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媽媽說完這句話眼淚已經落了下來。 沈瑟看著，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眼前的景都變了一片虛幻。

母親的眼淚看不到了，母親的傷心也看不到了，滿目只剩下蒼茫。

……

程紹仲搶救無效離世的消息不脛而走，為財經界的一大炸新聞。

有傳聞說有關部門對易和的調查已經進尾聲，且對程紹仲個人的調查也在進行中。

不出所料，易和將面臨巨額的罰款，而作為直接責任人的程紹仲也會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

不人嘆著，曾經赫赫有名的大律師，叱咤商界的新貴人士，從云端跌泥地，不過是須臾之間的事。

而還沒等這樣的談資消磨掉，更勁的消息接踵而來，幾乎讓所有人都懵了圈。

程紹仲就這麼……死了？

從天而降的一場車禍，就讓這麼一個人徹徹底底地消失了？

剛有報道的時候，很多人都不相信，覺得這是個謠言，指不定是誰放出來混淆視聽的。

可是等到報道的越來越多，消息越來越確鑿的時候，便由不得人不信了。

于是乎一開始的震驚慢慢變了唏噓，變了憾。

天降橫禍，說的就是如此了。

警部門很快也對這起通事故做了通報，事故的是因一輛大貨車失控逆行，造了多輛小轎車的連環相撞，除了一名傷者死亡之外，其他人員目前病穩定，貨車司機已經被依法采取強制措施，后續的調查結果將及時予以公布。

就發布的消息來看，這完全就是一起意外。

可是仍舊有很多人無法接。

何清看到新聞時都驚呆了，不可置信地了眼睛，才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然后愣了好一會兒，才抓住侯易銘的手，著聲問:“你看看……這不會是真的吧……”

侯易銘接過手機來看了一眼，也是大吃一驚。

這……這消息太突然了，就像是被人在心臟上搗了一拳一樣。

不過這若不是真的，方怎麼可能堂而皇之地報道出來。

何清的聲音已經由抖變為了哽咽:“這不是真的……肯定不是真的！他出事了的話，沈瑟要怎麼辦呢？他們才剛剛好起來，怎麼會這樣……”

侯易銘將擁進了懷里，神哀痛:“世事難測，誰也沒辦法預料的。”

何清埋在他的口哭出了聲，連都覺得心一揪一揪的疼，沈瑟該有多疼啊。

對……沈瑟！

立馬直起，抹了一下臉上的眼淚，像是回過神似的，要立馬去做某件事。

“我要去安城，我要去找沈瑟，出了這麼大的事，我一定要去陪在的邊！”說著就要開始收拾東西，好像現在就要走似的。

這麼激的緒，侯易銘怎麼可能放心讓自己走。

他握住冰涼的手，用力地攥了一下，似是要把自己的力量渡給。

“我陪你一起去。”他說。

除了何清和侯易銘，方進夫妻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時間也趕到了安城。

對于他們來說，這同樣是一個晴天霹靂。

尤其是方進，他幾乎一整夜都沒有合眼，就坐在客廳一接一地煙。

方太太從房間走出來，聞到刺鼻的煙味，以往總會念幾句的話這次是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在黑暗中，沒有開燈，也沒有任何聲音，只有悲傷和滯悶在靜靜流淌著。

第二天一早，他們便離開了家門。

方太太開著車，時不時地看一眼副駕駛上的丈夫，后者扔在不停地煙，就像他上有什麼痛癥，要靠此來止痛似的。

其他程紹仲的好友也在用各種方式想要表達哀痛和緬懷，但是他沒有親人，也沒有妻子，唯一關系親的，只有一個相多年的友。

可沈瑟如今也在車禍中了傷，不曉得況如何，也本沒辦法聯系上。

就這樣，一切陷了暫時的僵局，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不知道是誰，能夠站住來收拾殘局。

……

外界的紛紛擾擾都被醫院的大門隔絕在了外面。

沈瑟已經轉了普通病房。

而自從進來之后，就再也沒有邁出去一步。

沈媽媽幾乎是寸步不離地守著，生怕想不開做什麼傻事。

但除了得知消息時的悲痛之外，其他時候，卻表現的很平靜。

平靜地吃飯，平靜地睡覺，平靜地應對一切。

只是反應變得有些遲鈍，有時候沈媽媽跟說句話，得好半天才應上一聲。

沈媽媽一顆心始終懸著，半點不敢放松。

沒辦法再遭任何的打擊了。

即便說來不妥，也仍到萬分慶幸，幸虧沈瑟沒事，幸虧兒還能好好地出現在面前，否則一定會活不下去。

至于程紹仲……

每每想起的時候，也會暗自垂淚。

那也是個苦命的人，這麼多年來親淡薄不說，到頭來還在這樣的車禍中去世，不可謂命運不捉弄。

但生活從來就是如此福禍莫測，很可能前一秒還春風得意，后一刻便墮深淵。

普通人有普通人的坎坷，富貴人生也不見得走的有多順遂。

平安，健康，喜樂，才是這世上最寶貴，有時候也是最遙不可及的財富。

沈媽媽想，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能再任由沈瑟一個人在外面了，就算被埋怨，不被理解也好，就做個獨斷專行的母親，把兒牢牢地綁在自己的邊。

浮華世界的確彩，可回歸平淡簡單的日子卻是大多數人的歸宿。

掙扎漂泊了這麼久，是時候該回到原點了。

沈媽媽深夜睡的時候，就夢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個時候沈瑟還小，特別黏著，走到哪都要喊著“媽媽媽媽”。

蹲下，向著飛奔過來的兒出雙手。

“來這邊，來媽媽邊，瑟瑟。”

沈瑟笑著向跑過去。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一陣強烈的白閃過，再定睛過去時，那個小小的形已經不見了。

沈媽媽突然驚醒了，背后出了一的冷汗。

病房里的空氣很安靜。

呆呆坐了一會兒，才索著去開了燈。

這一下卻又把嚇出了一汗。

因為旁邊的病床上空空如也。

沈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