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佯裝生氣的瞪了林敬忠一眼,這才轉出門去。
只是臨走的時候,他還是有些不放心,又回頭看了看屋子里,只覺得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按照自己媳婦兒以前的格,自己今天要出遠門了,不管起的多早,都要起來為自己做早飯的,怎麼今天一直沒靜?
林文搖了搖頭,在心里安自己幾句,然后便離開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出門的時候,張香云悄悄地掀開窗簾一角往外看去。
眼淚撲朔撲朔的往下掉,可張香云卻始終一聲不吭。
在這個落后且封閉的年代,張香云這種典型的農村人,最重要的就只有男人和孩子了。
張香云心想,自己幫不上生意上的忙,總不能再為他們的累贅吧?
得病就得病吧,自己扛著就好。
……
服裝二廠這邊足足準備了五萬多件服,只差三千件就上六千了。
別的不說,是運輸就來了三輛大東風卡車。
因為服裝二廠掛了國企的牌子,因此明面上是兄弟單位,流程要比楠楠制廠好走了不。
林文把箱子和布袋子放上車,之后就擼起袖子開始幫著搬服。
這年頭,不管是男人還是人,都特別能吃苦。
打眼看去,就沒有一個胖子,男人都是渾腱子,就連人的胳膊上都有著一層瘦的。
提著用麻繩捆綁好的一摞摞服,稍微弓腰,而后雙臂猛地一用力,一個大包裹就被送到了肩膀上。
男人低喝一聲,扛起包裹后還朝著林文看了一眼。
“這東西沉的,這麼多服,足夠咱們大賺一筆了。”
林文空了額頭上的汗水,大聲說道:“只要好好干活,錢不了你們的,放寬心吧!”
“得嘞!”
“有了廠長這話,我就徹底放心了。”
“兄弟們,撒開膀子使勁兒干啊,非得把廠長的腰包掏空不可!”
有了林文的承諾,眾人干活越發的手腳麻利了,不到一個小時就把小六萬件服都扔到了卡車上。
三名司機各自站在車子旁邊,等到早早和林文聯系好,又拿到了詳細地址的林文下達命令,便直接啟了車子。
低沉的引擎轟鳴聲響起,三輛軍綠的大卡車浩浩的朝著京都城的所在方向駛去。
而此時此刻,京都城。
經歷過上一次的事惠州,沈順慈變得消沉了起來。
不再去唐林電店幫忙,而是把自己關在屋子里,把當年自己珍藏的那些旗袍拿出來,一遍一遍的整理著。
往往整理到了最后,又會把那些旗袍重新放回箱子。
篤篤篤……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了聲音。
沈順慈深呼吸一口氣,提起神起去開了門。
敲門的是/的小萌萌,的手里還拿著一個小小的紅草/莓。
因為的有點用力,草/莓都淌了水,把小家伙的袖子都染紅了。
“小萌萌?”
沈順慈笑著蹲下來,神也變得極為溫。
從懷里拿出手帕,細心的幫小家伙掉手上的草/莓后,問道:“你找外婆有事兒嗎?”
“外婆,媽媽買了草/莓回來,讓外婆也嘗嘗。”
小萌萌舉起手里的草/莓,一個勁兒的往沈順慈的里送。
“外婆吃,草/莓好甜好甜的!”
“乖孩子。”
沈順慈笑瞇起眼睛,一顆心瞬間就了。
當然知道,給自己送草/莓是真,唐清婉擔心自己更是真。
只是唐清婉不知道該如何勸自己,便只好派小家伙過來了。
“你自己吃吧,外婆不吃草/莓。”
沈順慈站起,終于是跟著小萌萌走出了屋子。
院子里,唐清婉臂彎里掛著一個竹籃子,里邊兒裝著紅彤彤的草/莓,看起來十分的可人。
“媽。”
見到沈順慈終于出現,唐清婉松了口氣。
招了招手,說道:“媽,趕過來吃草/莓,這是晚的品種,聽說剛研發出來,味道很不錯的。”
沈順慈擺了擺手:“媽不吃這東西,還是留著給小萌萌吃吧。”
走過去后,沈順慈端來一盆清水,又從唐清婉的手里接過草/莓,仔仔細細的清洗了起來。
一邊清洗,一邊念叨著:“這草/莓不必蘋果和梨子,怎麼洗都洗不干凈,以后還是讓小萌萌吃點吧。”
小萌萌剛好把草/莓塞進里,聽到這話,忍不住疑了起來:“外婆外婆,為什麼洗不干凈啊?”
“因為啊,草/莓是著地長大的,里邊兒肯定會有一些不干凈的東西,而蘋果和梨子這些水果是掛在樹枝上的,就算是施也不會到。”
小家伙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從沈順慈手里拿過洗了兩遍的草/莓就跑開了。
唐清婉站在一邊,看著整個人都憔悴了一圈兒的沈順慈,有些言又止。
實際上,今天買草/莓回來,又讓小萌萌去沈順慈,的確是有著把母親出消沉的打算。
然而,沈順慈從房間走出來了,唐清婉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正是因為太過了解自己的母親,知道這麼多年以來在那個男人的很傷傾注了多的癡,唐清婉才越發說不出話來。
明知道母親深著那個男人,自己還說讓母親不要再了,這本不管用,連自欺欺人都算不上。
唐清婉無聲的嘆了口氣,心頭就像是著一塊石頭一樣,沉重的厲害。
“媽!”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了腳步聲。
院子里的幾人齊刷刷的扭頭看去,發現是林武回來了。
他額頭上掛著一層亮晶晶的汗水,三步并作兩步的沖了進來,一幅興沖沖的模樣。
沈順慈有些詫異:“林武,發生什麼事了?”
“媽,有件事兒我想和您說一下。”
小萌萌心的搬來了小馬扎,讓爸爸媽媽和外婆都坐了下來。
唐清婉著角,有些張的盯著林武,幾次想要開口提醒,卻又找不到合適的時機,生怕他會當場說破那件事能夠。
然而,林武卻好像是完全不理解的意思一樣,依舊語速極快的往下說著。
“媽,有個事兒我想讓您幫忙。”
沈順慈把草/莓撈出來,放到盤子里后讓小萌萌拿到一邊兒吃。
知道,自己這個婿不簡單,說話做事頭條理清楚,是個干大事兒的。
既然他說有事兒要讓自己幫忙,那就肯定很重要。
于是,沈順慈正點頭說:“你說吧,只要是我能做的,我就一定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