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珊立馬請假,打了個車,先去買了點東西,然后才去方心諾的家。
在樓下等,等到看見楊茂學的影才裝作路過,上前演繹一場‘偶遇’戲碼。
楊茂學依舊熱的跟打招呼,還邀請上去吃飯。
朱珊假意推辭了兩句,就跟著去了。
方心諾拉開門時,看見朱珊跟在楊茂學后愣了一下,然后扯開笑容:“珊珊,你怎麼來了?”
楊茂學躋進門,搶先道:“珊珊在附近做采訪路過這里,我見了,就讓上來吃飯。”
朱珊角彎彎:“抱歉,心諾姐,打擾你了。”
隨便扯了幾句客套話,楊茂學就像以前一樣,主走進廚房承擔做飯任務。
朱珊隨意找了個借口:“心諾姐,我上次看你做鉆石畫是嗎?我能再看看嗎?”
方心諾沒說話。
楊茂學穿從廚房探出腦袋,一邊反手系圍,一邊說:“心諾,你就給珊珊看看唄。”
說完,他一臉驕傲的夸獎方心諾:“我老婆手可巧了。”
方心諾這才領朱珊進房間。
如果不是知道方心諾的遭遇,朱珊一點也聯想不到楊茂學的暗。
房間門不敢關,兩人似在認真討論鉆石畫。
朱珊時不時驚訝的夸幾句。
“心諾姐,你太厲害了。”
“這個也好看,要做多久?”
“你能教教我嗎?”
“哎,可惜我工作太忙,沒時間呢。”
“......”
直到外面傳來油煙機夾雜著炒菜的聲音,朱珊才握住方心諾的手,小聲道:“你別怕,他應該不會懷疑是你聯系我。”
方心諾手不控的抖,從朱珊出現的那一刻,就有些慌神。
盡管是主聯系朱珊的,盡管已經做了準備。
朱珊必須提醒:“心諾姐,你剛才話太了,你一定要和平時一樣才行。”
“我、我從他手機里找到你的號碼,背了下來。”方心諾有些語無倫次,“我知道,只有你愿意相信我,我不知道你會這麼快、這麼快來。”
“他是不是又傷害你了?”
“不是,他最近沒有。”方心諾搖頭,“我不知道為什麼,自從上次你跟我說,愿意相信我,還愿意幫我,我就整晚整晚睡不著。”
是啊,很多置黑暗的人選擇沉默,是因為沒看見想要拉救的手。
但凡有點希,又怎會甘愿一直置黑暗呢?
朱珊只能心疼的,不停地僵的手指,企圖給一些力量。
方心諾:“我想再試一次,所以,你幫幫我好不好?”
“好,我會幫你的。”朱珊警惕地張了一下門口,“你想要我怎麼幫你?帶你離開還是怎麼?”
“我不能直接離開,他遲早會找到我,我要和他離婚,要揭他的真面目,避免會有其他孩兒為下一個害者。”
方心諾能說出這樣的話,朱珊很震驚。
因為知道方心諾膽小弱,正因如此,突然的勇敢才讓人為之震撼。
方心諾抿著:“但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做?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應該怎麼做?”
其實在來之前,朱珊就已經預想過了,所以才會先去買東西。
從包里掏出一個微型攝像頭塞進方心諾手心:“你把它在鉆石畫上,不會被發現的。”
“......這樣真的會有用嗎?”
“心諾姐,我問過我朋友了。我們必須要有證據,一旦有了證據,我們就可以去報案,請警方出家庭暴力告誡書,申請人安全保護令。”朱珊用勁兒握住方心諾的手,“一旦報案后我會想辦法報道他的新聞,他名聲確實很大,但是我們正好可以運用這一點,到時候全民監督,他不敢找你麻煩。”
“可是、可是我要告他,肯定會有很多人站在他那邊,到時候輿論不會偏向我的,會不會...會不會......”
輿論的可怕,朱珊自認為見識過。
可是現在才清清楚楚的意識到,的見識太淺薄了。
在信息發達,言論自由的時代,原來在很多民眾的心里,居然認為群眾審判會影響司法審判。
這是社會的悲哀,還是時代的悲哀?
可能正因為如此,才需要懂律法的律師,以事實為據,以法律為準繩,維護當事人的合法權益。
維護法律的尊嚴!
朱珊語氣沉重:“你放心。我朋友是超級超級厲害的律師,只要有證據,他肯定不會讓楊茂學逃法律的制裁。”
“真的嗎?”
“是真的。”朱珊鼓勵,“心諾姐,我會盡全部力量幫你,但是很多事必須你來做,你知道嗎?”
“......”
“還有,你記得,一定要以安全為主,不要去刺激他做傷害你的事,我們不急這一時,一定!一定要注重安全!”朱珊代,“你可以引導他說一些曾經對你施行過的暴力行為,或者是錄下他對你的自由限制,辱罵等,這些都算證據。”
“......”
見方心諾垂著眸不說話,朱珊搖了搖的手,慎重強調:“心諾姐!安全!所有的前提都是安全!”
“我、我會的。”方心諾抬起眼眸看著朱珊,“我不能隨時聯系你怎麼辦?”
