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姨娘還在狡辯,“我若是不為長西爭取,他有個康健的,卻只能當庶子,永遠都沒翻之日,那有什麼好的?長西要是知道,非但不會怪我,還會激我這個當娘的,冒著生命危險,替他做下的決定!”
事都已經到這種地步了,莊姨娘居然還在想著狡辯。
定遠侯拿起手邊茶杯,狠狠向砸去,“都到現在了,你居然還不思悔改。早知道當初,我就不該娶你進門,也不會有今天。”
莊姨娘沒有防備,被砸中額頭,額間鮮直流。
聽到定遠侯后悔傷了心,大一聲撲上去,和定遠侯扭打在一起。
此時,門外卻響起丫鬟們的尖聲。
“世子,世子您怎麼了?”
兩人顧不上生氣,急忙推開門出去,就看見余長西臉蒼白暈倒在地。
兩個丫鬟蹲在地上扶著他,滿臉的驚恐,余長西邊還殘留著一道淡淡的跡。
任誰被病痛糾纏了半輩子,得知因為自己親娘的一己私,而奪去自己與正常人一樣生活的機會都沒辦法接。
世上沒有不風的墻,莊姨娘既然做了這種事,就不能指能藏一輩子。
……
定遠侯府一鍋粥的同時,沈清這邊也迎來了兗州來的客人。
前陣子派人去接海哥和沈文榮兩家人,兩人并沒有立刻來京城,而是告訴沈清等他們安排好了家里的事再來。
沈清也不是黑心老板,何況時間算不上,也就同意了。
眼看馬上要夏,沈文榮終于跟著海哥來了京城。
沈清已經提前安排人給兩人找好了住,院子不大,但勝在清靜。周圍環境不錯,一家子住著最是舒服。
這回到京城,沈倩倩明顯比之前白了一點,第二回再見到沈清,也比上回放得開一點。
沈清帶著張秀娥、春柳去看們,就和劉金桂坐在一邊,好奇地問起沈蓮蓮的事。
“清清姐,咋回事?我們上回來京城,蓮蓮姐和大伯娘不還風得很。怎麼突然聽說大伯娘被流放了,蓮蓮姐也跟著那個李大人回肅州去了?”
其實沈倩倩一家上回來京城,朱婉寧就已經出事了,只不過他們消息不靈通,不知道此事罷了。
沈清和們簡單講了一通,朱婉寧被流放對李照的影響,“若是豫王正得勢,那倒還沒什麼。但現在豫王自己尚且自難保,李照這種豫王的爪牙,自然不可能一直留在京城。”
母倆雖然不大懂朝堂上的事,但沈清都已經講得如此通俗易懂了,二人也都大概懂了一些。
這和以前鄉下的混子沒什麼不一樣,府不想管的時候,那些個小弟還能跟著混混頭子分一杯羹。可混混頭子一沒,底下的人自然也就散了。
“蓮蓮姐真不知道咋的,要是還跟著許子明,現在也是個夫人了。許子明對也算有,咋可能像李照一樣,死都要把攥在手心里。”沈倩倩別的不懂,看沈蓮蓮和李照的關系倒還徹,應該都是劉金桂教的。
劉金桂也在一旁點點頭,“大嫂為自己爭了一輩子,到頭來還是被流放了。還不如不爭呢,在鄉下安安樂樂地過一輩子多好?咱們云來村論起來,可不一定比州府那些平頭百姓過得差。”
也就是沈文榮和劉金桂當年做了太多蠢事,夫妻二人都不好意思留在村里沾,這才決定繼續跟著海哥。
沈清一聽,劉金桂這還不知道朱婉寧的下場,和張秀娥對視了一眼。
最終,還是張秀娥把事告訴了劉金桂,“金桂,朱婉寧到了崖州沒多久就沒了,就埋在崖州關押流放犯人的那片墳地里。”
“這……”劉金桂都嚇了一跳,半晌回過神來,才嘆了口氣,“也是活該,做了太多虧心事,該有這報應!”
沈文榮和海哥來到京城,南北商行的貨也早就準備好。
兩人休息了幾日,便已經做好了出海的打算。
魯四海的媳婦兒打算帶著兒子一起,一家人一起領著商隊去落日國。
沈文榮這邊則不一樣,沈倩倩到了嫁人的年紀,這好不容易來了京城,劉金桂要留下來替一戶好人家嫁過去。沈金寶也正是讀書的年紀,耽擱了兩年,如今想重新上學,確實不方便跟著沈文榮遠洋航行。
而李元治那邊,不知道顧含章是怎麼和皇帝說的,皇帝居然同意讓李元治做了去落日國的使臣。
但這使臣自然不是李元治一人,還有鴻臚寺的兩名大臣。落日國與大齊建后,兩人便一直在學落日國語,李元治雖然不懂落日國的語言,但等他上船之后,正好可以跟其余兩人學一學。
青京號第一次航行,沈清特地帶著南北商行眾人,去給他們送行。
前一天晚上特地在滄州港附近最好的酒樓,給船上一干人員訂了最好的酒菜。
沒想到,第二天到滄州港送行,沈清才發現季文彬也來了,在開船前一刻急匆匆下了馬車。
舷梯都快要撤下了,季文彬大步跑了上去,沈文榮見狀趕走到船邊,“二哥,你怎麼來了?”
“我昨日本來就想來,可太學有事耽擱了一天。昨天夜里回了府,就趕讓人送我過來。”季文彬道,“文榮,你放心去吧。金桂和兩個孩子那邊,我會替你照顧的。金寶的書院已經找好了,再給倩倩個好夫君,等你回來就可以抱外孫了。”
沈文榮道:“那不,親還是得我在才能的。”
季文彬聽到這話,不由有些發酸,他自己閨親,他都沒看著呢。
不過,他還是答應了沈文榮的要求。
兄弟二人沉默了一會兒,季文彬最終還是開口問道:“沈文博在磁州,你也來了京城,那你們家老太太呢?”
沈文榮眼眶紅了紅,說道:“和爹埋在一起呢,皇后娘娘病愈,皇上大赦天下。娘從牢里出來,回到家里沒多久,聽說大嫂拿著的銀子在磁州掙了不錢,拿著錢跟著蓮蓮改嫁給李照。一時想不開,金桂第二天去找不見人,找到村口就發現娘想不開,吊死在村口的大樹上了。到最后,心里還是只有錢和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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