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瑟聽到顧紹季的要求，當真是覺得費解又可笑。

他是腦袋秀逗了，還是瘋掉了，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顧紹季自然是清楚的，也很明白說出的這些意味著什麼。

從他真正釋懷和放手的那一刻開始，他已經不抱有期待可以跟沈瑟有任何未來的集了。

所以對現在的他來說，達自己的目的，才是最重要的。

即便，達目的的方式，是通過將心的人徹底推向別的男人懷里。

顧紹季看著沈瑟的樣子，輕輕勾了一下角:“怎麼，這個要求很難做到嗎？”

沈瑟呵笑一聲:“真是荒唐。”

顧紹季竟也不否認:“你說荒唐就是荒唐吧，但是很快你就會知道，這是你唯一的選擇。”

“我從來不需要從別人那里得到‘唯一的選擇’。”沈瑟站起，冷冷地看著他，“我也沒有必要繼續陪你唱這一出戲，你好自為之吧。”

沈瑟很快便離開了，顧紹季也沒有攔，只是看著的背影漸漸遠去，就如同一場幻境在慢慢消失。

等到收回目時，他才看著杯中淺淺的漣漪，笑了笑。

……

沈瑟一路疾步走回的酒店，等到進大門時，甚至有些氣吁吁的，不得不住口才能勉強平復下呼吸。

緩過神來之后，才慢慢地朝電梯口走去。

沈媽媽已經等得有些著急了，心想著沈瑟不過就是去前臺一趟，怎麼還沒回來，剛要拿出手機給兒打個電話，就聽到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跑過去開門一瞧，果然是沈瑟回來了，只不過的臉有些蒼白，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的，還像是到了驚訝。

沈媽媽也嚇了一跳，忙把沈瑟拉進來，著急地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沈瑟抿了抿有些干的，然后對著母親笑了笑:“沒事，剛才說的話太多了，有些口，有水喝嗎？”

“有，當然有。”沈媽媽拿來了水，也看到沈瑟一口氣喝了下去，可是心里仍舊有些不放心。

為了不讓沈媽媽起疑，沈瑟便打了個呵欠，邊向衛生間走邊說:“跑了一天有點困了，我先去洗個澡，睡覺吧媽。”

這一晚沈瑟跟沈媽媽是分開床睡的，但這麼近的距離，對方有任何靜都能聽得清晰。

沈媽媽就聽到沈瑟翻了好幾次，睡覺一向安靜，若是真的睡了，肯定不會翻來覆去的，最大的可能就是，在為了什麼事煩擾著，難以眠。

沈媽媽于是也沒有了睡意，在黑暗中睜開眼睛，看向兒的背影。

沒有開口問什麼，因為知道沈瑟不會回答，就算說了，更多的也是搪塞。

想想如今的境，沈媽媽在心里深深地嘆了口氣，只覺得是自己給兒惹了太多的麻煩。

若不是執意來到了安城，沈瑟也不會跟著過來，也就不會發生其他的事了。

說到底，都是的錯。

良久，沈媽媽輕輕出聲喊道:“瑟瑟。”

沒有回應。

沈媽媽毫不在意似的，繼續說道:“我們明天就走吧，我回老家，你回南城去。”

很快傳來被子窸窣的聲音，是沈瑟轉過了，面對向母親。

“為什麼啊？”問。

沈媽媽無聲笑了笑:“知道費律師平安就好了，我們還有各自的事呢，哪能在這里耽擱太久。”

“也不差這一天兩天了，況且我們還答應了費律師，明天一早去看他呢。”

沈媽媽頓了頓，說:“我只是不想讓你覺得不開心，你做了這麼多，是媽沒有顧及到你的，是我的不對。”

沈瑟一聽這話心就酸了。

以前們母兩個哪還計較過這麼多，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沈媽媽過于在乎的，也過于計較的喜怒，從而不知不覺間顯得生分了些。

別的人不管，對待母親，只想回到從前那般，什麼都不要變。

“媽，你不要這麼說，我為你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沈媽媽聽了卻是笑:“哪有什麼應不應該，兩個不一樣的人，關系再怎麼，也總會有這樣那樣的差異。你有自己的人生，我也有我的生活，不能混為一談的。”

在傳統的道德倫理看來，兒為母所育，那就該為母的所有，母親為孩子付出是天經地義的；而兒又為母親所養，就該以自為限，全力報答母親的育。

沒人覺得這是不對的，只不過在實際生活中，誰都有自己的無可奈何。

沈媽媽的思想顯然超許多，連沈瑟都沒有想過的程度，都考慮到了。

而這只讓沈瑟的心里更不好，一直想好好照顧母親，讓后者過上更好的生活，可是自己的日子都一團糟，又怎麼可能讓母親過得舒心。

如今想來，能夠讓母親自由自在地生活，不為自己所牽絆，好像就是最大的報答了。

沈瑟想了想，說:“媽，我會回南城，但你要是愿意，就留在安城吧。費律師剛剛清醒，要是有人能多陪陪他，說不定能康復的更快一些。”

沈媽媽剛想說什麼，就被沈瑟打斷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沒有多想，也沒覺得不高興。其實你能過得幸福，是我最大的期盼，就算我去到國外，也會更加放心，真的。”

沈瑟強調了一下自己的話的真實，沈媽媽就把剩下的話咽了下去。

兩個人都是為對方考慮，這麼多年的相依為命，早就已經習慣如此了，哪怕是遭到推拒，對方也不會放棄。

沈媽媽明白沈瑟的用意，既有些無奈，也有些。

但最終，沒再說什麼，只輕嘆了口氣。

長夜漫漫，前路茫茫，但因為有最親近的人做后盾，如今看來，倒也沒什麼可擔憂和害怕的了。

沈瑟圍著被子，沒一會兒，已經沉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