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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喜記事》 番外五十六 翁婿鬥(五)

是挖坑好手,又是大齊東鄉侯之子,北漠王花費重金和錢糧纔得到的婿。

他挖的坑,又明擺了給他們三做靠山,把三人忽悠的拿著奏摺回府,向自家親爹邀功。

然後——

換回來一頓毒打。

三人,“……。”

很一致的,三人被打的趴在牀榻上下不來。

京兆尹夫人心疼的直抹眼淚珠子。

京兆尹是氣的兩眼發昏,幾乎站不住腳。

他是太慣著兒子了,被人賣了,還樂的屁顛屁顛的。

他怎麼就生了這麼個蠢兒子啊。

戶部尚書的侄兒是他一個小小京兆尹能管得了的嗎?!

是。

這差事是皇上給駙馬爺的。

可銀川公主的駙馬爺不是尋常駙馬爺,他是大齊東鄉侯唯一的親兒子。

他能在北漠待多久?!

這破爛攤子扔給他,有駙馬爺鎮著,這事往下查可以,可人家拍拍屁一走呢?

他能是戶部尚書的對手?

別說平步青雲了,就是他這個京兆尹的都保不住!

京都遍地權貴,他一個小小京兆尹本來就如履薄冰,對誰都得陪著小心,有時候真想外放個富庶之地,日子可能還過的輕鬆些,過幾天安穩日子。

早知道兒子會給他抱過來這麼大一燙手山芋,京兆尹就後悔沒早點外放,哪怕外放的地兒貧瘠了點,也好過在自己頭上懸把刀啊。

周大爺,也就是京兆尹的兒子疼的趴在枕頭上不敢

那是真委屈。

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捱打。

他是他娘周夫人的心尖,平常京兆尹多苛責他幾句,周夫人都攔著。

當然了,這一次也不例外,只是沒能攔住。

而且不止沒攔住,京兆尹氣頭上,撣子打的重,還打在了周夫人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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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夫人保養的好,皮白皙,手背上的傷就更顯眼了。

周夫人嫁給周老爺二十年,平常都捨不得罵一句,這一次託了兒子的福,還捱了周老爺一記撣子,那也是委屈的很啊。

可是委屈的話,是一句都不敢說。

周大爺好匡,畢竟沒混過場,不懂其中的彎彎繞,可週夫人卻是知道不的,畢竟一堆貴夫人經常在一起閒聊,怎麼能不知道呢。

駙馬爺遠道而來,皇上卻把差事給他,這是看中大齊東鄉侯的兒子捅馬蜂窩的本事啊。

犯事的只是戶部尚書的侄兒,可真要查下去,必定會帶出戶部尚書來。

戶部尚書在朝中黨羽衆多,權勢不容小覷,而他背後的人權勢更大,本沒哪個大臣敢接手查這事。

皇上又想徹查,便把這差事給了駙馬爺,讓他去把這馬蜂窩捅了。

大齊東鄉侯的兒子天不怕地不怕,捅個馬蜂窩那還不是小菜一碟?

捅完了,事捅大了,拍拍屁,他就可以回大齊了。

就算戶部尚書的本事再大,他能去大齊東鄉侯的地盤報復他兒子嗎?

這步棋,皇上走的極好。

可千算萬算,京兆尹沒想到皇上扔出去的燙手山芋被他兒子抱回來給他了。

尤其是抱回來時,那一臉邀功請賞的得意模樣,京兆尹就覺得自己還是打輕了。

不帶腦子出門,要多打打,幫他長點記

氣頭上,京兆尹手裡已經打的只剩幾撣子朝周大爺的屁了過去。

“嗷!!!”

周大爺的慘聲不絕於耳。

周夫人不敢上前拉,也上不前,丫鬟拉著呢。

要是能勸老爺消氣,夫人手背上就不用挨一撣子了,沒及時上藥,都青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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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爺避不開,只能慘

眼底含淚啊。

不搭理那些湊上去結的世家子弟,和他們三好,不人羨慕妒忌恨,說話怪氣道,“聽說大齊九皇子他們跟著東鄉侯的兒子混,經常他牽連挨板子,你們可得小心了。”

他不以爲意。

這麼點挑撥離間,聰明如他是不會上當的。

誰想到打臉來的太快,這麼快就捱上板子了。

現在還不是挨板子的事,他接了差事,他得還回去啊。

他爹也是都不給他彌補的機會,把他打的下不來牀,他怎麼出門?

