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書已經盯著這兩條信息看了好半晌, 第一條, 發給方慕和的。

第二條是方慕和給的答案。

秦書把這個對話刪了，正發呆，座機響了, 是趙曼迪辦公室的短號。

一愣，趙曼迪回來了？

“趙總。”

“嗯，到我辦公室一趟。”

“好, 馬上。”

秦書拍拍臉頰緩神片刻, 又喝了幾口水, 快步奔去。

今天趙曼迪的黑眼圈有點明顯，化了妝也沒用。

好幾天連軸轉, 本想在飛機上睡個好覺，哪知道失眠了。

秦書來了, 打起神, “方氏的那個項目, 我決定接了, 你跟那邊聯系一下，什麼時候方便面聊。”

秦書微笑著:“好, 我現在就聯系。”莫名為方慕和開心，也許分開的人不會再有結果。

但萬一呢？

秦書立即回了辦公室聯系方慕和, 方慕和在家, 今天家里請客, 他沒打算去公司, 聽秦書說要約時間面聊，他沒有毫猶豫:“現在就有時間，一個小時后我在辦公室等你們。”

方慕和換了服，拿上車鑰匙出門，在客廳遇到方母。

“要出去？”方母問。

方慕和點頭:“去公司一趟。”

方母似有不滿；“你這孩子，不是早就跟你說了，今天家里來客人，你跟你爸一會兒要招呼人。”

方慕和知道母親是給他變相介紹對象來著，他無奈的看著母親:“媽，您兒子不是沒人要，你這樣，弄得我多廉價一樣。”

方母:“...”

很多話作為一個母親，實在說不出口，說了也是打自己臉。

看他今天這樣子，估計出去了也不會再回來。

索把話挑明:“你說你但凡要著調點，我能這麼著你？”

方母怒其不爭:“你天在面瞎混八混的，別以為我不知道，我現在要是不管著你，以后誰家好姑娘會往我們家嫁？慕和啊，過了年你就三十三了，放在以前早就家立業，你看你現在，婚姻都當兒戲了。”

方慕和把玩著車鑰匙，始終沉默。

方母嘆口氣:“以后你也收斂著點，你爺爺要是知道你在外面瞎搞胡搞的，還不被你氣死。”

方慕和:“...媽，什麼瞎搞八搞？多了兩個朋友，在你們眼里就是無惡不赦是不是？”

方母擺擺手:“不說了，說了我也惹一肚子氣。”提醒他:“跟你說的話你別當耳旁風，十點半之前回來。”

方慕和淡淡‘嗯’了聲。

方慕和的汽車和趙曼迪的車差不多時間到方氏樓下，方慕和往大廈走去，后傳來一聲‘方媽’。

方慕和轉，先看到的卻是趙曼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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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雅又干練。

眉眼間著淡淡的涼氣。

他上次見到是在兩年前，一家咖啡館門口，當時他在車里，從車窗邊經過，一起的還有一個男人，男朋友。

也許后來不合適分了。

方慕和沖著趙曼迪淡淡笑了笑，像是一個老朋友見面，可又不是朋友，所有的寒暄全多余。

他看向秦書:“穿那麼不冷？”

秦書:“...”真想懟他一句，你眼瞎啊。

今天明明穿羽絨服了，腳上還穿了子。

秦書知道這種尷尬最難熬，會過，就適時調節氛圍，跟方慕和聊著家常，說起騎馬。

就算是在電梯里，氣氛也沒那麼沉默。

趙曼迪一路都沒怎麼說話，偶爾會附和兩句，看著電梯里的鏡面，方慕和正偏頭跟秦書說話，有意避著的視線。

跟方慕和見面的這幾分鐘里，恍如隔世，曾經以為的那些早就不記得的事，其實一直是不愿去想起。

縱然思緒萬千，還算理智，這輩子跟他再無可能，也不許自己再回頭，曾經最的時候都能因為一點矛盾分開，就別說各自經歷了那麼多。

到了辦公室，沒有過多寒暄，直奔主題討項目。

秦書覺自己現在頭頂頂著兩千瓦的電燈泡，坐在這里的每一秒都是煎熬，不時瞅瞅趙曼迪，過一會兒又用余瞄一下方慕和。

這兩人不知道是不是什麼刺激了，坐下來到現在，一個多小時過去，一直在談那個項目，所有口吻都是公事公辦。

趙曼迪開始報價，這個項目如果順利完，大概需要多費用，每月要定時支付多必要費用。

方慕和看似也認真聽著，不時附和兩句。

咨詢費多方慕和是不在乎的，畢竟他那麼心甘愿，說是為秦書撐腰，趙曼迪提什麼，他全應下來。

他的要求只有一個，他想要拿下那個項目，且價格合理。

趙曼迪點頭，職業化的微笑:“這個方總可以放心，讓客戶利益最大化，是我們海納的服務宗旨。”

秦書:“...”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笑。

同了方慕和零點一秒。

談的差不多了，秦書找借口離開，想給他們點獨的時間，起:“我去個洗手間。”

趙曼迪也隨之站起來:“我也一起。”

秦書:“...”

