧出點什麼事，他都會算在我頭上，更何況，他若是想護著姜寧，你我想暗的搞事，還真不一定有機會對姜寧做什麼。”

“既然如此，你就更接他的道歉啊！”杜二爺道：“你看噢，反正他現在護著姜寧，你要去找姜寧麻煩還得分心，你倆到最后誰也占不著誰的便宜。與其如此，還不如從了他……不是，我是說，還不如先把眼前的利益拿到手再說！”

紀明月道：“你說的對，我跟他誰也占不著誰的便宜，所以啊，霍涔如果不能讓我滿意，下次我去他病房里當著他的面捅姜寧兩刀，他能奈我何？”

杜二爺：“……”

得，這人開始犯軸了。

他還要說什麼，忽然神一頓，閉上了。

他突然安靜下來紀明月甚至還有一些不習慣，隨后才看見他不停地對自己使眼。

回看去，霍涔去而復返，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

紀明月懶懶的抬了抬眼皮子，無于衷。

霍涔依舊冷著一張臉，顯然聽見了剛才紀明月放的狠話。

旁人就算了，放狠話或許只是圖一時痛快，但紀明月是真的干得出來——不知道為什麼，霍涔就是這麼覺得。

他冷冷道：“你還真是無法無天。”

紀明月反相譏：“不及你的心肝寶貝姜寧。”

霍涔：“……”

他被噎了噎，口堵著的那口氣上不來也下不去。

若真如林助理所說，他喜歡紀明月這個人，他實在想不出自己喜歡哪一點。

不吃，不識好歹，刻薄又狂妄，這種人……他見了只會想折斷這一骨頭，打消囂張的氣焰！

氣氛一時冷凝非常，眼看著兩人又要對峙起來，林助理小聲提醒：“霍總。”

霍涔深吸了一口氣，冷道：“再談談。”

紀明月笑了：“談什麼？談我怎麼拿刀子捅姜寧嗎？”

霍涔額角青筋突突地跳，但還是著脾，說道：“我替姜寧給你道歉。”

紀明月問：“可以，跪下麼？”

霍涔徹底冷了臉：“行。”

這話一出，不只是杜二爺愣住了，林助理也愣住了。

明明剛剛回頭的時候，他家霍總只是想跟紀明月再好好談一談，言語間的意思是讓紀明月條件盡管提。

誰知道被紀明月這麼一激，連跪下這種要求都答應了。

這能不讓人震驚嗎？！

紀明月也震驚。

這一次沉默了很久。

半晌，才說了一句：“你倒是心疼你那小心肝。”

霍涔心里有個聲音冒出來讓他解釋，但他看見紀明月那副冷淡的臉，當即道：“我的人我自然心疼。”

紀明月：“滾！”

霍涔沒滾。

他說：“擇日不如撞日，既然要我跪下道歉，就現在吧，省的我多跑一趟。”

他借著林助理的攙扶從椅上站起來，還問了紀明月一句：“給你跪還是跪那孩子？”

紀明月抿著，冷冷盯著他的臉，沒有毫表。

杜二爺看著這兩人，本來還打算勸一勸，這會兒直接不說話了。

行吧，倆都不是什麼正常人。

誰也不服誰。

這兩的格說真的，還真不適合在一起過日子。

紀明月適合周疏朗那樣的，包容，事事。而霍涔呢，也適合那種溫的，以他為中心的。

兩人的格同樣強勢，脾氣上來的時候，說不好誰更難搞一些。

霍涔自顧自道：“給那孩子跪吧。林助理，去問問醫生，現在能不能進病房。”

紀明月沒有說話，也沒有阻止。

只是這樣面無表地看著面前的這個男人。

垂在側的手不自覺地握拳頭，繃的似乎在抑什麼。

心里空落落的，仿佛被什麼東西掏空了一般。

只剩下滿腔憤怒！

甚至連自己都不知道這憤怒從何而來。

本就蒼白的臉此時顯得更白了。

霍涔來到紀明月面前半步的距離停下，微微俯首，角噙著一抹薄涼的弧度：“或者你現在往我上捅兩刀？你選一個，我都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