他還能指著蘇兄那沒良心的來看他嗎?

周夫人捨不得兒子捱打,著周老爺道,“事已經這樣了,你要把兒子活活打死嗎?!”

“你只給我一句話,我直接撞死,也省得瞧著心疼。”

周老爺不說話,周夫人要往牆上撞,被丫鬟攔腰抱住。

周老爺把手裡徹底只剩兩撣子重重的扔在地上,氣道,“慈母多敗兒!”

丟下這一句,他轉離開。

周夫人淚如雨下。

看著兒子,把地上的撣子撿起來,狠狠的了上去。

周大爺,“……!!!”

娘不讓爹打他,怎麼自己打啊?!

雖然周夫人的力氣沒有周老爺打,可捱過許多打的周大爺已經變的很脆弱了。

不大的力氣打在傷口上那也是疼的扎心啊。

周夫人打了十幾撣子,撣子上最後剩的兩也掉下來了。

周夫人把撣子扔在地上,轉厲害。

周大爺趴在枕頭上看著那撣子,角狂了幾下——

別是他孃的強迫癥犯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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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夫人去找周老爺,抹眼淚道,“這事該怎麼辦?”

周老爺腦殼疼,“我要知道怎麼辦,我就不是一個小小京兆尹了。”

周夫人道,“不是還有兩位大人也被坑了嗎,老爺不妨和他們一起商量看怎麼辦吧。”

實在不行,只能去皇上跟前請罪,把這事手了。

得罪駙馬爺總比跳火坑強。

戶部尚書不能連拔起,遲早死灰復燃,駙馬爺可是送銀川公主回個門就走人的。

“也只能這麼辦了,”周老爺道。

他拿著奏摺去找其他兩位大人。

兒子們玩的好,做爹的關係多也親幾分。

可憐周老爺打完兒子出門,正好去看別人打兒子,順帶攔了下。

鄭大人著周老爺道,“周大人脾氣也太好了吧,他們捅這麼大的簍子,你都能忍著不打?”

“我……剛打完來的,”周大人吶吶道。

“……。”

“周兄等我會兒,這逆子再不管教,能給我捅破天。”

自己都打兒子了,自然不好再阻攔。

打就打吧,只要不打死了,遲早養好傷。

再者他們三個一起的,不一起管教好了,遲早又一樣。

打完了兒子,鄭大人和周大人一起去了孫大人府上。

不巧。

還是在打兒子。

周大人和鄭大人互一眼。

勸還是不勸了一個問題。

再說周府,周大爺趴在牀上,小廝在給他上藥。

疼的那是歇斯底里的嚎啊。

爺,你忍著點兒,”小廝心疼道。

外面,一小廝跑進來,“大爺,銀川公主的駙馬爺來探您了。”

周大爺,“……!!!”

“探?!”他聲音拔高兩分。

“是啊,駙馬爺還拎了些禮來,還問管事的您傷的嚴不嚴重……。”

小廝到現在都還沒明白,他們大爺捱打也沒多會兒,駙馬爺怎麼就知道大爺捱打了?

周大爺快要氣暈了。

是北漠駙馬,一個小小京兆尹府上,他還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小廝帶路,蘇拎著東西直接進屋了。

後背著,上面傷痕累累。

看了一眼道,“還好,傷的不重,養兩天就好了。”

周大爺,“……!!!”

著蘇,咬牙道,“蘇兄,你到底是來探我的還是來往我傷口上撒鹽的?”

把探禮放下道,“自然是探了。”

“論捱打,我比你有經驗。”

“你這是不習慣,等習慣了,這麼點傷本不事。”

周大爺,“……。”

無話可說。

從懷裡出藥瓶來,道,“我給你上藥。”

嗯。

小廝上藥,周大爺都疼的直了。

上藥,周大爺那是疼的嗓子都冒煙了。

周家丫鬟小廝聽著都抖,怕蘇上個藥直接要了他們大爺的小命。

藥上完,周大爺命也沒一半了,瞪蘇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爲什麼要想不開和大齊東鄉侯的兒子結

拍拍手道,“沒事的,你爹就是一時間想不開,纔打了你一頓,這案子辦好了,對你爹百利無一害。”

“可辦不好,本就不像你說的能把過錯都推給你,對我爹是百害而無一利,”周大爺腸子悔青。

“……。”

“岳父大人給我的差事,我能不辦好嗎?”蘇著鼻子道。

“我只是礙於份不便直接管,你放心,我這人一向講原則,雖然坑兄弟,但絕不坑兄弟的爹。”

周大爺,“……。”

兄弟就能坑嗎?

