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

側室柳氏、大房趙氏、二房周氏聚在主廳，楊老太坐在首座，臉有些難看。

除了柳氏，其他兩人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面面相覷。

這事還是早半柱香時，柳氏過來告訴楊老太太的，最近一直讓院中的人注意南莊的靜，一直沒有收獲。

沒想到，早上下人忽然來告訴，南莊鬧出一些事，楊巧月當街和人打起來，立即就跑來告狀。

這才有了眼下這一出。

呂氏這會才從東夕院過來，原本以為楊老太太過來是問讓柳氏教兒的事。

看到屋大嫂二嫂都在，心知不是此事，屋氣氛凝重，莫名有些不安。

先后朝楊老太太、趙氏、周氏福了福：“母親，大嫂、二嫂。”

楊老太輕輕恩了聲，讓先座。

自從上次楊巧月在餐桌鬧座次的事，至明面上，柳氏不敢再僭越，楊老太也有了分寸。

呂氏坐下，柳氏隨即起對福：“柳氏見過大夫人。”

大家都有些意外，這個柳氏可沒這麼規矩過，今天倒是轉了。

呂氏臉蒼白，勉強出一抹笑容，客氣讓快坐。

屋再次陷安靜，大家都沒有問老夫人什麼事，安靜等著。

楊老太太終于開口：“巧月還沒有回來嗎？”

呂氏心里咯噔一下，難道大家聚在這里，是兒又出了什麼事？臉一下張起來。

不一會兒，屋外有了靜，楊巧月三人回來。

在去主廳時，木恩恩本想跟著一起過去，楊巧月讓回客房去，不用跟著一起，免得被針對。

鬧再大還是楊家的嫡，木恩恩不同，怕這些人奈何不得自己就遷怒于。

楊穆忠也覺得不用跟過去，他去就行了，并且保證不會讓七妹責罰的，錯不在。

木恩恩這才應下，沒有跟去，覺得應當一起承擔，又怕連累楊巧月。

楊巧月和楊穆忠來到屋，看到幾房夫人和楊老太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

“巧月見過祖母、母親、大伯母、二伯母、姨娘。”楊巧月福了福。

呂氏見兒并沒有傷，臉上張的神緩和下來。

“祖母，不知匆忙巧月回府，是出了什麼急事嗎？”楊巧月率先問道。

楊老太怕柳氏說的有出，沒有一上來就發難，緩緩說道：“月兒，早上你莊子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楊穆忠皺了皺眉頭，果然是這事兒。

楊巧月并未瞞：“是的，祖母消息靈通。早上南莊來了一群不速之客，惹是生非，現在已經沒事了。”

呂氏、趙氏、周氏顯然不知，面詫異，柳氏卻眉頭皺，竟然將當街打架斗毆的事輕描淡寫。

楊老太聽到沒事了，嚴肅的神緩和下來。

柳氏怎麼能讓這事就這麼揭過，故作關心：“聽說大姑娘還和對方打了起來，沒傷吧？要是閨中人傷了容貌，以后找人家可就麻煩了。”

剛緩和下來的氣氛一下張起來，周氏看向兒子：“你們還打架了？”

楊穆忠朝母親搖搖頭，示意無大礙，他可不想心思淺的母親這時候順著別人的話被利用。

趙氏見狀，生怕不夠熱鬧，在一旁拱火：“最近縣城不時有關于大姑娘的流傳，我偶爾聽了兩，真得注意了。雖然年紀還小，但你是楊家嫡，會影響其他妹妹以后找人家的。”

楊巧月笑了聲：“大伯母，這只會影響幾個妹妹找人家嗎？說不得還會影響哥哥們娶良嫂，影響母親娘家的表兄弟表姐妹們，還有幾位伯母的娘家，還有姑姑、姨娘家的事。”

趙氏怎麼可能聽不出這是諷刺小題大作，一臉不悅：“月兒兩年不見，倒是愈發伶牙俐齒，或許大伯母有些夸張，但流言一直都在，難不任由聽之任之？”

“如此，我倒想聽聽是什麼流言，我怎麼沒聽到，還請大伯母說清，不要模棱兩可。”

柳氏看著趙氏先冒出頭給楊巧月發難，自然是樂意看見的。

楊老太也沒有打斷。

呂氏臉有些難看，這不是大家都在針對巧月嗎？子弱，想開口也不進去話，只能忍著。

趙氏有些暗自后悔出頭，覺被柳氏的話帶偏了，只能著頭皮說道：“說楊家拋頭面，沒有禮教。小子買什麼莊子，子就該恪守禮數，待字閨中，到了年紀嫁人相夫教子。”

楊巧月聽話聽音，立即知道趙氏對的針對從哪來了，是因為小小年紀都有莊子，而大房無后，一直也沒有自己的產業，嫉妒心驅使。

“流言，在京師府一直都未斷過，有比這更甚的，大伯母似乎從未提過，不知這次為何關心起我的流言來。”

趙氏心有偏私，急忙想爭辯幾句。

楊巧月沒給說話的機會，繼續說道：“多謝大伯母心，莊子之事祖母之前就已經說過，我無需再解釋。至于那些流言，大伯母若是能替大侄全部清除，侄激不盡。從京師到縣城，哪里沒有長舌之人，哪家有名的閨秀沒被置喙幾句。難不別人說一句，我們就要改一下。那如果有一天別人說我們活著是罪，是不是該去死？”

趙氏被說得愣住，“你這是在換概念，我說的是你為嫡拋頭面，給家里其他姑娘帶去為難。”

“這樣呀！侄之前也偶爾聽過一些關于大伯母的流言，我也說說，希大伯母勿怪。人說楊家大房這些年一直無后，是大伯母煞氣太甚。將來會影響其他房小輩香火傳續，對哥哥妹妹們找人家肯定有影響。難道祖母應當聽信謠言，讓大伯依著流言休了大伯母嗎？”

轟！語出驚人。

屋一片寂靜，趙氏被氣得臉憋紅，自然知道這些年一直被人詬病，流言只有比這更難聽的。但被一個小輩當眾說出來，實在難堪。

楊老太也被嚇了一跳，雖然知道孫所說沒有夸大，還是喝道：“住口，越說越沒邊了。”

呂氏同樣被兒的話嚇到，這些年大家在大房面前都會刻意不提孩子的事，在意他們的。對于這些流言心里清楚，卻都沒有指責過什麼。

楊巧月的話卻沒錯，同樣是流言，大房最不該借流言的事來責備。

但大家還是驚到了，就是柳氏都有些頭，看著楊巧月毫不避諱的模樣，生怕給自己說出什麼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