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明月淡淡道：“既然這樣，那我就走了。哦，對了，”轉要走，又似乎想到了什麼，重新轉過來，對譚云溪說，“既然這個家是譚士做主，那麻煩你管好霍涔，別讓他來求我住進來。”

這話簡直在譚云溪心口上捅刀子，要是能管住霍涔，就不會有后面這些事了。

幾乎尖銳地吼道：“滾！你給我滾！”

紀明月冷笑一聲，轉離開。

王姐在旁邊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不敢說話。

又想起霍涔的叮囑，追著紀明月出去，眼看走得頭也不回，馬上就要上車，急道：“您……您再等等吧，爺應該快回來了……”

紀明月拂開的手，徑自坐上了車。

王姐被揮開手的時候還有些不敢相信，直到紀明月的車消失在視線里再也看不見，才回過神來。

忽然意識到一個事實：

如今的紀小姐，真的和從前不一樣了。

……

警局門口堵得水泄不通。

不遠的路口，停著一輛黑的勞斯萊斯。

車里，林助理從后視鏡里看著后車廂的霍涔，幾度言又止。

他實在不明白，事到如今，霍涔為什麼還要因為姜寧的一個電話就趕過來。

難道真的對余未了？

“霍總，要過去嗎？”林助理終究沒忍住，問道。

霍涔神淡然：“過去做什麼？”

林助理詫異道：“您接到的電話趕過來，難道不是要幫解圍嗎？”

霍涔聽了這話，無喜無悲，漠然的甚至有些冷漠，讓人很難猜他此時在想些什麼。

他過車窗看著被人群得無可去狼狽不堪的姜寧，就連眼皮子都沒有眨一下。

過了幾秒，他不答反問：“你覺得我該以什麼樣的誠意把紀明月接回家？”

“這……”林助理卡殼了。

他對這方面著實不懂，更何況，兩人的恩怨這麼復雜，別說他了，恐怕顧墨都不一定理得清。

以他來看，不管用什麼方式，怕是都很難把紀明月接回去了。

不過這話他不敢說，反正說了也沒用。

霍涔一旦決定的事，誰也勸不住。

霍涔顯然也沒指能從他這里找到什麼建議，那邊，這麼多人圍著姜寧，終于還是驚了里面的警察，很快就被人護著帶進去。

門口的人卻依舊不打算離開。

眼下這境況，不用打開手機也能猜到網上是個什麼樣的形。

霍涔自言自語般說道：“一個姜寧顯然是不夠的，那麼還需要什麼呢？”

林助理：“……”

他心中悚然，驚愕地回頭看了他一眼，“夫人可是您親媽……”

霍涔：“……”

這一秒，霍涔都被氣笑了。

林助理也意識到自己想多了，訕訕的了鼻子。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王姐。”林助理說著，便按了接聽。

先前霍涔把自己關在房間里，為了隨時了解他的況，王姐和他聯絡頻繁，到后來，幾乎大事小事，只要關于霍涔的，都打電話來找。

電話那頭，王姐著急地說：“紀小姐剛才回來了！”

林助理還來不及把這個消息轉告給霍涔，又聽說：“可是被夫人趕走了！”

霍涔從林助理的表中看出端倪，他眼瞼微抬，不聲地問：“發生什麼事了？”

林助理問了些的細節，而后掛斷電話，神古怪的對霍涔說：“王姐說，剛才紀小姐回去了，但是夫人剛好在家里，沒等進門就把趕走了……”

頓了頓，他補充道：“確切的說，夫人讓滾出去。”

‘滾’字他加重了語氣，不用腦子他就能想到譚云溪是個什麼態度。

對紀明月簡直恨之骨。

不過林助理也能理解。

誰家原本溫溫聽話乖巧的兒媳忽然變了另一番模樣，而且還曾經設計一場車禍險些害死自己兒子的命，恐怕誰都做不到云淡風輕不當回事。

林助理說完，明顯的覺到霍涔周的氣息瞬間寒冷！

霍涔深吸了一口氣，而后道：“回去。”

林助理問：“姜小姐……怎麼不理？”

霍涔閉上眼，冷冷道：“不理。”

……

很快車子便開回了霍涔的別墅。

他剛下車，王姐便迎上來，小聲說：“爺，剛才紀小姐……”

“我知道了。”霍涔打斷的話，徑自穿過客廳，來到后院的小臺。

此時正值夕西下時分，漫天被晚霞染紅的云像是濃郁的油畫。

目所及，滿目都是緋。

譚云溪穿著旗袍，披著深的披肩，優雅地坐在臺的椅子上正在喝茶。

聽見腳步聲，放下茶杯轉頭看過來，視線在霍涔上轉了一圈，隨后看向他后，眉頭皺起：“姜寧呢？”

霍涔不答反問：“紀明月呢？”

譚云溪臉皮子了，險些就要發火，可一想到母子倆日漸加深的隔閡，定了定神，道：“走了。”

霍涔：“怎麼走的？”

譚云溪瞥了一眼客廳里的王姐，心里暗暗責怪多管閑事。

面上不顯，說道：“被我趕走的。”

霍涔淡淡開口：“您讓我接姜寧，我去了。但是您把紀明月趕走，是您先不守承諾。既然如此，我這個地方您暫時先別來了。”

“你為了紀明月連我這個親媽都不認了是嗎？！”譚云溪從不是個好脾氣的人，被霍涔這樣追究底的追問和毫不留面的逐客令，便沉下臉：“如今一下車就挑三揀四，還沒住進來呢，就要把你的東西扔出去，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方。而且不尊重我，我把趕走難道還錯了嗎？”

“我讓你接姜寧回來難道是為了我自己嗎？你現在的狀況你自己最清楚，現在姜寧肚子里可是有你的孩子！”譚云溪憤怒地站起來，聲俱厲道：“姜寧欺騙你是不錯，但在怎麼不是，害過你嗎？反觀那個紀明月，口腹劍，你哪次經歷鬼門關不是害的？！我同意讓你和來往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你不要不識好歹！”

“阿涔，我可是你親媽，難道我還會害你嗎？”說到最后，忍不住紅了眼眶，心里悔恨難當。

早知如此，當初紀明月剛進霍家的時候，就應該把趕出去！

霍涔聽完，什麼反應也沒有。

他平靜到近乎冷漠，轉對王姐說：“王姐，請夫人離開。”

譚云溪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無可奈何又憤怒難當：“霍涔！”

霍涔徑自往外走，忽然后傳來王姐的驚呼聲：“夫人！你怎麼了夫人！”

他猛地轉，只見譚云溪倒在王姐懷里已經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