啊?

周大著蘇沒說話。

道,“怎麼不說話?”

“我真的能信你嗎?”周大爺懷疑了。

笑道,“現在除了信我,也沒別的選擇了。”

“你爹想去找皇上把這差事推掉,皇上肯定不會答應的。”

好不容易纔給他的,岳父大人再攬回去,他又能找誰去查這事呢?

只要他不打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這事就得有人去辦。

他找的人,那他就是靠山,他不是個會半道上撂挑子不幹的人,最多事辦完了秋後算賬。

周大爺氣的呼吸不暢,卻也無可奈何。

誰讓他傻呼呼的被人坑呢,上匪船容易下匪船難。

坐下來,啃了個水果,道,“你好好養傷,我得去探下鄭兄他們。”

周大爺,“……!!!”

“你是不是找知道我們會捱打了?!”他問道。

笑道,“很顯然啊,你爹不打你一頓,這差事他推不掉。”

“雖然捱打了也推不掉。”

“……!!!”

看著蘇離開的背影,周大爺一口氣沒提上來,暈了過去。

大夫來看了一遍,說沒事,皮外傷養三天就好了,和蘇說的一樣。

久病良醫,捱打的傷蘇可能比大夫懂的還多,畢竟是經驗之談。

再說周大人、鄭大人還有孫大人三人湊到一起,商量了下這差事是堅決不能接,三人一起進宮找北漠王。

如蘇所料,北漠王肯定不會把扔出去的差事再收回來。

“這差事朕給駙馬爺全權負責。”

“他是大齊東鄉侯的兒子,看人的眼和他爹一樣毒辣,他相信你們能勝任這差事,幾位卿也就不要謙虛了。”

三位被兒子坑的爹心裡苦啊。

他們這是腦子有病啊。

本來這差事還來得名不正言不順。

他們這一進宮,好了,皇上直接正式給他們了。

這下是想打馬虎都不行了。

他們三個自認腦子還算好使,怎麼到駙馬爺腦子就轉不了?

後悔都沒地方哭了。

周老爺回府,周夫人急急迎上來道,“差事推掉了嗎?”

周老爺面凝重,一言不發。

周夫人就知道沒推掉了。

周老爺往前走,丫鬟正領著大夫出來,周老爺心口一提,“老夫人知道了?”

“沒有,這麼大的事,我哪敢讓老夫人知道,是那逆子暈了,”周夫人氣道。

“半個時辰前,駙馬爺來了一趟。”

周夫人嘆息。

周老夫人是最疼孫兒的。

這些天天氣熱,屋子裡多擺了個冰盆,結果涼了,病的昏昏沉沉的。

周老爺孝順,周老夫人一病重,任何煩心事不得讓周老夫人知道,讓他安心養病。

打兒子這事,那更是要瞞的嚴嚴實實的,一個字都不能告訴周老夫人知道。

丫鬟們怕周老夫人氣出個好歹來,哪敢提啊。

周大爺被打傷,沒法去給周老夫人晨昏定省,只能撒謊周大爺和駙馬爺玩的不錯,讓他多陪駙馬爺在京都轉轉。

周老夫人倒是沒懷疑,還自豪,“我孫兒就是比他爹會朋友。”

這差事落到了周老爺他們手裡,但誰也沒有立刻就手管,誰也不知道該怎麼管起啊。

三天一過,周大爺他們的傷就好的七七八八能出府了。

周大爺三個聯手去找蘇,蘇道,“這三個案子雖然是分開的,但我覺得最後的矛頭都直指戶部尚書,該怎麼查就怎麼查。”

“要是有什麼地方查不下去了,你們來找我,有事我擔著。”

這些話,周大爺他們都懷疑。

開弓沒有回頭箭。

這事一旦查了,那就只能查到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可不是一句“我擔著”就能的。

拍著他們肩膀道,“我擔不住,還有我大舅子,大舅子擔不住,還有岳父大人。”

“我以我爹的名譽向你們保證,這事我會管到底。”

三人角狂

這絕對是在匡他們的。

他爹的名譽?

對,大齊東鄉侯聲名赫赫,可他這個兒子是個在乎自個兒爹的人嗎?

當年東鄉侯把他的婚約抵押給了北漠。

他不是知道了要賤賣他爹的嗎?

這事都傳到北漠來了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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