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著車門本來是等兒上車的，誰知道兒卻關上了車門，坐上了副駕駛。

謝局長一個人坐在后座，先咳嗽了一聲，但無人搭理，便又咳嗽了一聲。謝小卷回頭：“怎麼了。”

謝局長：“坐到后面來。”

謝小卷：“我前面坐得很舒服呀。”

謝局長惱怒：“你爹在后面，你跟司機坐前面，怎麼回事？”

謝小卷明白過來，忍不住笑，但杜踩了一腳油門，車發了。

謝小卷聳了聳肩膀：“車已經開了，到家再說嘛。”

謝局長還想發火，但一來好久沒見到兒，不想一見面就同因為一點小事鬧得不愉快；二來不想當著外人的面吵架，讓人看笑話。

謝局長就這麼矜重地坐到了家。車在小白樓前停下來，謝小卷第一時間沖過來給謝局長開車門，謝局長心氣便順了三分。等兒的胳膊往自己臂彎里一，這心又化了三分。

父二人拾級而上，張媽早已經將小白樓外打掃干凈，在門外迎候。謝局長眼眶熱了，他覺得自己含冤獄一直靠著男子漢的鐵骨錚錚頂著，這時候看到家才察覺自己的心稀得一塌糊涂。他握著謝小卷的手，想回頭跟兒好好說說掏心窩子的話，一轉頭卻看見那個陌生的年輕司機跟著自己爺倆一起進了門。

謝局長心里想，這人車開得不錯，但做人做事也太沒數了。他皺著眉頭看他，那年輕人卻毫不搖地迎視，倒讓謝局長有些心虛。他又看向兒，難道現在的司機工錢都是現結了？

謝局長不解，只能說：“是錢沒結，快結了讓他走人。”

謝小卷笑了：“爸爸，他可不能走，他就是給你的禮啊。”

“胡鬧，都這般境了，充一次場面就行了，家里還能長期供著一個司機？就這車我都打算賣掉呢。”

“當然不是作為司機。”謝小卷松了手，挽上杜的手臂，“是作為婿。”

謝局長當時的表，杜現在想起來仍然覺得好生彩。這也讓他每一次踏進謝家的小白樓，心里都有了幾分期待。

日落西山，杜剛剛走進謝宅大院，一只線拖鞋猛地扔到了庭院里：“混蛋，什麼已經親！我看見你們拜堂了嗎？你們倆又拜過我了嗎？別以為我讓這臭小子進門就是認了這樁親事，做夢！”

謝小卷的語氣里藏不住的好笑：“這婚禮不是您不讓辦嗎？不然我們隨時就辦，補一個儀式而已。”

“那是隨便的事嗎？我就不想讓你們結，你們給我玩迂回！”

杜小心翼翼地探頭進門，迎面就是另外一只拖鞋。謝小卷慌忙拉沒拉住，那邊謝局長就躥出門，照著杜就是一個鼻煙盒：“臭小子，你給我站住。”

這個時候若是聽話站住就太傻了，杜一邊閃躲，一邊好聲好氣地問：“岳父大人，又有什麼事惹您生氣了？”

謝局長眼圈一下子紅了，手巍巍去腰間槍：“臭小子，我好好的姑娘讓你不吭不哈給禍禍了。”

謝小卷不聲地擋在杜和老爹中間，神冷靜：“爹，吃飯前我幫您把子彈退出來了。一把年紀，別玩槍，不好。”

謝局長傷心地一屁坐在臺階上：“生外向！生外向！”

杜從謝小卷后探出頭來，謙虛道：“岳父大人別那麼說，小卷不懂事兒欺負您了，我來給您做主。”

謝局長的淚花兒終于一個沒忍住飆了出來：“欺負什麼？懷了你的崽……”

庭院里仿佛突然寂靜無聲了，杜覺得自己的瞬間僵直了，一一毫都彈不得，只能輕輕喚道：“小卷？”

謝小卷在臺階上慢慢轉過來，眼睛里淚閃爍，臉上滿是笑意，手指輕輕在小腹：“是阿盈，你說過，孩子的名字你已經想好了，作杜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