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前三節正常上課,最后一節課就是每周例行的班會時間。
這次要講的事有點多,第三節下課張永超就夾著記錄本走進教室。不同于昨晚,他換了副新眼鏡。
后面有男生注意到了,起哄:“老張換眼鏡了?”
張永超背著手站在講臺上看著他們,氣笑了:“上午新配的眼鏡。我都多大年紀了,眼睛度數居然還上漲了。”
男生們唏噓。
有人小聲說:“他一會兒肯定要說怨我們。”
果然,下一秒張永超就開始了滔滔不絕的訴苦環節:“我眼睛度數為什麼漲了?還不是因為天天熬夜加班為你們的績心!偏偏你們還都不省心,天給我添堵,看看這次的月考都考什麼樣了?我昨晚熬到凌晨兩點分析你們每個人的績。”
“歡迎收聽老張故事匯,聽他在線編故事。”倒數第一排一個男生低聲說。
“哈哈哈,我懷疑是他不小心摔壞了眼鏡。”另一個男生附和。
以往這個時候,宋頌肯定會跟著吐槽兩句,但現在趴在課桌上,手握著筆在本子上畫,沒打采的樣子。
早自習結束,江夜行就去張永超那里拿到了這次月考的績表。
路棉,709分,班級第一,也是年級第一。江夜行比低了5分,排名年級第二。年級第三是二班的一個男生,吳旭康。
各科老師評講試卷時都說這次月考的題比較難,路棉能考出這樣的分數已經很難得了,更難得的是這次數學滿分。
是除了數學天才林書山以外,第二個數學滿分的人。
班里同學紛紛調侃:“以后考數學不能只拜山哥一個人,這麼多同學他保佑不過來,我看我們要分出一撥拜路棉。”
江夜行看著績表,對路棉說:“那道填空題我要是做對了,咱倆這次就打平手了。”
路棉笑而不語,目卻看向同桌。
宋頌的績比起上次月考倒退了八名,自己對比了一下去年北京外國語大學的錄取分數線,差了三十多分。
路棉安:“老師也說了這次的題有難度,你平時的水準不是這樣。再說,還有兩個月高考,提高幾十分不難,你要相信自己。當初中考你不也說自己不行嗎?最后還不是考上了附中。別忘了還有我幫你呢。”
宋頌掀了掀眼皮,長嘆口氣:“別的還好,我的數學是真沒救了。”
本來以為這次數學至能考九十分,果然高估了自己,只考了82分。這個績放在普通班或許還行,在高手如云的火箭班就不夠瞧了。
要不是靠英語倒了一片人,這次的總績大概會慘不忍睹。
張永超翻開記錄本,將昨晚的開會容跟他們簡單講述了一遍,接下來就是有針對的分析個人績。
班里前幾名沒什麼好說的,來來回回就是那麼幾個人。
正因為這次的題難,沖上來好幾匹黑馬,他們原本在班里名次并不出眾,這次卻是十幾名甚至幾十名的進步。
張永超對他們進行了一番表揚。
說到退步的同學……
他停頓片刻,一如既往的抓典型:“宋頌,你這個數學績……我上課講的容你是不是聽不懂啊?我知道題難,可也沒難到考80分的地步吧。”
宋頌抿抿,眼眶都紅了,低下頭不吭聲。
也不知道自己考試的時候都在想些什麼,明明已經夠努力了,分數卻總是不盡人意。
“你這偏科偏得也太嚴重了,英語考了144,單科績排名年級第二,數學卻排到百名以后。”張永超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鏡,“說到偏科,林書山你的英語是怎麼回事?72分?你以為滿分是120啊,考72分就算及格了?”
全班大笑不止。
宋頌前一秒還眼淚汪汪,聞言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路棉說得沒錯,還有山哥陪。
每次提起偏科這個問題,張永超都會捎帶上林書山,謝山哥為扛了一半的火力。
然而林書山本人并不在乎,他甚至都沒聽張永超說了什麼。
那會兒張永超拿著本子走進教室,他就知道他要廢話連篇講一大堆,不過是老生常談,所以他找了套真題寫。
直到班里出笑聲,他才從題海里分出神,抬頭掃視一圈,沒搞清楚是什麼狀況,手中的筆倒是轉得飛快。
同桌推了他一下,提醒道:“老張在說你的英語績。”
“哦。”
他已經習慣了。
上午的英語課上英語老師已經罵過他了,就差捶頓足了,難道張永超還能比英語老師說得厲害?
張永超一看他這個滿不在乎的表就來氣:“你能不能跟人家宋頌學學?英語績年級第二!”
林書山不疾不徐地陳述一個事實:“我數學績排名年級第一。”
張永超:“……”
宋頌和林書山在班里被戲稱為“偏科CP”不是沒有道理的。一個英語厲害數學卻慘不忍睹,一個數學天才英語卻不忍直視,這簡直是天生互補啊。
宋頌起初聽到這個說法很不滿:“誰要和他組CP,要組也是我和陸放組,我們‘放送CP’才是王道,本正主親自蓋章認證!”
張永超被林書山堵得沒話說,噎了好一會兒,著眉頭心累道:“要我說,你們倆干脆做同桌得了,互相幫助,共同進步。”
宋頌正幸災樂禍,忽然被他的話砸蒙了:“老師不用了,路棉的數學也很厲害,能幫我。”
害怕老師真讓跟林書山坐一起,舉手保證:“我下次數學一定會考好!”
林書山看了一眼,低頭繼續做題。
張永超也只是隨口說說而已,最后的沖刺階段,隨便換座位會影響學生的心。既然不愿意,他就沒堅持。
——
高三生的生活一不變,接下來的一周不過是重復之前的狀態,做題,講題,總結錯誤,鞏固練習,不斷循環。
一晃就到了周五。
下午上完兩節課,路棉和宋頌一起坐公回去。
快到家門口就看到爺爺的影,他一只手背在后,拄著拐杖在梧桐樹下散步。
看見路棉,他笑著迎上來,然后把一個洗干凈的桃塞手里。
爺孫倆一起往回走。
路棉剛走到客廳,路櫻蹭地站起來,像一只剛出籠的小鳥,撲棱著翅膀飛過來,扎進懷里。
才一個星期沒見,卻搞得好像們分開了一年。
路棉當然知道這麼熱是為了什麼,暗道幸虧幫要到了姜時晏的簽名,不然還不知要面對怎樣的糾纏。
“姐姐姐姐,你幫我要到簽名了嗎?”路櫻殷勤地接過手中的書包,小聲問。
“你猜?”
路櫻表現得十分心:“就算沒有也沒關系,我請你看電影。我買了明天下午的票,我們一起去看阿晏的電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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