“待會兒我會找個理由,說最近要頻繁來你家......”
朱珊話音剛落,余就瞄見門口出現一抹影。
楊茂學材本來就高大,站在那兒擋了大半門框。
明明外面的油煙機和鍋里沸騰的聲音都還在響。
朱珊覺背脊發涼,特別是楊茂學視線盯著們握的手上。
眨了眨眼睛,努力保持鎮定:“楊哥,怎麼了?”
楊茂學站在門口笑了笑:“紅燒魚吃不吃?”
“吃啊,我喜歡吃魚。”朱珊晃了晃方心諾的手,像是撒,“心諾姐,那我就直接問楊哥了?”
不等方心諾搭話,楊茂學已經忍不住好奇:“問我什麼?”
朱珊站起,自然的走向楊茂學:“楊哥,我最近不是在旁邊做采訪嗎?天氣太熱了,我能來你家午休嗎?剛剛心諾姐說要問問你。”
楊茂學看了看方心諾,又看了看朱珊:“你們其他同事也來嗎?”
“不來。”朱珊擺手,制心底的慌張,“這次采訪就我和輝哥,他是男人,隨便一趟就休息了,我就不太行......”
“理解理解!”楊茂學點頭,很友好的說,“你來就是了。”
“謝謝楊哥。”朱珊回頭看著方心諾,微微彎腰,“那就麻煩心諾姐了。”
方心諾:“不麻煩。”
朱珊轉往廚房走:“楊哥,我幫你吧,我會做紅燒魚。”
楊茂學又看了一眼方心諾,才跟著朱珊走過去。
他客套道:“你去坐著,哪能讓客人進廚房?”
“我總不能老是上你家白吃不干活吧?今天就讓我給你展現一下手。”朱珊視線掃了一眼廚房,“我給你們做一個土豆泥。”
說完,就自顧自拿著削皮刀蹲在垃圾桶旁邊開始有模有樣的削土豆。
一個孩兒,楊茂學又不好去拉。
最后,只好隨去了。
朱珊呆在廚房期間,還一直找話題和楊茂學閑聊。
想著,這個時間,方心諾聰明的話,應該趁機把攝像頭安裝好。
吃完飯,朱珊就說要回家了。
后來都沒敢再和方心諾說話,除了幾句不關痛的閑話而已。
深知,不能出一點苗頭,要不就是害了方心諾。
朱珊走出小區,愣愣的坐在公站的排椅上,手不自覺發抖。
這些事做了之后,才開始后怕。
方心諾說,只有自己相信,只有自己愿意幫。
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能覺到方心諾向自己的眼神充滿期。
所以,這次也要勇敢才行。
朱珊在心里安自己,害怕,只是一種覺,所有的覺都是可控制的,可自我主宰的。
所以,盡量克制克制就好了。
回家的路上,朱珊又把事思索了一遍。
覺得自己的力量太小,對這些事也沒有應對的經驗,怕百一疏。
可是又不敢跟別人說這事兒。
先不說這件事別人會不會選擇相信方心諾,萬一這事兒泄出去了,方心諾不知道會怎麼樣。
想來想去,朱珊腦袋里除了凌霄,沒出現任何人。
打開手機微信界面,凌霄早在下午就發了【加班】二字。
朱珊回到家,泡了杯咖啡,要等凌霄下班。
心里越想越七上八下,總想找一個依附點。
或者說支持者。
或者說籍。
覺得,凌霄就是這樣極安全的存在。
從來沒有質疑過他的能力。
朱珊等人等得無聊,于是把小姨發來的資料導到平板上,開始細細審讀。
資料里詳細解析了十種人格障礙和六種病態心理等等。
可是朱珊覺得這些跟楊茂學都不完全符合。
他對方心諾可以用偏執,極端,甚至變態來形容。
可是對外人卻熱友好,樂于助人,甚至可以說是把生死置之事外的“活雷鋒”。
朱珊看著看著,突然拿出手機調出楊茂學的采訪記錄。
——楊茂學上小學時,遇見同學被欺負,沒有選擇視而不見,而是赤手空拳上前應對一群人的毆打。
——楊茂學下班路上遇見一位士被搶包,盡管對方有刀,扔上前與之搏斗。
——楊茂學樓上鄰居被高利貸催收,不顧與黑社會對持。
......
楊茂學這些好人好事,都有一個共同點。
那就是暴力。
朱珊又想起第一次見楊茂學,他面對一個猥孩的猥瑣男,出拳特別狠。
因為把人揍狠了,還差點吃司。
可是,當時所有人,包括朱珊都覺得他的拳頭特別解氣。
現在換一個角度想,他既不認識被猥的孩兒,也不清楚那個猥瑣男是不是慣犯,正常來講,他是沒必要把人打那樣的。
更像是在...抒解暴力。
朱珊有了頭緒,又重新理了一遍楊茂學的采訪,那些好人好事中,只要提及過對方的報道,最后都有人傷,而且傷得很嚴重。
這更印證了朱珊的猜想。
楊茂學有暗的暴力,他只是聰明的把它掩飾在好人好事的面之下。
那他發現方心諾對他有威脅,是不是會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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