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前兩日的石亭那裡,心月已然立在那裡等著了。見溫明棠過去,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到:“怎的這般磨蹭?”
溫明棠看向沒事尋事的心月,淡淡道:“我一收到消息便立時放下手裡的事過來了,不曾耽擱。”
回以的,是心月的一聲冷哼,開口道:“半個時辰後,你代膳房的送茶宮婢去乾元殿送份茶點。”
溫明棠看著,問道:“茶點裡沒下什麼藥吧!”
問的這般直白……心月臉一沉,了脣,似是想說什麼,到最後卻還是什麼都未說,大抵是不想與多費口舌,只冷著臉,道了聲:“沒有。”而後,又斜睨了一眼,道,“你送完茶點之後,我今日便讓趙司膳出宮。”
溫明棠盯著面上的神認真打量了片刻之後,笑了笑,道了聲“好”。
同心月見完,溫明棠又回到了一片狼籍的小廚房,同心月說話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兩個方纔被炸裂的湯圓嚇的在牆角的宮婢已然將案面上的油花乾淨了,顯然素日裡便是個勤快的。
此時見溫明棠回來,忙問溫明棠:“溫師傅可是要去忙了?”
“還有半個時辰。”溫明棠說著,看向已被兩人收拾乾淨的案面,想了想,道,“尚且來得及,倒是可以先將這炸湯圓最重要的裹做了。”
“裹是何?”兩個宮婢聞言,收拾廚房的手一頓,面上滿是不解。。
溫明棠笑了笑,只將一旁早上自膳房端來的幹饅頭拿了過來,一面剝饅頭皮,一面道:“油鍋炸之前,須得在湯圓表面裹一層蛋同饅頭屑做的裹,而後再油鍋,這油溫不得過高,待炸至定型,便需立時撈出來。如此……方可這炸湯圓不四分五裂飛濺出來。”
聽到“四分五裂飛濺出來”這句話,兩個宮婢憨笑了兩聲,這裹蛋什麼的倒是不難想象,只是這饅頭屑做的裹還是頭一回聽聞,遂對視了一眼,放下手裡正在做的事,認真看溫明棠做起了這所謂的裹。
炸湯圓這一吃食放到現代需在其表面裹上一層面包糠,當然,大榮是沒有面包糠這等什的。是以溫明棠便打算用饅頭屑來做麪包糠。將剝了表面一層皮的饅頭切小丁之後放鍋中,不放油迅速翻炒起來,待得將饅頭丁中的水分烘乾之後,再次盛出,倒早已攤開的紗布中,而後將紗布包裹起來,隔著紗布,用搟麪杖將其碾碎,便得到了一份自制的“麪包糠”。
“此名喚麪包……哦不,饅頭糠,”溫明棠將做好的饅頭糠倒罐中,對兩個宮婢說道,“所有捻頭事,外裹蛋再在這饅頭糠裡滾一圈再油鍋,便能使其表皮變得格外脆,味道香濃,口很是獨特。”
兩個宮婢牢牢記下了這最重要的一步,點了點頭。
便在此時,皇后邊的心腹宮人過來了。
溫明棠洗罷手後,跟著宮人去見了皇后。
一番見禮過後,皇后便開口了:“溫師傅,方纔乾元殿那裡來人說要一份特製的桂花龍井茶,此茶泡起來需費些功夫,是以方纔未給,眼下茶水泡好了,不知溫師傅可否替本宮走一趟,將茶水送與乾元殿的客人?”
聽到這裡,溫明棠忍不住挑了下眉。
見沒有立刻應下,皇后也有些意外,沉了片刻,待要開口,便聽溫明棠開口說道:“不敢瞞皇后娘娘,方纔那位靜太妃跟前的紅人心月來了一趟,令我送份茶點與乾元殿的客人,道送完茶點之後,便允趙司膳出宮,此事還來不及對娘娘提及,倒是不想,娘娘也要令我去一趟乾元殿……”
沒有瞞皇后,人在皇后宮裡,心月過來還是皇后的人報的信,即便同心月說話時皇后宮中的侍衛離得遠,可……溫明棠不覺得此時是該瞞的時候,倒不如和盤托出,突出一個“誠”字。
人最忌搖擺不定,該誠時不誠,該瞞時不瞞。
靜太妃、心月那裡是要對下手的,顯然是該瞞的,如此……皇后這裡,自然是該誠的。這不止是信任林斐的緣故,也是溫明棠不覺得這位靈慧的皇后會心甘願的放任靜太妃手到自己的地方來。
見溫明棠將此事說了出來,皇后瞭然,沉思了片刻之後,將手頭砌好的茶水往前推了推,道:“如此……你便帶上茶水、點心,去見一見乾元殿的……靖國公。”
溫明棠既和盤托出了,皇后也未再瞞著,擡手揮退了左右之後,對溫明棠說道:“本宮同陛下對當年溫玄策一案有些尚不清楚,不過,人相爭之時,往往也是最不設防之時。”
原本還繞一繞彎子的,眼下,既是個爽快人,皇后自也開口說明了用意。
溫明棠瞭然:原來送茶是要去激一激靖國公。
這是皇后的用意,卻不知心月那裡是何用意?雖心月說茶點沒毒,可溫明棠留了個心眼,還是帶著那份茶點繞了繞路,請皇后邊那位頗懂醫的心腹宮人查驗了一番,確定確實無毒之後,才帶著茶水同點心去往乾元殿。
……
皇后同靜太妃那裡既同時送了東西,乾元殿那裡自然早被安排的看不到一個侍衛,這形……走至乾元殿前的溫明棠只覺得有些莫名的稽,定了定神,端著茶水同點心,推開了虛掩的殿門。
待到殿的一幕出現在自己眼前時,饒是一向自詡也算鎮定的溫明棠手中一記哆嗦,那份來自不同方向的茶水同點心同時落了地。
落地的茶盞、瓷碟碎裂聲驚醒了殿中原本正坐在榻上撐著下打瞌睡的靖國公,他擡眼,向聲音的來源去,待看到出現在殿外的溫明棠時,利眉一擰,正要說話,卻見那廂彷佛嚇懵了一般的溫明棠手哆哆嗦嗦的指向他的後,捂脣發出了一聲驚。
這一聲驚讓靖國公本能的轉向指向的方向去,待看到一張青紫吐舌的臉時,臉頓變,驚呼了出來:“常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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