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正有熱播劇，風頭正盛，怕是不好約。」

「那就儘力試試吧，實在不行再退而求其次。」

「那我去跟選角經理說一聲。」

「嗯嗯。」

本來梁晚鶯沒抱什麼太大的希，沒想到對面一聽說是MAZE的，一口就答應了，甚至都沒有問容是什麼。

不過的檔期很滿，需要排到一個月以後才能出時間。

不過這不是問題。

他們還需要先找指導規劃一下最後的效果。

執筆的手也要找一個合適的人選，還有背景佈置，一個月的時間差不多能弄好。

這邊忙得腳不沾地，也已經好久沒跟鍾朗見過面了。

兩人晚上通了個電話，隨便聊了聊近況。

周末，鍾朗本來想來找梁晚鶯，可是臨下班的時候又被一件事托住了。

上個月銷售部業績很好，整個部門舉辦了一次慶功會。

他這個主管不去的話，有點說不過去。

在這次的慶祝會，大家的話題基本一直都在圍著謝譯橋和鍾朗轉。

「朗哥現在也越來越有謝總的樣子呢。」程霜將話題轉移到他的上，「我敬你一杯。」

鍾朗跟了杯，然後一飲而盡。

旁邊的同事都跟著起鬨。

「小霜妹妹的眼睛從來只在朗哥上呢。」

「哎呀你們別說。」

鍾朗也皺了皺眉頭說：「不要瞎起鬨。」

「開開玩笑嘛，有什麼。」

大家也不想把氣氛搞僵，打哈哈了兩聲就過去了。

散場以後，同事們打車的打車，順路的順路，最後只剩下了程霜。

大家還是心照不宣的把留給了鍾朗。

程霜好像喝多了，臉頰紅撲撲的。

本來就有點站不穩，腳上還穿了一雙七八公分的高跟鞋，幾次差點摔倒。

鍾朗扶著，來到了車庫。

將送到小區樓下，才發現已經在副駕駛睡著了。

「程霜，你住幾號樓。」

嘟嘟囔囔地說道：「6號樓1東單元。」

鍾朗將抱上去，然後從包里找到鑰匙打開了門。

將放到床上準備離開的時候，被人一把從後面抱住了。

「朗哥……」

的著他的後背。

鍾朗的心跳驟然加快，砰砰跳。

他轉想要推開，可是人的手臂用力箍住了他。

「我真的很喜歡你。」

不知道是酒的原因還是什麼，鍾朗只覺得騰的一下衝上了大腦，他差點就要被本能控。

幸好他很快清醒了過來，將推到了一邊。

程霜看著他的作，那雙漂亮的眼睛裏含著淚花，「你就這麼不喜歡我嗎？」

鍾朗有些狼狽，「程霜，你別這樣，我已經有未婚妻了。」

「我知道，可是本就不你啊，上次去參加你的訂婚宴，我作為一個人，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出來，看著你的眼神，本沒有！你為什麼還要執迷不悟地守在邊呢？」

鍾朗的手一頓，「我，不會離開我，這就夠了。」

他扭頭就要走。

程霜在他後幽幽地說道：「可是，你爭得過別人嗎？」

「你什麼意思？」

扯開角笑了笑，在昏暗的房間，月過窗戶照在床上鋪著的深藍緞面床單上，跪坐在上面，像是看一切的海妖，發出人心的質問。

「你是真的看不懂嗎？」

鍾朗不敢再聽下去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怕知道什麼，怕聽到什麼，只是下意識地想要拒絕接這些信息，於是拿起外套奪門而出。

心裏有一種沒來由的慌張，讓他的心臟跳個不停。

他確信鶯鶯是絕對不會背叛他的。

可是他到底在怕什麼？

細膩的方向盤似乎長了刺，扎的他的手心鮮淋漓。

高檔皮質的座椅也似乎佈滿了荊棘，讓他坐臥不安。

腕上那塊銀的手錶，在車燈的照耀下閃著沉的，彷彿是一隻毒蛇死死地纏住他，然後向他張開了獠牙。

*

梁晚鶯和鍾朗再見面的時候，他又是一副醉醺醺的樣子了。

「鍾朗，你看你現在什麼樣了？怎麼每次都醉這樣。」

「謝總的面子不好駁嘛。」他無所謂地說道。

梁晚鶯不懂謝譯橋到底在做什麼，但是他絕對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好心。

「他為什麼對你這麼優待？出都帶著你？」

鍾朗外套的手停頓了兩秒，然後看著天花板，自言自語，彷彿在問，更像是在問自己。

「是啊，是為什麼呢？」

梁晚鶯看著現在的鐘朗，覺得好陌生。

他一昂貴的西服，開著謝譯橋借給他的豪車，還有手腕上奢侈的名表，舉手投足間是一種功人士的腔調。

可是這些東西不是真正屬於他的。

太過輕易得到的東西，總是需要付出別的代價的。

苦口婆心道：「你還是好好工作要，你短暫地擁有這一切超出我們實際能力範圍的東西，並不是一件好事。」

「為什麼你會這麼想？你是覺得我不配嗎？」

「當然不是。」梁晚鶯有些愕然，「我只是覺得……不該去奢這種虛幻難以得到的東西，我們只是普通人。」

「可是鶯鶯，我的目標，從來都不想當一個普通人。」

「……」

他今天似乎心似乎很差，「……算了，不說了。」

梁晚鶯嘆了口氣，往他邊挪了挪，抱住他的頭說：「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鍾朗沒有說話。

