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寧見慌了才坐下來,楊芙嚇得站起躬親自給倒了杯茶。
“大嫂,你教教我吧,孩子本來就跟我不親,我一頓罵,孩子又回去了,我錯了,你可不能不管我呀。”
楊芙低頭賠不是,在心里,婆家公婆都好哄,但最親近也讓心服口服且敬服依靠的人就只有林寧,不是丈夫也不是兒子,而是林寧,才是讓佩服能依靠一輩子的人。
林寧喝了口茶,放下茶盞,瞪一眼,“你偏聽偏信,不問青紅皂白就訓孩子,肯定有人在你耳邊嘀咕了吧。”
楊芙低頭不說話,臉通紅。
林寧能撐起整個蕭府,陪丈夫外放多年,已經不是昔日的那個小姑娘了,早就歷練為真正明察秋毫,眼明心亮的夫人。
“你呀,我說你什麼好呢,你知道誰是親疏遠近麼,本來淳哥就不是在你邊長大的,就需要時間去親近聯絡,你可倒好,聽別人攛掇,我說的話你都當耳旁風了,我三天不敲打你,你尾就翹上天了。”
林寧訓楊芙像訓兒子一樣的,對柳氏也是這樣的。
楊芙低著頭一句話都不敢回。
出了門也是正經風的太太,但惟獨在林寧面前擺不起譜來,連禮哥炎哥在長嫂面前都要低頭挨訓,不敢犟的。
“我錯了,我……我是怕孩子學歪了,心里一著急,你也知道我這脾氣火急火燎的。”
“我不懷疑你對孩子的真心,可你不該用這樣的態度對待孩子,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問都不問上來就是一頓訓,你這態度也不是一個公正公平的家長作風吧。”
林寧著認真地和說話。
“是。”
“我不要求你絕對公平,其實我自己也沒做到,四個孩子,我還是忽略了淮哥,他排在中間,正好是我們夫妻外放那些年最困難的時候。
可你不能偏得太過了,你這樣就讓孩子和你離心了,該有的照顧和關心要給,我和你說過不止一次了,大是大非和原則問題一定要公平。
例如你陪嫁的分配,兄弟間的對錯總要有個公平的判決,遇事要先審查清楚明白才好斷案,滴水穿石,你真的用了心淳哥能覺不到麼。”
“大嫂,我錯了。”
楊芙急得紅了眼睛。
“我跟淳哥說你們外放多年很辛苦,經歷風刀霜劍不容易,你可倒好,我這些都白說了。孩子滿腔真心對你,你怎麼能這樣呢,好歹多問一句,也不至于冷了孩子的心。”
楊芙聽了林寧的話很愧地低下頭。
“論教孩子,你可不如三叔和三嬸啊,別看二老大字都不認識幾個,可上是端正的,從來沒把你兒子教歪過,更是沒說過你一句不好,里外都是說你不容易讓孩子們諒你們的辛苦,這一點上你公婆做得可比你好。”
“我知道。”
“是誰跟你耳邊嘀咕小話了。”
林寧板了臉。
玉蘭出個腦袋,“是娘跟前的玲玉,二等提上來的,伺候有年頭了。”
“你進來說話。”
“大伯母,就是玲玉攛掇小話,我都親眼見過了。”
“為什麼要這麼做?”
林寧不會偏聽偏信,要追究到底。
“玲玉本來是說給爺的通房丫頭,被您給攔下來了。”
“那和淳哥有啥關系。”
“因為妹妹本來可以跟著淳哥邊伺候的,淳哥沒看上,說了句笨得要命,就被送去莊子上了,大概是嫉妒吧。往爺跟前湊了幾次了,還被我家爺訓了一頓,好像被淳哥在書房嘲笑了一通。”
玉蘭和翰哥夫妻很恩,楊芙對兒媳婦也很好,從不為難也不管夫妻閑事,玉蘭對淳哥也很護,看著小丫頭攛掇婆母兌小叔子,心里有點不忍。
林寧斜眼看了楊芙一眼,“這些你不知道?”
楊芙搖搖頭,“我真的不知道這些。”
“娘,我上次就和單獨和您說了,把靈玉早點嫁了算了,爺不喜歡,您也沒在意。”
玉蘭不好意思和婆婆說得太明白,畢竟是婆婆跟前的丫頭,這個兒媳婦也不好手那麼長呀。
“哎呦喂!你和我明說呀,我沒聽明白。”
楊芙一拍腦門,無奈極了。
“是你太笨,咋了,有了兒媳婦你都不用腦子想事了,讓一個丫頭把你給擺布了,還想擺布兄弟倆呢。”
林寧氣得狠狠瞪了眼楊芙。
“去,讓管家把靈玉全家一個不,全部發賣去西北。他家是你陪嫁麼?”
“是,爹娘都是陪嫁。”
“去跟親家說一聲,這樣得容不下了。”
林寧不常發脾氣,不代表沒手段,該狠辣的時候也絕不會手。
“那我去找管家。”
“玉蘭這件事你做得好,維護了爺們和小叔子。
芙兒你該賞你兒媳婦,你沒白疼這孩子,再耽擱一段時間,你和淳哥就沒法修復了,誰損失最大,你心里要明白。”
“是,大嫂我知道錯了。”
楊芙也不面子,當著晚輩的面也敢認錯。
“大伯母,不能怪我母親,母親是真心疼小叔子,那個丫頭利用母親的脾氣容易著急的格,老說些是似而非的話挑撥。”
玉蘭趕幫襯婆母說話。
“這只是一個方面,自己懈怠了。玉蘭,你去把靈玉理掉,再跟淳哥仔細說一說,你去辦吧。”
“是。”
“玉蘭,你可幫我說幾句好話啊。”
楊芙沒什麼心眼,大大咧咧的格,急脾氣,你對好,就認你一輩子,一輩子把你當親人信任。
“娘你放心,包在我上了。”
玉蘭笑著走了。
“我庫房還有一本孤本字帖,你讓人送去給玉蘭,再填一副棋盤,上回杭州送的白玉黑翡翠棋子也一并送去,說我們老了,有疏忽的時候,關鍵時候還得是一家人團結,是嫂子以后心的地方多。”
林寧會說話,商高,替楊芙瞄補上。
“是,奴才記下了,這就去辦。”
代了這些,林寧才狠狠瞪了眼楊芙,楊芙像個孩子一樣站在那低著頭,低眉順眼地挨訓。
“給你三日時間,把你跟前的仆人都給我查一遍,包括你的陪嫁仆人,有沒有二心的,都給我查清楚。算了我的也查一查,去把管家來。”
林寧從靈玉上看到了積年存在的問題,認為有年頭沒有認真敲打過仆人了,確實家里老仆人一代代的也開始多了起來,人多就是非多,這也是難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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