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越接過湯匙就低頭慢慢地小口地吃著。

沒什麼胃口，一小碗燕窩羹味同嚼蠟的吃了二十多分鐘才吃完，男人就在旁邊靜靜的坐了將近半個小時，沒有說話，臉上也沒有出不耐煩的表，只是時不時的皺一下眉，臉也不大好，像是哪里不舒服。

陸清越猜測他應該是胃病犯了，但忍著沒問，吃完便起上樓進了臥室，顧瑾言一言不發地跟在的邊，等洗完澡躺下，才替關好燈帶上門離去。

聽到門咔嗒一聲，陸清越在一片昏暗中睜開眼睛，起走到窗邊，著外面堆積的雪，在夜下反著冷冷的白。

良久之后，還是推開門輕手輕腳地下了樓，找到正在廚房里收拾的何嬸，說：“他好像不舒服，你待會兒上去問問他讓他吃點藥。”

末了又叮囑了一句：“他睡在客房，別跟他提是我說的。”

何嬸點頭答應著，心里深深嘆息，明明互相關心的兩個人，為什麼三天兩頭鬧別扭呢？居然還鬧得分房睡了。

再次回到樓上直接躺到了床上，試著醞釀睡意，但還沒等睡意醞釀出來，臥室門就被輕輕的推開了。

悉的腳步聲很輕地走了進來，在床邊停下，接著聽見男人低低的嗓音：“清清。”

閉著眼睛沒吱聲，盡量讓眼皮不，讓自己看起來已經睡了樣子。

接著便聽見那嗓音又低了幾分，帶著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嘆息：“我知道你沒睡著。”

既然被拆穿了，陸清越也就不裝了，但還是閉著眼：“有什麼事嗎？”

“剛才是你讓何嬸給我送胃藥的吧？”

陸清越攥了攥被子底下的手指：“不是。”

“你不用否認，我知道是你，我看見你下樓了。”

陸清越還是睜開了眼睛，屋的線很暗，看不清他的五，只能看見大致的廓，不聲地看著他：“你到底想說什麼？”

心里有些懊惱，這男人不會因為這個又要反悔不想跟離婚了吧？

男人卻在床邊坐了下來，大手隔著被子落在小腹的位置，這個作頓時令陸清越微僵，一異樣的不安從心里緩緩冒了出來。

如果不是房間里線太暗，大概能看見男人眼底此刻清晰地糾結與掙扎：“有件事我覺得應該告訴你，然后你再決定明天是否去離婚。”

手指在被子里驀地攥，在這安靜的房間里幾乎能聽見自己慌的心跳聲，難道是小哲被他給抓回來了？

但是想想又覺得不能，盛歡是用直升機把小哲帶走的，就算他再神通廣大，也不可能在天上把人給攔回來。

“顧瑾言，你不用說了，除非你能讓我爸復活，否則任何事都不可能改變我的決定。”

他沉默了幾秒，然后低啞地問了句：“現在跟我在一起，真的讓你那麼難以接嗎？”

“是，我看到你就會想起我爸爸，想起我爸爸我心里就會難得不過氣，所以請您放過我吧。”

又是良久的沉默，他最終嗓音暗啞的出聲：“好，你別激，我不說了，你睡覺吧。”

側過背對著他，將半邊臉埋進了枕頭里。

過了幾秒，又聽見他低聲說：“從明天以后你就跟我沒有關系了，我今晚可不可以在這里睡？”

不等陸清越說話，他又繼續道：“我可以不睡床上，睡地板就好。”

話里的容跟語氣，已經算得上低聲下氣了，這樣的顧瑾言讓有些無所適從。

已經習慣了這個男人的強勢和霸道，他忽然這樣讓心里產生了一濃濃的不安。

沒有任何猶豫的，冷淡出聲：“不行，我現在睡眠極其差，哪怕是多一個人的呼吸聲我都會睡不著，算我求你了，讓我好好休息一晚。”

好一會兒，他才低聲道：“好，那你睡吧。”

說罷便收回了停留在小腹上的手，起離開了。

陸清越再次睜開眼，轉過腦袋著門口的方向怔怔出神，他這奇怪的反應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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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瑾言回到客房，靠在床頭拿起手機，看著顧鈺剛剛發過來的那條信息：高醫生已經出境去了f國，人目前還沒找到，但是查到他國賬戶一天前匯進了三百萬，是從老爺子的卡里轉出去的。

所以盧展鵬真的是爺爺死的嗎？

他閉了閉眼，然后撥通了何懷晟號碼：“出來陪我喝一杯。”

半小時后，夜酒吧。

何懷晟看著一杯接一杯往里灌酒的男人，忍不住皺眉奪下了他的杯子：“到底怎麼了你這副鬼樣子？”

“我要離婚了。”

何懷晟對這個結果似乎并不意外，但又有點意外：“你不是一直舍不得嗎？”

顧瑾言沉默著點了煙：“顧鈺查到那個高醫生的戶頭里進了三百萬，錢是我爺爺匯的。”

“什麼？”

何懷晟出不可置信的眼神：“不會是搞錯了吧？”

顧瑾言自嘲的笑笑：“連你也不相信是吧？可事卻真的如此，所以懷晟，這一次我真的留不住了。”

何懷晟眼里出同：“謹言，可那并不是你的錯……我知道你舍不得，可是事到如今，就算再舍不得也只能舍了。還有，暖暖的事你告訴了嗎？”

顧瑾言搖搖頭：“沒有。”

本來他今天晚上想跟說了，想著若是知道了暖暖就是那個孩子可能會改變心意，但是又想著若是日后知道了爺爺派那個高醫生去死陸展鵬的事，只會讓更加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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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陸清越起來簡單的洗漱了一下，然后從柜里拿出一套黑的套裝換上，便下了樓。

視線掃了一圈，卻沒看到男人的影，低頭看了看腕表，已經七點了，他平時這個時間點早就坐在樓下看報紙了。

皺了皺眉，走進餐廳對正在擺早餐的何嬸道：“何嬸，我來擺飯，你上去他下來吧。”

何嬸一聽忙點頭：“哦，好好。”

說著便快步上了樓，兩分鐘后，卻聽見何嬸慌的聲音從樓上傳來：“，你快來看看，爺好像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