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到了那兒,跟趙大娘說了,趙大娘就開始燉湯。我倆就在那兒說話,約莫兩刻鐘以後,飲子好了,奴婢就端了回去。”
聞安臣敏銳的發現了一點,問道:“你和趙大娘關係很好?”
“我倆都是一個莊子出來的,還是鄰居哩。”鈴鐺道:“東家在城外有不田地,俺爹孃和趙大娘家裡,都是莊上佃戶。”
聞到這兒,的話也問完了,聞安臣讓帶下去。
下一個上來的就是趙大娘。這是個尋常莊戶人家的子,看得出來很老實。聞安臣問了一些問題,發現和鈴鐺說的一一樣,都能對的上。
而後,廚房裡的人,甚至是許氏這座宅子所有的下人都被提審了一遍。許氏大致算是尹耜庸養在外面的一個外室,負責經營城東,的宅子也在城東里面。城東主樓的後面,是一片小院兒,也是屬於客棧的一部分,有的喜歡清靜或者是要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的客人,就會租一座院子住著。
許氏住著的宅子便是其中之一,比別的略大,但也大不了多,不過是兩進,裡頭的下人也不多,加起來才十一個而已,大約用了一個時辰的時間,便全都審完。聞安臣全都仔細的觀察了他們回答時候的神,發現並無什麼異常。而且據口供,似乎也沒有什麼人有投毒的機。
所有下人都審完了之後,聞安臣發現了一個很可怕的事實。
所有人的口供,竟然大致都能對的上,本就從中看不出什麼破綻來!
這就說明——沒人說謊!所有人說的都是實話,因爲只要有一個人說謊,聞安臣就能據其他人的口供把他給找出來!
這隻有兩種可能!要麼不是宅子裡的人殺的,要麼就是投毒的那人勢力極大,心思極縝,甚至更是極爲悉衙門裡的套路,給所有人都量打造了一套謊言!讓他們說完之後,互相之間可以印證,不毫破綻!
怎麼可能不是宅子裡的人殺的?
這等的投毒案,如果沒有宅子裡的人做應,是不可能做到的!那就只有後者這個可能。
聞
安臣心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張公子邊,會不會有那麼一位能人,能夠做到幫所有人都編織謊言?
正思忖間,孫鏘急匆匆的走了進來,湊到聞安臣耳邊道:“司吏老爺,幾個昨日和尹耜庸喝酒的人已經查出來了,都是商人。不過現在在秦州城的只有兩個,還有兩個,一個是前日,一個是昨日,出城去了。我已經問過了他們的家人,知道了去,要不要追回來?”
“不用了。”聞安臣淡淡道:“把那兩個找來就了。”
“是!”
孫鏘自出去帶人去了,趁著這個當口兒,聞安臣開始審尹耜庸的小廝。
小廝年歲和鈴鐺相仿,眉清目秀的,很是俊俏。聞安臣瞧了一眼,心中便是想起一些傳言來,據說尹耜庸好漁,無論男,這小廝只怕也是兼做孌的。他這等份,怕是也能知道很多東西。
聞安臣又問了很多,比如說尹耜庸有沒有什麼有深仇大恨的敵人之類的事,結果還是一無所獲。不過倒是確認了一點——尹耜庸從酒宴上回來一直到到許氏那裡,都沒吃過別的東西。
這小廝被帶了下去後,又等了一陣兒,孫鏘來報告,說兩個昨日和尹耜庸一起吃酒的商人都帶來了。
能跟尹耜庸一起吃酒,這兩位自然也不是等閒之輩,都是頗有名頭家的大商人,這會兒也是不慌不忙,聞安臣問什麼,他們就答什麼,實在想不起來的,直說不知道,態度很從容。
聞安臣其實喜歡跟這種人打道,儘量互相配合著如實回答,會讓案子進展更順利。
一番審問,聞安臣細細觀察之下,排除了他們投毒的可能。
接著,他們吃酒的那酒樓的掌櫃也被帶了進來,那掌櫃一進來,聞安臣剛問了一句,他就起了撞天屈。
“大人明鑑,咱們酒樓裡的小二,跑堂兒的,下頭伺候的人,吃的飯菜都是客人吃剩的。若是那尹老爺真是在俺們那兒中的毒,只怕俺們酒樓中也有人要死了。但現在,一個個活兒的好好地!大人明鑑吶!咱們那兒,最是清清白白的去,絕不可能出這等事
的。”
胖掌櫃急的滿臉油汗。
由不得他不著急,**們這行兒的,一旦傳出去在他們酒樓中發生了這種事,誰還敢來吃飯?對生意是絕大的影響。
聞安臣又問了幾句,就讓他下去。
案子審到現在,事態基本已經明朗。
看來,問題就出在兩樣東西上——那一碗沙蔘玉竹蓮子百合湯和那一壺茶。
不大可能是宴會的時候中的毒,至目前爲止,還不知道有這麼一種能夠服毒之後半個多時辰之後才毒發的毒藥。就算是有,在中毒之後,尹耜庸肯定也會出現一些異常反應,但現在據口供,他除了咳嗽之外是沒有異常反應的。而咳嗽是老病了,不能算作異常。
所以,很可能毒藥就在飲子或是茶中,而尹耜庸應該是服毒之後沒多一會兒就死了,只不過許氏發現的很晚而已。
這一點,老仵作那裡也得到了證實。
所以,現在需要證。
證此時就擺放在聞安臣左手邊的桌子上。
一壺茶,兩個茶杯,一碗沙蔘玉竹蓮子百合湯。壺中茶水還有大半,碗裡的飲子,則還只剩下一個底兒,也就是夠上兩口的。銀釵用皁角水洗乾淨之後,分別測驗。
茶水之後好一會兒,並無任何反應,但沙蔘玉竹蓮子百合湯中之後,過了一會兒,卻是變得有些發烏。
看到這一幕,堂上響起了書吏們一聲振的歡呼。聞安臣和黎澄對視一眼,也都是微微鬆了口氣。
毒藥就在沙蔘玉竹蓮子百合湯之中,這已經明朗了!
現在要追查的,就是誰下的毒!
仵作又被招來,聞安臣問道:“可能查出這是什麼毒藥?”
老仵作神有些爲難,道:“下人話不敢說滿,只能說試試。”
聞安臣點點頭:“盡力而爲。”
老仵作帶著徒弟圍著那隻碗折騰了好一會兒,最後無奈的搖搖頭,有些惶然道:“小的無能,著實是看不出來。這飲子裡頭加了太多糖,味兒太厚太甜,毒藥的氣味兒都被遮掩住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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