還真是一點機會都不給方媽，莫名，有心疼趙曼迪，以前到底了多大的傷，才會時過境遷之后，還是不愿單獨面對他。

們離開，方慕和盯著趙曼迪坐過的地方發怔。

茶幾上給倒的水，一口沒喝。

他松了領帶扯下來，這是他收到的第一條領帶。

二十二歲，那年，他要參加一個演講，趙曼迪送給他的。

今天換服時，不管看哪條領帶都不順眼。

找來找去，就這條還行。

趙曼迪也沒瞅一眼，估計早忘了這回事。

就在十幾分鐘前，那個曾在他懷里肆無忌憚的小孩，現在跟他一本正經的談錢，談利益。

他的心塞塞的。

回去的路上，秦書看看趙曼迪，到了邊的話又咽下去。

趙曼迪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把大蓋在口，看樣子累壞了。

趙曼迪本來是明天才能回來，那邊方慕和催了，怕耽誤他事，把行程，所有事加班完。

車里很安靜，只有司機播放的鋼琴曲，聲音很輕。

秦書一直著窗外，同趙曼迪，也同曾經的自己。

手機振，是方慕和發來的:

秦書:

方慕和:

秦書:

方慕和:

過了一會兒，趙曼迪睜眼，看向秦書:“琪琪。”

秦書一怔，自上班后，沒這麼喊過。

“曼迪姐。”也隨之改了稱呼。

趙曼迪很認真的語氣:“我之所以接這個項目，一是我的確看上了這個項目，對我對你，都是一次鍛煉，二是，我想告訴自己，也想告訴方慕和，過去的就過去吧，我們試著放下心結，找到各自的另一半。”

秦書靜默幾秒:“曼迪姐，你跟方媽真的沒可能了嗎？”

趙曼迪:“我不是二十歲時，還要矯一下，等他主追我求我。”

嘆口氣:“我三十了，很多事早就看的徹又明白，當然也會有沖不理智的時候，不過我只要冷靜幾分鐘，就不會放任自己。”

秦書好像懂了，又卻不是太明白，“我知道方媽心里有你，你呢，應該也在意他的吧？”

趙曼迪沒否認:“誰都不會徹底忘記初，除了失憶，可我懷念的是十幾二十多歲的的方慕和，而不是現在的他。”

“我也不止一次過再回頭的念頭，可后來都放棄了，我跟方慕和之間有太多的人和事不過去，就算復合，過了短暫的甜期，后面就是無休止的埋怨和不甘，最終的結果還是分開，我不會讓自己把曾經那種痛再經歷一遍。”

說:“我跟他最的時候都不合適，就別說現在了，我覺得方慕和執念的也是曾經的那個我。”

秦書點點頭，“我以后不會再瞎摻和了。”

趙曼迪笑笑，“你也是好心，不用往心里去。”

到了公司樓下，正好遇到賀競南回來，秦書一早沒看到他，還以為他今天不過來，看樣子是拜訪客戶去了。

打過招呼，賀競南問趙曼迪怎麼提前回來了。

趙曼迪:“接了個項目，急著回來見一下客戶。”又道:“一會兒我做好了申報資料給您遞過去。”

賀競南頷首，又看向秦書:“下周三有個推介會，跟我一起過去。”

“好。”秦書問:“就是那個債券發行的推介路演？”

賀競南:“嗯。”

幾人邊聊邊進了公司大廳。

跟賀競南一起，們也都習慣了會蹭他的電梯坐。

看著賀競南練地輸碼，秦書偏過頭去看電梯邊的植被，有些事，剪不斷理還，索就什麼都不去想。

晚上六點，韓沛給打來電話，說一起吃晚飯，然后去跑步。

熬了一天，這痛苦的時刻還是來了。

秦書一直思忖著，是一會兒多吃點跑一圈就說胃疼不能跑，還是穿雙高跟鞋，一會兒去餐廳時故意崴一下，然后就徹底不用跑？

吃多了的話，會胖。

崴腳的話，要是把握不好力度，弄不好真會崴了，下周三又要去推介會，總不能一跳一蹦的單腳跳上臺吧？

那賀競南還不滅了。

所以...怎麼辦？

思來想去，都不完。

想著想著，就到了餐廳。

韓沛比早到，正等著，見一幅無打采的樣子:“很累？”他牽過的手進餐廳。

秦書心想，現在不裝累點，一會兒還不得跑死？

點頭:“嗯，又有新個項目，資料多的不行。”

韓沛知道投行有多辛苦，特別是做項目時，的頭。

秦書攀著他的手臂，像是撒:“死了，一會兒我要多吃點。”

決定了，還是多吃吧，多吃誰也管不了。

吃多了不合適跑步，韓沛也沒招。

回家再做瑜伽減下來。

韓沛若有所思掃一眼，沒吱聲。

落座后，韓沛把菜單遞給，讓看看喜歡吃什麼。

秦書還佯裝客氣了下:“你點吧，我不挑食。”

韓沛也就沒跟客氣，自己做主點了幾道。

等菜上來，秦書愣了下。

兩菜一湯，清一蔬菜，就連湯也是清清爽爽的芙蓉湯。

兩小碗米飯。

還想心存僥幸，興許葷菜還沒上。

“韓總，您的菜齊了，請慢用。”服務員淺笑著說到。

韓沛:“謝謝。”

秦書:“...”

這...就齊了？

微微嘆口氣，沒有葷菜就沒有吧，本來也不怎麼吃，自我安。

待會兒要吃一盤素菜，再把一鍋湯都喝下去，湯水也能短時間撐肚子。

韓沛把筷子遞給:“吃過飯先回公寓，我要開個視頻會，你正好消消食，十點鐘我們再去跑步。”

秦書:“？”

十點再去跑？那撐肚子的湯不就消化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