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求紅。
“啥,是你殺的?你那是害了饞癆了,我這麼大年紀,幾隻從小喂到這麼大,我都捨不得吃,你就先吃上了。你咋不就殺了我那。”周氏指著連守信罵道。明知道那是給張氏吃的,不好罵張氏,就罵連守信。
連守信有些訕訕地。他是老實人,習慣了吃苦在前,在後,現在吃到了前面,心中莫名地就有了一些罪惡。
可是這是給張氏吃的,張氏沒了孩子,還流了那麼多的,這老母正是張氏需要的。至於連蔓兒說殺是周氏知道的,周氏卻說是揹著殺。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心裡疑,見連蔓兒不出聲,他更是猜出了事的原委。
那麼只能是他來承擔這個責任了。
連守信就低了頭,任周氏怎麼罵他,他也不吭聲。
“我娘做月子,咋不能吃只。就算把都殺了,能換回我孃的好子,那也值得。”連蔓兒開口道,“,我和你商量過的,你不答應,還罵了我和我娘。我娘在你心裡還抵不上一隻老母值錢?”
“果然是你,你個小丫頭片子要我的強,老四,你和你媳婦就是這麼孝順老人的?”周氏指著連守信道。
“吵吵啥,一隻,吃就吃了吧。你還不該早想著給老四媳婦燉一隻吃?”連老爺子道。
周氏聽連老爺子這樣說,幾乎氣了一個倒仰。
“我老天拔地,起早貪黑地侍弄這幾隻,要吃是吧,好。我今天都殺了,讓吃個夠。”周氏蹬蹬蹬從屋裡出來。從外屋菜板子上抄了一把菜刀,就奔圈去了。
連守信、連守義、連守禮、何氏、趙氏,還有二房的幾個半大小子都跟了出來。
周氏雖然是小腳,現在卻走的飛快,何氏虛拉了一把,當然沒拉住,周氏揮舞著菜刀就進了圈。
連守信第一個就要追過去。
連蔓兒心中一,知道這是一個關鍵的時刻。
早就料到,殺了一隻。周氏絕不會善罷甘休的。那些是周氏的命子,捨不得,心疼,如果這隻是給連守仁或者連秀兒吃了也就罷了。偏偏是張氏吃。周氏心裡絕對容不得。而且,更重要的是,這件事在周氏看來。是連蔓兒挑戰了周氏對這個家的控制權。
周氏幾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像別的鄉村老太太,有的還要下地幹活,甚至上集上去賣個東西賺家用。周氏對這個家,對兒的控制權,主要就是控制飯食。比如說每次做飯。要用多米,要用多面。要吃什麼菜,必須要周氏來定。當然,你每次問,都會訓斥你,說“我這麼大年紀,還要伺候你們”之類的話,但是如果你不經過的點頭,稍微拿了一點主意,那接下來的肯定是狂風暴雨。
現在不是一碗糙米,一碗糙面,一碟後園子的菜,而是一隻老母。那麼接下來的就不僅是狂風暴雨,而是龍捲風、大地震。
周氏現在要去殺,就是要連守信他們向服。而連守信服了之後那,一切都會回到原點,連蔓兒所作的努力都將付諸東流。
連蔓兒決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爹,”連蔓兒拉住連守信,“你聽,我娘在你。”
連守信去追周氏的腳步就頓了一頓。
“娘剛纔就一直說不舒服,肚子有點疼,爹你去看看,要是不好,咱還得快點請郎中來。”連蔓兒焦急地道。
連守信一聽說張氏肚子疼,頓時有些慌神。那天張氏的樣子把他給嚇著了,生怕張氏再出點什麼事。他心想,這邊有連守義、連守禮,兩個嫂子,一大羣孩子還能攔不住周氏,因此他忙轉往西廂房跑。
連蔓兒隨後跟了過去,見連守信進了門,就把門關上,並從外面給死了。
然後連蔓兒就站在廂房門口,連枝兒、五郎、小七幾個也跟來過來。那邊周氏已經進了圈,連守義和連守信抱著,正往外勸。周氏使勁掙扎著,一邊揮菜刀。
“都殺了,都殺死了乾淨。”
因爲兩個兒子抱著,周氏的菜刀本就落不下去。連守信是實心實意地攔著周氏,連守義可不是。他和何氏換了一個眼,這些天肚子裡沒有油水,周氏要真砍死砍傷幾隻,那就能燉吃打牙祭。
周氏見只有二兒子和三兒子來攔,連守信跑西廂房去了。心中更加惱怒,一邊大罵,一邊沒頭沒腦朝羣裡砍,一羣都嚇的四下跳。
連守義看連守禮拼命抱著周氏,這樣下去,是吃不到的。他就暗中腳下使了個絆子,連守禮沒防備,往旁邊一歪就倒了。連守義也放開周氏,去扶連守禮。周氏使足了力氣揮刀,後面的阻力突然消失,收刀不及,那刀就真的砍到一隻的背上,頓時見了。
