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自以為是，而是實在擔心會不會是宮里因為想去蜀中，因此拖上十一公主來給搭伴兒。十一公主是因為不得安靜的。

“有些這樣的緣故。”阿蓉沉片刻，沒有舍得騙燕寧。

燕寧不由垂了垂頭。

覺得自己有些對不住十一公主。

一個臣下之任妄為，卻要一位公主千里迢迢隨行，這有些過分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

“你對十一公主親近些。我記得十一公主為人不錯，你對真誠一些。”見燕寧急忙點頭，阿蓉便笑著把十一公主的為人與喜好都說給燕寧聽，聲說道，“在公主的面前要敬重守禮，不可因不過是低位嬪妃所出的公主就對怠慢。日久見人心，十一公主會知道你的真心。”十一公主的生母是宮中位份不高的嬪妾，雖然母族是蜀中大戶，可是這樣的家世在宮中不夠看，十一公主的生母也沒什麼寵。

十一公主自然在宮中沒有太高的地位。

阿蓉覺得燕寧無須這樣愧疚。

因為能得到皇帝的青眼，被皇帝記起來看見，還給回歸母族的恩典，十一公主其實是愿意的。

總比在宮中籍籍無名，不被皇帝記在心里，只熬到了年紀就被皇帝漫不經心地嫁人，想都想不起來的強。

“我記得了。我一定對十一公主恭恭敬敬的。”燕寧急忙說道。

“這就好。”見燕寧已經忙著整理自己的小包袱，什麼平日里喜歡的梳妝打扮的東西擺放得不多，倒是把楚王的腰牌鄭重地放在能看得見的地方，這樣急切地想要去蜀中的樣子，差點兒阿蓉有一種莫名的大不中留的錯覺。

不過這顯然是錯覺，阿蓉也只是笑著想過就算了，幫著燕寧整理了行裝，就等著出京的日子。只是在這之前，太子得先過生辰，因太子的生辰是皇后的忌日，因此宮中的氣氛并不好，太子的生辰也從不大大辦。

然而這一次太子的生辰依舊簡單低調的同時，京都之中卻霍然發現了一個問題。

馮家這一次竟然沒有被宣召進宮。

不僅是沒有被宣召進宮，仿佛太子最近對馮家也冷淡了許多，甚至傳話出去，馮家剛剛及笄的那位承恩公嫡暫時不必進宮。

這樣冷淡，若是換了別的時候，或許會被人猜測是不是皇帝對先皇后一脈已經生出厭棄之心。

然而皇帝對太子依舊十分疼信任，只是對馮家卻了幾分庇護。

因此最近京都之中的人都猜測承恩公是不是哪里得罪了皇帝與太子。

燕寧聽到這些的時候，京都的傳聞已經滿天飛了，還有人說是承恩公想要結太子，想把自己的嫡送東宮做側妃，太子不答應之類的云云。

這其實已經很近真相了，不過東宮沒有這樣的風聲出來，因此大家也只不過是隨口猜測一番罷了。

太子……那麼疼馮瑤，親近承恩公府，若是承恩公有這樣的意思，太子應該不會拒絕吧……

畢竟，馮家的兒再次進宮，難道不是太子的希麼？

這些話燕寧聽都不想聽。

覺得太子跟太子妃夫妻好著呢，別說馮瑤，就算是天下凡，只怕太子都不會再要一個側妃進門。

因此，燕寧只是把這些話當做尋常的八卦聽聽就算了，好不容易熬過了太子生辰之后，皇帝果然就下了旨意，太子帶著大皇孫還有十一公主去看皇家長輩楚王，也命理國公府的燕寧隨侍十一公主，給十一公主做個伴兒，一同去蜀中。

這樣的旨意并沒有人覺出什麼，畢竟這次去蜀中的皇族沒的說，太子大皇孫還有十一公主都是有緣故去蜀中的。至于燕寧，因養在理國公府，因此這京都勛貴府邸也并不是不知道這個在姜家老實乖巧的小姑娘，因李貴妃最近十分喜，幾次命進宮，這是了貴妃的眼，因此隨侍十一公主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只是皇帝一下旨意，來理國公府的眷就越發地多了。

畢竟燕寧能被宮中看中，雖然服侍的只是個沒什麼名氣的十一公主，不過能被皇帝和李貴妃記住，這已經是很人另眼相看了。

這其中就有不是想來真切地多看幾眼燕寧的。

當見到燕寧就算被宮中看重，依舊是怯生生滴滴的小姑娘，不由有人就了心思，跟理國公夫人出了聯姻之意。

理國公夫人怎麼可能答應。

為燕寧碎了心，早在燕寧跟自己說清楚不愿嫁給姜衛之后就把自己親近的人家家里的小子都給挑過一遍，各有各的不足。

之前喜歡做的樊國公夫人也提了幾家，理國公夫人也覺得和燕寧不合適，那還都是千挑萬選出來的呢。

那樣的理國公夫人都不愿意，更何況這些自己上門，也不知人品的人家。

因此理國公夫人只推說燕寧年紀小，并沒有答應了誰家。

等宮中已經定了離京的日期，理國公夫人就燕寧進宮先去拜見十一公主，作為臣對公主的恭敬。燕寧心里本就覺得有些對不住這位十一公主，自然不會抵理國公夫人自己尊重公主的話，因此算算日子都要差不多了的時候，就去宮中給十一公主請安。

是真心恭敬十一公主，李貴妃見是真的要拜見十一公主，也沒有攔著，笑著人將引著去見十一公主。

燕寧對李貴妃道了謝，就跟著一個宮人出了李貴妃的宮殿去見十一公主。

燕寧暫且別過李貴妃，正在去十一公主宮中的路上，走到半路就見到一條長長的石子兒小路，兩旁都是青的青草，帶著幾分清新的草香，燕寧就見石子路的遠，一個年紀不過六七歲的漂亮的孩子一臉沉穩嚴肅地走來。

他龍行虎步，氣度從容，渾散發著端貴的氣度，腳下……吧唧……

燕寧站在石子路的這一頭，看見這高貴的小家伙兒腳下一，一屁坐在了石子路上。

他呆住了，燕寧也呆住了，見這孩子后不知多宮人驚呼著撲過來，燕寧也急忙走過去，走到這孩子的跟前，俯看著這孩子急忙問道，“你沒事吧？”

一下子坐在了地上，還是石子路，這一定特別疼。

燕寧想一想都覺得疼得要哭出來的。

一想到那種疼，頓時眼眶都有些發紅，那生得十分俊俏的小家伙兒似乎還沒有回神，片刻之后，看著面前燕寧那同自己的目，他眼眶里的眼淚努力忍住，忍住，忍住……

他優雅僵地站起來，雪白俊俏的小臉搐了片刻，對燕寧云淡風輕地說道，“無妨。本皇孫……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