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歲這一年,我嫁給凌霄宇,了他的妻子。
彼時他在北平任職,而我們也選擇了在北平生活,一九四九年,新中國立,首都定在北平,也正式改名為北京。
我們的婚禮,也是在北平舉行的。
相較於父母當年的世紀婚禮,我們的婚禮沒有鋪張大辦,只是請了兩家的舊友,大家一起吃個飯,熱鬧熱鬧,在教堂完了結婚的儀式。
人家的婚禮誓詞,都是神父問話,然後新郎新娘說一句「我願意」,再相互換一下戒指,就算禮。
我和凌霄宇則是自己說了結婚誓詞。
「我們自願結為夫妻,從今天開始,我們會共同肩負起婚姻賦予我們的責任和義務:上孝父母,下教子,互互敬,相濡以沫,鍾一生。」
親朋好友們齊刷刷地鼓掌,臉上都掛著祝福的笑容,只有父親母親,是哭著的。
人家父母在兒出嫁這一天會說,「嫁隨嫁狗隨狗,以後你就是別人家的媳婦了,不能再任了,要懂得收斂脾氣,孝順公婆,伺候丈夫。」
到了我們家,母親說,「雖然你以後是凌家媳婦了,但你記住了你姓段,是我懷胎十月生下的姑娘,沒有人可以欺負你,了委屈就回家來,知道嗎?」
父親說,「錢不夠花了回家要,千萬別食,咱家家底厚,我和你媽養你一輩子都沒問題。至於委屈,誰敢讓你,老子滅了他!」
凌霄宇倒是不敢給我委屈,我倆沒在凌家老宅,而是搬出來自己住,我婆婆也和我們住在一起。
都說婆媳是天生的敵人,但我可能命好,我那婆婆格綿,只要我不欺負,自然不會來欺負我,反倒像是人在屋檐下,著小心。
我在陸軍醫院任職,天天早出晚歸,凌霄宇軍務繁忙,也沒什麼時間待在家裏,我們一個醫生一個軍人,都是不怎麼著家的職業。
婆婆看我們這麼辛苦,替我們碎了心,每天給我們煲湯喝,生怕我們年紀輕輕就累垮了。
「媽,您放心吧,我們棒著呢。」
我喝著土豆排骨湯,在桌子底下踢凌霄宇一腳,凌霄宇會意,跟著接茬,「啊,是啊。您別擔心了,我倆忙中閑,沒您想的那麼辛苦。」
「怎麼不辛苦啊,每次回來倒頭就睡了,那燈早早就滅了,連點夜生活都沒有。」
婆婆嘟囔著,漸漸說的自己覺得不好意思,就低下頭喝湯,不說話了。
我和凌霄宇對視一眼,這才明白婆婆的是哪門子的心。
凌霄宇壞壞地沖我眨了下眼,我臊地踢了他一腳,他卻用直接給我夾住了,我都不出來,力氣大的差點掀翻桌子。
婆婆嚇了一跳,「怎麼了這是?地震了?」
凌霄宇這才鬆開我,我倆都憋著笑,凌霄宇給他媽又盛了碗湯,「沒事啊媽,沒地震。還有啊,你甭擔心,我和憶慈,我們倆夜生活富著呢……」
我倆噼里啪啦解釋了半天,婆婆才相信我們夫妻倆確實很和諧這一檔子事。
晚上,一進被窩凌霄宇就開始鬧我。
我咯咯直笑,「咱媽太可了,居然還在擔心那回事,我說怎麼每次半夜下樓去喝水,總能看到坐在客廳織,大夏天的,都織了三件了。」
凌霄宇很是無奈,「咱媽就是這個子,心思重。生怕咱倆因為工作的關係,耽誤了大事。」
「怎麼可能呢,我爸和我媽當初比咱倆還忙呢,不是照樣生了我跟我弟?」
我說著話呢,姓凌這廝就開始耐不住把手探進我的睡里,開始手腳了,我被他弄的有點,「咱倆都抓時間,給媽抱個孫子,省得擔心。」
凌霄宇揚壞笑,「巧了,我也是這麼想的。」
