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年時的夢嗎？像朵永遠不凋零的花，陪我度過那風吹雨打，看世事無常，看滄桑變化……”

嶽一翎裏噴著濃重的酒氣，在深夜的馬路上歪歪扭扭的走著。

施秦和溫東霓一左一右扶著他，都被他甩開。

嶽一翎唱完一首歌後，仰頭向天，用盡全力氣嘶吼道：“爸，你到底在哪兒啊？長風已經被我買回來了，陷害你的那幾個混蛋也全被我弄死了，隻要你回來，我會給你最好的生活，再不用你勞了。嗚嗚……”

說到最後，嶽一翎已經泣不聲，淚水沿著他的臉頰滴落，夏夜的風帶著白天殘存的暑氣撲打在臉上，有一種漉漉的覺。天，要下雨了嗎？

不知為什麽，看到嶽一翎哭，溫東霓的鼻子一酸，眼淚瑟瑟而落。從來沒見過嶽一翎哭，也沒聽他說過家裏的事。

原來無所不能的他也會落淚，也會傷心，也會酒醉，也會在深夜的大街上喊撒酒瘋。

“小嶽，我們送你回家吧！”去淚水，溫的架起他的胳膊。

“我不回家，我爸也不在家，我回去幹嘛！”嶽一翎再次甩開。

“我顛顛又倒倒，好比浪濤，有萬種的委屈，付之一笑……”嶽一翎繼續扯著嗓子唱著跑調跑到太平洋裏的歌。

“東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不肯回家，都這麽晚了，我們把他送到我家裏湊合一宿吧！”施秦很是無奈，萬萬沒想到以前千杯不醉的嶽一翎竟然一瓶白酒沒喝完就醉這樣，當場開噴，吐了林翡新買的子滿滿都是嘔吐，氣的小姑娘當場就哭了，幹淨的差點當街把子下來奔，被施秦和溫東霓勸回了家。

“也隻能這樣了。”溫東霓也沒有別的好辦法，明天還要去外地出差見客戶，再這麽拖下去，天都亮了。

二合力連哄帶騙，把嶽一翎塞進出租車，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架到施秦家裏。

“施秦，你自己真的行嗎？要不要我留在這裏陪你照顧他。”溫東霓有些不放心。

“沒關係，你明天不是還要出差嗎？趕回家休息吧！別再耽誤了飛機。”

施秦把溫東霓送出了門。回來後一眼就看到了嶽一翎倒在香噴噴的床上，四仰八叉的呼呼大睡。

有輕微潔癖的施秦暗咬銀牙，屏住呼吸又出了一大汗才把嶽一翎的外外下來，打了一盆溫水，給嶽一翎洗了全。期間施秦數次失神，嶽一翎健的魄讓浮想聯翩。

一年前那個夜晚，喝多的人是自己，酒麻醉過的寂寞是寸草不生的荒野，獨自一人在這個喧囂的大城市打工生活帶來的荒涼讓鬼使神差說出那句今晚別走了，這個溫良如玉，一樣的大男孩不為所，轉離去。

就是那次拒絕讓牢牢記住了他的名字，他的善良與堅持。他的一次退步反而走進了的心裏。

真丟臉啊！

施秦用手輕發燙的臉，不知是酒的作用還是愧難當，臉紅的嚇人。

施秦俯，細細打量著這張無數次出現在夢中的臉，歎了口氣後，一個了無痕跡的輕吻印在他的額頭上。

如果他還在問道，我或許還會嚐試努力一次。可是現在知道了他的真實份，兩人的距離猶如天上地下，他已經站在了青雲之端，而我，隻能站在地麵上仰視他。

腦海中一閃而過的是木青鳶那絕的容，施秦更是黯然神傷。我拿什麽來和那個得讓人嫉妒的子相比？算了，有些事埋在心底就好。

施秦撿起嶽一翎散落在地上的，去衛生間細細洗好，掛在臺上。七月京城的氣溫可以讓這些服一夜就晾幹，可是我心裏的冷呢？什麽時候才會晾幹。

施秦衝了個澡，再回到臥室，嶽一翎依然睡得香甜，他像個嬰兒一樣牢牢占據著雙人床的一邊。

施秦小心翼翼的在他邊躺好，聽著他的心跳聲，著他灼熱的呼吸。施秦心滿意足的閉上了眼睛。

快到天明時，施秦被一聲驚呼弄醒，勉強睜開眼睛，映眼簾的是嶽一翎呼呼著氣，跪坐在床上，眼睛裏像是有兩團跳的黑火焰。

“一翎，你醒了？幾點了？你了嗎？我去給你做早飯吃。”施秦剛想起，卻被嶽一翎一聲斷喝嚇得睡意瞬間消失。

“你快走，快走！”嶽一翎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喊出來的。

他怎麽了？睡了一覺就像換了個人似的，不，簡直就像一頭噬人的野。難道他還沒醒酒？

施秦害怕了，戰戰兢兢用手搭在嶽一翎的額頭上，“小嶽，你不舒服了嗎？”

兩人接的一瞬間，嶽一翎渾一震，就像電一般，一個翻滾落到床下。

施秦急忙下地把他扶起，關切的問道：“小嶽，你到底怎麽了？是不是昨天酒喝得太多了，要不我陪你去醫院吧？”

施秦突然停住口，發現嶽一翎的皮泛出了暗紅，溫升高，從他鼻端呼出的氣像是開水冒出的熱氣，一下下打在的臉上。

“你不要嚇我？”下一句還沒來得及說，嶽一翎突然抓住的肩膀，哢的一聲，質睡的肩帶在嶽一翎手中猶如一張白紙，輕鬆的撕開。

這次施秦是真的害怕了。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力氣，力一推，離了嶽一翎，接連後退。

施秦眼中湧出淚滴，“小嶽，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我瞎了眼了，以前看錯了你。”

嶽一翎似乎在抵抗著什麽，臉部異常猙獰，他咬牙切齒說道：“剛才讓你走你不走，現在想走你也走不了了。”

不見他有什麽作，輕輕一手，施秦就如同被牽引一般，自飛回到嶽一翎的懷中。

施秦全的力氣都消失了，隻能屈辱的閉上眼睛，兩顆明的淚珠從眼角滾落。

不多時，房間裏傳出重的息聲。

此時，灑遍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