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臉老道腆迭肚,大聲道:“各位,可能有不認識我的。自我介紹下,我是鐵架山玉皇觀的,道號法顯。這位是我師傅,太清真人。”說著,用手一指白臉老道。
白臉老道一甩拂塵,微微點點頭。
法顯接著道:“我們師徒,來到貴寶地,就是為了劉翰章老爺家的公子劉子義。今兒在牆外的老爺們算是來著了,讓你們見識下什麽是正宗的道門。”
韓宗清一皺眉,心說這法顯怎麽一出家人的修養都沒有,反倒像是一個走江湖賣藝的。喵喵尒説
法顯說完,退在一旁。老道太清真人走上前,道:“無量天尊。各位鄉親,所謂大道無形。一會還請大家要保持安靜,如果驚擾了魂,就不妥了。”
又過了會,就見太清真人緩緩走到供桌前,旁邊一個小老道遞給他一把木劍。太清真人挽起袖子,右手持劍,左手掐劍訣,腳踏七星,裏念念有詞。
走了一會,老道停了下來,寶劍一抖,劍尖就紮起幾張黃紙,左手揮,喊了一聲“疾”,就見黃紙燒著了。
眾人在旁看著,都嘖嘖稱奇。真是高人啊,也沒見人家點火,這黃紙怎麽就著了。
太清真人寶劍一揮,來到劉子義邊,圍著他就開始轉圈。開始轉的很慢,接著越來越快,到最後隻剩下一條人影。轉了半天,老道緩緩停了下來,氣不長出,麵不更。
小柱子在旁看得興,了一聲:“好!”四周靜悄悄的,他這一嗓子,給眾人嚇了一跳,都用責怪的眼神盯著他。小柱子一脖子,把頭低下去了。
就在這時,那個法顯走了上去,也出一把寶劍,念念有詞。他嗓門高,大家這回聽的仔細。就聽法顯道:“太上臺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三魂永久,魄無喪傾······”
眾人一聽這法顯,念得真好,總之是一句都聽不懂。可韓宗清卻知道,法顯念的是《靜心咒》。
這《靜心咒》是道門弟子淨化心,排除雜念,安定心神時所用之咒。凡學道之人,首先學的就是這個,就跟小孩子認字從“人口手”開始學起是一樣。用這個能招魂,他不由地更加疑了。
這時,法顯聲音提高了,又開始念:“諸天神靈,劉公子東方失了魂,東方土地送三魂,劉公子南方失了魂,南方土地送三魂。劉公子西方失了魂,西方土地送三魂,劉公子北方失了魂,北方土地送三魂······”
嘟嘟囔囔念了半天,就見法顯突然一揚手,地上“劈啪”一聲,炸出兩個火球,接著白煙升起。這煙越來越多,慢慢籠罩了整個法臺。煙霧中,太清真人高聲道:“劉公子還不還,更待何時。”
轉瞬間,煙霧散去。臺上,兩個老道並排站著,神莊重。就見躺在門板上的劉子義,竟然坐了起來,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場景。人們中發熱烈的掌聲,大家紛紛道:“玉皇觀的老道真有本事啊!”“半死不活的人,竟然把魂兒給招來了,真厲害啊!”
那法顯這時一拱手,道:“各位,我們師徒一舉功,多謝大家的捧場。日後,誰家招了妖魔邪祟,可以到鐵架山玉皇觀去找我們。除妖降魔,是我輩的職責。”
大家都扯著嗓子好,掌都拍紅了。韓宗清心裏可琢磨開了。乾門來源於道家,他和師傅學藝時,對道家法門多有了解。這兩老道,花架子多,但真正的功法,卻又和道門正宗不一樣。並且,即使真能招魂,也沒有說當時見效的。
這時,劉子義在父親的攙扶下,站了起來。雖然還是虛,但神誌已經清醒了。劉翰章急忙讓人扶著兒子回屋,然後來到兩個老道麵前,不住地道謝,並邀請他們回正堂敘話,同時吩咐人撤掉供桌等品。
院外圍觀的人都散去了。小柱子見韓宗清沒彈,站在原地發呆,一拉他袖子,道:“韓大哥,走了。晚飯還沒吃呢,早就了。”
韓宗清這才回過神來,道:“哦,走吧。”
一路上,韓宗清沒言語,想著太清真人師徒,心裏好像有塊大石頭堵著。這兩老道,上著一邪氣。
吃罷了晚飯,小柱子就問韓宗清:“韓大哥,你有什麽打算,咱們接下來還去哪?”
韓宗清道:“明天咱們就離開這個鎮子,繼續往北走。柱子,今晚收拾收拾東西。”
第二天清早,韓宗清三人梳洗已畢,吃了早飯,到櫃臺前找掌櫃的算賬。
掌櫃的是個50多歲的老人,見人先是三分笑。算完賬後,掌櫃的就問韓宗清:“先生,您這是往哪去啊。求財還是探親?俺們這有大馬車,價格公道。”
韓宗清道:“啊,大叔,我們三個往北走,一路上還得做點買賣,不坐車了。”
掌櫃的又道:“做買賣,時間最重要。您坐了我們這的車,能省不功夫呢。放心,絕對不會多收你們錢。並且,坐我們車安全。你們三個要是遇到劫道的,就全代了。”
韓宗清擺手道:“大叔,真不用了,我們三個走就行。”
掌櫃的一撇,道:“唉!這錢啊,省是省不出來的。話又說回來,掙再多的錢有啥用。像我們這兒的劉翰章,家裏有錢吧,可有啥用,二兒子往那一趟,跟死人似的,糟不糟心。”
韓宗清覺得奇怪,急忙問:“大叔,昨晚不是剛給那小夥子招來魂嗎,我還去看了,都能下地走了。”
掌櫃的道:“你說是昨晚的事。半夜,那小子又犯病了,躺床上人事不知。”
“那玉皇觀的兩個老道呢?”韓宗清問道。
“嗨,太清真人帶著人半夜就走了,誰知道咋回事。我這都是一早去買菜到劉翰章家廚子聽說的,劉翰章正派人追太清真人呢。”
聽說劉子義又病了,韓宗清過來小柱子和君庭:“咱們先不忙走,去劉翰章家走一趟。”
小柱子翻翻眼睛道:“韓大哥,去那幹啥?咱又不認識他家人。”
韓宗清道:“我總覺得這裏麵不對勁,得去看看劉子義才放心。”
三個人很快來到了劉翰章家。站在門口,韓宗清犯了難。你說貿然進去,怎麽介紹自己呀?再說,和人家不認識,怎麽能讓人家相信啊。
這時,一旁的君庭突然開口道:“爸,你看這樣,如何?”當下,就把自己的想法說了。
韓宗清沒等說話,小柱子一拍君庭的肩膀,道:“哎呀我的大侄兒啊,真聰明,韓大哥,就這麽辦吧。”
宅子,劉翰章正守在兒子的邊,唉聲歎氣,早知道如此,就答應那兩個老道了。
正在這時,家裏有人進來稟報:“老先生,門外來了三個人,自稱是大公子請來的能人,要給二公子瞧病。”
原來,近些年,劉翰章已經把家裏的傭人都遣散了。但是,有幾個傭人從父親那輩就在老劉家,出去也不知道幹啥。所以,他就把這幾個人收留下來,對外就說是親戚。不過,不敢讓他們再老爺了,就讓他們老先生。也虧得這是北方,管得不嚴。
劉翰章聞聽後,心裏煩。他還在想那兩個老道的事,就順口道:“你給他們讓到正房,我這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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