沉默在空氣里蔓延。

半晌后，他的緒穩定下來，抬起頭來說：「對不起鶯鶯，我今天緒有點不好，所以說話有點沖。」

「沒事。」輕他的後背，「我明白的。」

鍾朗又問道：「你給我們公司做的策劃結束了嗎？」

梁晚鶯說：「嗯，方案已經通過了，現在在籌備階段了。」

「那後續還要你跟進嗎？」

「要的，我要跟進位作公司，商議一些細節。」梁晚鶯解釋說，「本來我不參與後期製作的，但是總監說要我鍛煉一下。」

把關於升職的事跟鍾朗大致講了一下。

「如果最後選擇了你，是不是很快就可以升總監了。」

「估計是的，因為現在太缺人了，公司也沒想到發展的這麼好，準備擴大規模。」

「這樣啊。」鍾朗看起來更加心事重重了，「你這麼快就能升總監了，而我還是個小主管。」

「我們公司跟你們哪裏有的比，我這只是個私人的小企業。」

「這樣晉陞總歸是快一點。」鍾朗的緒更低沉了。

「含金量不怎麼高嘛。」

「不過這可以是個很好的工作經驗，以後你如果不想在這裏幹了，也可以是個很好的跳板，很多工作都是這樣越跳越好的。」

「嗯嗯。」

兩個人聊到工作的事，自然避不開謝譯橋。

梁晚鶯擔憂地說道：「阿朗，你把這些豪車、名表什麼的快還給謝總吧，不是咱們的東西，用著總歸是不安心。」

鍾朗沒有反駁，也沒有回答。

梁晚鶯看他緒不好，也沒有再追著說了。

鍾朗思索良久，最終決定聽梁晚鶯的話。

他找時間跟謝譯橋通了電話說了這件事。

謝譯橋沒有追問原因，只說讓他把車開到憩公館這裏。

當鍾朗到達的時候，管家帶他上樓去找了謝譯橋。

之前他參加玩樂的那棟別墅已經夠豪華了，沒想到他住的地方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佔地面積非常大，簡直像是坐落在一個園林中。

