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顧不上理會夏鵬飛的小心,眼皮子又開始打起架來,打了個呵欠,終于又趴在了桌上……把剛才的口頭檢討已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班主任年問天走上講臺,班長蕭天浩呼“全起立”,冷雨自然是起不來的,睡得正香……
夏鵬飛問:“老師,需要醒麼?”
年問天溫和地說:“現在不需要什麼學習,只需要一場充足的睡眠……強行扼制本能追求學習那是本末倒置的行為,也不會有多高的效率。”
年問天也不讓學生坐下,繼續侃侃而談,“某位科學巨匠說了,現代生活的特征是手段的日益完善和目標的日益混,咱們沒日沒夜地超負荷勞作到底是為了什麼?同學們不妨考慮一下……我們現在有一部分人是把手段當了目標,把目標當了手段……”
年問天獨特的教育方式和靈魂之問對夏鵬飛的認知幾乎是顛覆的。
他想想自己的老媽終年為掙錢幾乎丟掉了健康,有一次竟然昏倒在馬路上……這難道不是將生存目標與生存手段倒置的鮮活例證麼?
夏鵬飛看向冷雨,深度的睡眠讓冷雨此時已完全卸掉了上的鎧甲,表顯得平和自然,毫無危險,卻是十分疲憊。他很好奇,到底是怎樣的顛沛流離才會讓格如此強悍的也能有這樣的心力瘁?
冷雨此時確實不需要什麼學習,只需要一場充足的睡眠……
歷史課下課時,冷雨睜開眼,尷尬和歉意地目送走神高深莫測的年問天,問后的蔣丹,“年老師怎麼就走了?”
“他上完課不該走麼?下節課又不是他的!你可真行,足足睡了一節課啦!”
“一節課!他沒醒我?”
“他讓你休息,不讓人打擾你!”
“沒讓我去他辦公室?”
“沒有!”
“沒讓我寫檢查?”
“沒有!”
“……”冷雨陷深度迷茫中,的同桌夏鵬飛正在往手臂上涂抹冷家制的紅花油……
冷雨忽然發覺左手臂也有些疼痛,掀起袖子,看到手上的掐痕,卻又跟沒事人似的不聲不響放下了袖……
一點小掐痕算個吖,可是親眼看過子彈橫飛、濺三尺、人被當場頭的場景的……Μ.166xs.cc
……
穿著大熊貓圍的林婉如正在某別墅的豪華客廳清掃房間,盡管吸塵的聲響很大,依然聽清了手機來電的聲音。
林婉如快步走到隔壁客房出手機,見是陌生電話,心中有些納悶地按下接聽鍵。
“你好,請問你是冷雨的母親麼?”
“我是,請問你是?”林婉如聲音平和而溫,和對夏鵬飛態度簡直是云泥之別。
“我是雨的班主任年問天,你的兒現在似乎承了這個年齡不該承的重負,我這個做老師的看在眼里也心疼,你這個做母親的就沒有覺麼?”
林婉如愣住了,聽出了年問天興師問罪的意味,還沒接上話,又聽年問天說道:“這孩子天分極高,若靜心學習,考個重點完全沒什麼問題,可現在每天卻因力支而毫無力保障最基本的學習任務一一”
“力支?雨這孩子好呀,做點家務、輔導妹妹會讓力支?”
“你看你這個當媽的有多失職!你竟然不知自己兒利用課余時間在多打計時計件零工?”
“什麼?……”林婉如懵圈了,“這……我給的費用不呀?……”
幾個小時后,林婉如直接殺到年問天的辦公室,冷雨也被到了辦公室。
瘦削文靜的林婉如一見冷雨,就從包里掏出一皮帶要給雨來個“皮帶炒”,年問天趕上前護住雨,“冷媽媽,先了解況,不要沖!”
高二、一班不知誰喊了聲“魔頭冷雨要挨打了”,全班學生一齊涌向高二歷史辦公室,站在辦公室門外強勢圍觀。
“啪!”只聽得一聲脆響,林婉如的皮帶實實在在地落在了年問天的上。
“對不起年老師,我替我媽向你道歉!”冷雨拂開前的年問天,“還是讓我來吧!”
冷雨規規矩矩把背部迎向林婉如。誤打了年問天的林婉如只愣了一下,就又恢復了來時的威猛氣勢,對著冷雨的背部就是一陣好,邊邊罵,“給你那麼多錢你用哪去了?我讓你不學好!我讓你不學好!”
冷雨如山一般屹立在盛怒的林婉如面前,面容平靜,不皺一下眉頭,不掉一滴眼淚,不喊一聲痛……明明是一件很慫的事,冷雨做得卻很酷。
林婉如越越,越越猛。年問天一個斯文人完全沒有應付這種陣仗的經驗,發呆是他的正常反應。窗外的生們都嚇傻了,男生們也驚得目瞪口呆。
夏鵬飛看不過意了,沖進辦公室一把奪過了林婉如手中的皮帶,怒斥林婉如,“林阿姨,有你這麼做媽的麼,雨在家有多苦有多累你關心過麼?你不關心就算了,你還變本加厲地迫害!雨到底犯了多大的錯讓你下這樣的死手!”
“鵬飛你別管,出了氣就好了,你把家伙還給!”冷雨不溫不火地勸鵬飛。
“姓夏的,我教育自己的兒關你屁事!皮帶給我!”林婉如抓住皮帶想奪回來,可怎麼用力也撕扯不。
“林阿姨,大路不平旁人鏟,你在家里把房門一關怎麼收拾人我管不了,你今天追到學校里來打雨,對不起這閑事我管定了!”
“你你你……”林婉如臉氣得渾發抖,指著夏鵬飛的鼻子罵人也不利索了,“好啊,姓夏的,我我我把這筆賬給夏正記著,我只向他討說法去……”
夏鵬飛拿起皮帶抄起手,一副要打要殺隨你便的欠模樣。
剛挨過狂的冷雨此時卻走到林婉如邊,聲勸道:“媽媽,您消消氣,您別氣壞了子,要是您沒打夠,歇一會兒再打。錢我沒,我就是想憑勞力多賺點零花錢而已……”
“啪!”一記驚心魄的耳準確無誤地在了冷雨臉上,把夏鵬飛和年問天都整蒙了!
這只母豹的脾氣可真是狂躁!
“再敢出去打工不好好念書,看我不打斷你的!”林婉如惡狠狠地說完,在眾生敬畏的目中快步走出辦公室,忽然又折回來指著夏鵬飛對冷雨道,“離他遠點!從今往后,我跟他勢不兩立!”
“氣這樣,其實是因為心里疼得要命!你們不會懂的!”冷雨瞄了年問天和夏鵬飛一眼,慢慢朝門外走。
“喂喂,你去醫務室看看吧。”夏鵬飛問道。
“有什麼要的,下手很輕的。”
很輕?死妮子腦袋被壞了?
“雨,對不起!”年問天走過來,誠懇致歉,“我不知道你母親這麼厲害,我應該先跟你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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