有了這份心思,健康的我倆比劃了幾天,在我們結婚頭一年就要了孩子,我媽還嗔我,「年紀輕輕的著急要什麼孩子,多二人世界啊。」
我嘿嘿傻笑,心道要了孩子之後,才能更好地二人世界呢。
懷孕的確是件累人的事,但是如果每天除了吃香喝辣就是買買買,那似乎也不是那麼累了,那段時間,曉笙幾乎陪我逛遍了整個京城。
家裏服堆了山,婆婆也沒有說我什麼,因為我一直跟講醫院的一些案例,現在好多孕婦都因為懷孕期間心不好,坐不穩胎,保不住孩子。
婆婆聽后嚇得要命,要我一定要保持良好而愉悅的心,想幹嘛就幹嘛,還時不時讓凌霄宇哄哄我,我想吃什麼就打發人去給我買。
連我媽都說,「你真是命好,攤上了這麼好的婆婆。」
我指了指腦袋,「這都是智慧。」
我媽也是個不謙虛的,「那要這麼說,我也有智慧的,因為我和我婆婆關係也的不錯。」
父親和凌霄宇在一旁不服氣地表示,明明是他們這個中間紐帶做的到位,才避免了家中婆媳大戰的發生,一切都能夠和平相。
後來我和母親一致認為,還是命好。
畢竟這個世界上不好伺候的婆婆多了去了,攤上了不也是那麼回事麼,日子總得自己去過才知道個中心酸滋味,有苦就有甜,多品品也好。
不過懷孕后,我還是有一些變化的,除了材變得圓潤了之外,依凌霄宇的話說,就是——「凌太太脾氣見漲啊。」
確實,我仗著肚子裏的孩子,恃寵而驕,天天跟太后老佛爺似的。
「老公,我想吃小籠包,你出去給我買~」
「凌霄宇,我想吃醬香肘子了,給我買去!」
「小凌子,幫我把西瓜拿過來,還有核桃……你居然讓我自己砸?有讓孕婦手的嗎?你就不怕我傷著你兒子?快點,給我砸核桃!」
凌霄宇每每都想反抗一下,然後沒等我收拾他,父親母親和婆婆相繼出現,三座大山將他無鎮,實慘。
他哭無淚,一邊喂我一邊嘆氣,「我已經能夠想像到以後我在這家中的地位了。」
離預產期還有幾天,我就住進了醫院待產。
生產這一天還是出了點小小的波折,本來我想出息一回,不用刀直接順產,沒想到臍帶繞頸,為了保險起見還是選擇了剖腹產。
我那調皮兒子,就在醫生的刀下,呱呱墜地了。
兒子生下來當天,我就覺得我失寵了。
父親母親、小七叔文茵、還有二師哥、曉煜舅舅他們聞訊都趕來看孩子,把病房的滿滿當當,圍著孩子目都不捨得移開,「這孩子真漂亮哎~」
真不是我吹,我都不知道我怎麼生的,在醫院也見過不剛出生的嬰兒,可沒一個能有我家這個這麼漂亮,皮白皙,睫又卷又長。
易恩看到的第一眼,激壞了,「姐,你這生了個姑娘啊!太好了,我終於有外甥了!」
我剛生產完還有點虛弱,白眼都懶得翻,「你掀開被子看看,帶不帶把。」
易恩掀開被子一瞧,驚訝道:「天,居然是個帶把的!」
我兒子可能也鄙視他舅舅,小一撅吐了他一臉口水,跟個小金魚似的吐泡泡。
眼看眾人都圍著孩子,我朝凌霄宇委屈地眨眨眼睛,「我失寵了。」
「怎麼會。」凌霄宇湊在我耳邊,悄悄地說,「在我心裏,你最重要,誰也比不上你。在你心裏,我也是最重要的,對吧?」
他一臉自信地看著我,我一本正經地搖頭,「那倒沒有,還是我兒子重要。」
凌霄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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