他將戴了兩個月的名表摘下來，莫名有一種被割去的心痛。

謝譯橋接過來，笑著說道：「怎麼？玩膩了。」

鍾朗搖搖頭，「終歸這些東西不是屬於我的。」

「跟我來。」謝譯橋拿著那塊表，走到自己的帽間。

鍾朗跟在他的後，看著陳列的華服與奢侈品，移不開眼。

昂貴的面料手工製的良紳裝，每一雙拿出來都可以當收藏品的皮鞋。

緻的法式袖扣，高奢的領帶等等等等。

誰說男人的飾單一？

僅僅是這一面的陳列，就已經讓他目不暇接。

謝譯橋隨手將那隻名表丟在了他放飾品的陳列柜上，轉過來。

「你覺得怎麼樣？」他的掌心向上，劃了一個優雅的半弧。

鍾朗低聲讚歎道：「所有男人的夢想。」

「如果這些東西你也可以擁有呢？」

鍾朗愣住了，「什麼意思？」

謝譯橋回到客廳，不再跟他兜圈子，「現在我們在開拓國外市場，缺一個有能力的高管，我觀察了你兩個月，覺得你可以勝任這個職位。」

「如果你願意去，不必再從基層開始做，直接坐總經理的位置，年薪百萬。」

這樣大的餡餅砸到他的頭上。

他短暫地眩暈了一下。

抬眼看向他對面的男人。

他一直都是這麼氣定神閑，遊刃有餘，彷彿已經竹在，看著落網中的獵。

嚨有些發，鍾朗艱難地開口道：「我……需要付出什麼？」

他在明知故問。

但是還是抱有一點點不切實際的期待。

男人角的笑弧更深，帶著一種天然的捕獵者的姿態，說著冠冕堂皇的話。

「工作繁忙，我希你可以專心工作，不要在別的地方分心。」

「所以，工作和，你只能選一個。」

心臟「咚」的一聲沉了海底，他艱難開口：「如果我都想要呢？」

「我喜歡你的貪心，但是你要清楚，只有真正功了的人才有資格貪心。」

果然。

謝譯橋不慌不忙地說道：「以你現在的境，要做一個功人士，至還要很多年，當然，還是在有貴人提拔你的況下，不然，你可能這輩子都出不了頭。」

看到他糾結的樣子，謝譯橋說：「我給你時間考慮，你想清楚了再來告訴我你的答案。」

「機會難得。」

來的時候開的是豪車，走出來的時候，兩手空空。

好像摘掉那些閃亮的外之，他頓時變得灰頭土臉了起來。

他婉拒了謝譯橋派司機送他，自己步行走了一會兒，想要整理一下紛的思緒。

這裏也並不好打車，畢竟是富人區。

走到半路，他回頭看了一眼憩公館。

豪華氣派的聯排別墅，在下散發著貴氣。

可是通的白，又讓他覺得心頭冰冷。

那點冷順著細管漸漸又蔓延到了他的全。

在這樣盛夏日頭正毒的午後，他竟然出了一冷汗。

怎麼會沒有察覺呢？

自從謝總和鶯鶯見過面以後，或許在更早之前。

他就因此了更多的便利。

那張從鶯鶯手裏遞過來的名片、度假時不是他這個級別可以的房間、無故的調升遷，包括後來的種種越來越大的餡餅等等等等。

如果他仔細想想，肯定是可以聯繫到一起的，可是他不願意去深想，或者是在逃避事實。

然而夢總有醒的時候。

該怎麼選擇呢？

是他年時就一直守護的孩，在懵懂心智不全的時候就想要一直在一起的人。

即便長大了不再與他親近，他也一直相信只是因為還難以轉變兩個人的關係。

他總歸是可以等著發現自己才是最好的選擇。

可是他在這樣巨大的利益面前居然有些搖了。

他實在太想功了。

他不想一輩子籍籍無名，像自己的父輩那樣在一個三線小城市庸庸碌碌過一生。

*

連日來的煎熬讓他腦容量炸，焦灼的緒蔓延到上。

他好像有點發熱。

休息日，鍾朗去找了梁晚鶯。

梁晚鶯看到他以後敏地察覺到他緒的不對勁。

「你怎麼了？」

「沒事。」

「你的臉很不好，是哪裏不舒服嗎？」梁晚鶯擔憂地了他的額頭。

鍾朗搖搖頭。

「你好像發燒了，我去給你找個溫度計測一測。」說著從沙發上下來，踩著拖鞋去翻小藥箱。

鍾朗看著的背影，心裏的掙扎越是激烈。

越是關心他，他就越覺得自己的搖實在太無恥了。

梁晚鶯將溫度計遞給他，五分鐘后拿出來一看，果然有點發燒了。

「這麼大的人了自己生病了都不知道，38度呢。」裏嗔怪道，「我去給你拿退燒藥。」

梁晚鶯遞給他一杯水和兩個小藥片，「快吃了吧。」

鍾朗機械地接過手裏的東西，一口吞進去，然後喝了口水。

他言又止。

梁晚鶯讓他躺到臥室，擰了個巾塌在他的額頭上，「你先休息一下，我這裏有個同事的方案要幫看一下。」

「嗯。」

鍾朗側過頭，看著枱燈照亮的那一小片區域。

低著頭，表和專註。

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

就像水一樣，恬靜時潤無聲。

「鶯鶯，你覺得謝總怎麼樣？」他突然開口問道。

「嗯？」

梁晚鶯訝異地看向他，「怎麼突然說起他來了？」

「沒什麼，你不是因為方案的事跟他接了一下嗎？就是想隨便聊聊天。」

梁晚鶯不是很想跟鍾朗聊謝譯橋，只是客觀地評價了一下：「沒什麼覺，一個很厲害的資本家，很擅長拿消費者的心理，功是必然的。」

鍾朗閉上眼睛，「我覺得他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人，我也很想為這樣的人。」

「那大概是金錢傍帶來的環吧。」梁晚鶯說。

「是啊。」鍾朗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語，「富足的生活可以給人遊刃有餘的底氣。」

梁晚鶯沒再接話，看似在專心改方案，實際已經盯著電腦上方案的標題看了半天都沒再往下翻了。

他確實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人，即便沒有錢財傍，他也一樣人。

這是毋庸置疑的。

可是他這樣的頭腦註定做什麼都能功，而功之後更是給他築上金。

漫長的夜，兩人在同一個臥室，可是一個躺在黑暗中，另一個坐在枱燈的源中。

他的緒如同這團黑暗般將他拉扯到更深的地方。

而他躲在黑暗的角落，想要不遠的源，卻又覺被刺痛。

「鶯鶯……」

「嗯？」

轉過頭，那片小小的源隨著臉部的扭，挪到了腦後。

五變得不清晰，但是廓卻更通。

男人的了，彷彿在堅定自己的想法般，認真地說道：「我們是不會分開的，對嗎？」

梁晚鶯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給了他肯定的回答。

「當然。」

窗外，沉悶了許久的天氣，颳起了大風。

樹木枝葉被吹得東倒西歪。

銀蛇般的閃電劈開夜幕，短暫照亮大地后又陷一片漆黑。

雷聲隨其後。

暴雨將至。

作者有話說：

今天這章算是提前更新啦，所以後面兩天不更新哦，因為周四我要上一個千字收益榜，要攢攢千字，想爭取有個好排名~然後周四那天十一點更！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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