“啊……”周氏又是心疼又是生氣,可又騎虎難下,今天不分出個高下來,以後還怎麼轄制這些兒子、媳婦、孫子、孫的,只能揮刀繼續往下砍。
連守義假裝扶連守禮,實際就是攔住他不讓他上前。外面趙氏是個膽小的,看見周氏拿了菜刀,立刻帶著連葉兒也躲西廂房門口來了。何氏倒是不害怕,不過他心裡也不得周氏殺兩隻,所以只在外面裡含糊地嚷嚷,二房的幾個半大小子也是同樣的心思,誰都不上前去。
結果周氏接連砍傷了兩隻,也沒有人真來攔。自己心疼不過,又氣又傷心又愧,一把扔了菜刀,就坐在滿是屎的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連守義這才放開連守禮。兩人上前去架起了周氏,送回上房來。何氏則是連忙進了圈,將兩隻傷的抓在手上。
“蔓兒,蔓兒開門。”西廂房裡,連守信喊連蔓兒開門。他方纔一回到屋裡,問張氏是不是不舒服,張氏搖頭說沒有,他就返回來,想要去攔周氏,結果門打不開。他就明白上了連蔓兒的當。
連蔓兒看了看。周氏的氣勢已經被消磨了大半,塵埃差不多也要落定了,就打開門放了連守信出來。
“蔓兒,你咋……”連守信想責問連蔓兒爲啥騙他。
連蔓兒還沒說話。連枝兒、五郎和小七就都靠過來和站到了一起。
“爹。你要說就說我。”
“爹,你要打就打我。”
幾個孩子搶著道。
幾個孩子這麼乖巧懂事,真要打罵。連守信下不了手。聽著上房裡周氏的哭罵聲,連守信嘆了口氣,蹲在了地上。
Wшw ●ттkan ●¢O 上房裡,連老爺子鐵青著臉,慢慢地卷著旱菸。
“哭,哭啥哭。看看你做的那事,你不嫌個磕磣。我都嫌磕磣。你趁早消停點……”
連老爺子呵斥周氏。何氏就拎著兩隻死進來了。
“爹,娘,這兩隻讓娘砍死了,咋辦?”何氏問。
周氏一聽,也不哭罵了。明明手下有輕重的,怎麼會把真的砍死。忙起來看,兩隻確實是死了。就明白,這肯定是何氏想要吃,暗中下的手。可是砍的,也是說要砍死,現在是有苦說不出,連心疼帶氣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死都死了,燉了打牙祭吧。”連老爺子卷旱菸的手微微有些發抖,“咱們燉一隻,另外一隻給老四媳婦送過去。”
“爹,老四媳婦不都殺了一隻嗎,咱們這麼多人,兩隻還不夠吃那。”何氏不願意。
“老四媳婦坐小月子,你們哪個生了啥病?”連老爺子平時不願意管兒媳婦們的事,就是他自認是個有份的人,跟媳婦說話不方便,這個時候也沒辦法了。“你要不願意,連一隻也別吃,都給老四媳婦送過去。”
何氏聽見連老爺子這麼說,不敢再說別的,只得嘟著,挑了一隻小些的給張氏送過來。
張氏看見是一隻還在下蛋的小母,就先心疼了。
“他可真下的了手,這隻蘆花還在下蛋那……”
“老四媳婦你要不吃,我就拿……”
連蔓兒就過去把小母接了過來,“娘,二伯孃給咱送過來,這是二伯孃的分那,不能傷了二伯孃的面子。”
“你這小丫頭。”何氏看了看空了的手,乾脆坐到炕沿上,“上次吃白麪餅,多虧了蔓兒,這次也是,俺們一大家子都是借了你們的,才能吃頓。”
“二伯孃,你這話我可不敢應承。剛纔我們都看的真真的,這兩隻就了點傷,還活蹦跳地,養養就能好,咋地二伯孃你一拿到上房去,就了兩隻死。”
何氏見連蔓兒接了的底,也就不好再說別的話,就說要去做飯,轉走了。
這天晚飯,連家就吃上了燉,只是有的吃的開心,有的吃的咬牙切齒,還有的吃的心事重重。
半夜裡,連蔓兒正睡的香,連秀兒就在外面將門敲的震天響,說是周氏犯病了,讓他們都快點過去。
一家人忙起來穿服,除了張氏不能起炕不能去,大家都要去。
連守信第一個往外走,連蔓兒忙將他攔住了。
“爹別急,我跟你說句話,咱再去。”
“啥話,蔓兒。”
一家人都看向連蔓兒。
“爹,咱去看我,你依著我的話說,我保證的病馬上就能好。”
嘿嘿,咱們蔓兒又有了什麼主意了那?
弱說了每天一更,二十紅加更。現在算算都加更了九章了,淚眼天,碼字碼的脖子僵、手筋,有紅的親們,支持一下吧,能到六十紅不,弱再加更,也有點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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