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一次,那雙眼睛里頭,是沒有冷的。
不像是在的像上那樣,那雙眼睛雖然是看著我的,可卻讓我覺到了難得的溫暖。沒有寒,也不似那種從地獄里走出的覺。那雙眼睛……似乎是我最悉的伙伴!
我從未有過這種覺,也確定我從未見過這樣的一雙眼睛。
可就是悉,悉的仿佛是我與生俱來就和這雙眼睛有著某種聯系一般!那眼睛中的溫和和悲憫,讓我的心里那所有不安也都安定了下來,至此再也沒有了任何疑慮,仿佛是那雙眼睛在指引著我,將我緩緩走上了眼前的這條青的石板路上——
我知道這是在“夢中”,所以本來就并不曾期待過一切都按照現實的模樣而來。
但是當我踏上那條石板路的時候,我卻清楚地聽到了自己的腳步聲。就和現實生活中的鞋子踏在石板路上那清脆的聲音沒有什麼不同,而腳下的路,也是堅實地就在我的腳下的。
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開始有些不太懂得,我腳下的這條路,到底是“夢里”虛無存在的,還是我真的踩著這麼一條路。一直到當我開始移我的腳步,而我的腦海里卻不停閃過我這二十二年來的經歷的時候,我方才能確定,我現在“夢中”。
之前只覺得,這條路很長很長。即便是在盡頭有著什麼,那也是我不敢去的。
而如今真的走上了這條路,我方才知道,其實這條路并不長。我人生的二十二年在和條路上,仿佛也只是一閃而過的時間。那雙眼睛就在路的盡頭等著我,等著……迎接我。
和我想象中的不同,我本以為走到了這路的盡頭,就會和那雙眼睛對視。然后我會聽到什麼,會看到什麼,都是由那雙眼睛主宰。
可我沒想到,當我快要走到路的盡頭的時候,那雙眼睛居然閉上了!而腳下青的石板路上的煙氣也停止,而后升騰。明明是灰的煙氣,可當它們升騰起來的時候,卻一點點地變了比這石板路還要再鮮艷一些的青。好像是……那盞冥燈里頭火焰的一樣。
這青就縈繞在我的周圍,仿佛在和我玩鬧似的。
當我的腦海里想到那盞冥燈的時候,我的眼前仿佛突然就明亮了起來!
我看到了我自己,跪在廳中的我自己。被所有人圍繞在中間,而那盞冥燈也在我的眼前。可冥燈之中已經沒有了跳躍著的火焰,反而那火焰竟然像是真的有生命似的,在這廳中旋轉環繞。
繞著繞著,就在大伯期待的眼神之中,在所有人驚詫的木棺之中,繞到了我的肩頭!
那是我肩頭的火焰曾經快要熄滅的地方,這冥燈之中的青火焰,卻像是知道一般,竟然盤旋在我的右肩之上,仿佛在修補著我那盞已經微弱的火,最終定格在了我的肩頭!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腦海里出現這個疑問的時候,眼前的石板路、青的煙霧、還有那雙已經閉上的眼睛,卻在一瞬間就消失了!
我仿佛一下子就被抓回了現實之中,睜開眼的時候,我卻看到大伯別的像是豬肝一樣青紫的臉就在我的面前。他的眼中帶著復雜的芒,看著我睜開了眼,連語氣似乎都和往日不大一樣了:“你……是什麼覺?”
什麼……什麼覺?
大伯這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我都有些蒙了。我還是不由自主地轉過頭去,卻看到那本該在冥燈之中的青火焰,竟然真的趴伏在我的右肩!而一直以來,右肩的那種從骨子里發出的有些冰冷的覺,竟也消失了!
所以,方才我在“夢里”看到的,就是真實發生的。
似乎知道我還沒有從那“夢里”回過神來,大伯看著我的眼神帶了幾分了然,卻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溫和。他的目之中,甚至帶了幾分慍怒:“回答我的話,我在問你,你有什麼覺!?”
我很清楚的知道,大伯是生氣的。
但我不知他為何而生氣,卻聽得后頭姑姑的聲音,突然就響了起來:“大哥,如今凌芽是我們的家主,請你對說話的時候放尊重些!冥燈已經認主,哪怕你再不甘心,可這事兒,也改變不了了!”
冥燈已經認主?!
就是姑姑在說這話的一瞬間,我仿佛就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冥燈里頭的火焰盤旋在了我的肩頭,而姑姑又說,讓大伯對我說話放尊重些。所以今日的冥燈的確是認主了,可恐怕……認得那主子不是大伯,而是……已經被和家拋棄了二十二年的我!
這個認知讓我覺得太瘋狂了,可也是現在僅有的可能。周圍的和家人看我的目似乎都不一樣了,尤其是本來跪在我右后方的堂姐,的眼神之中甚至帶了幾分懼怕,像是在害怕我對進行“報復”。
而在姑姑說了那話之后,大伯終究還是意識到自己太過分了。雖然心有不甘,但到底,他還是對我出手來,恭恭敬敬地似乎要扶我起來:“不管怎麼樣,冥燈已經認主,你就是我們和家新一任的家主。請你……務必保護和家,救救我的母親!”
能讓大伯這個一向都驕傲的人如此低頭,其實我的心里是有一種說不出的難過的覺的。我能理解大伯的想法,能理解和家每一個人的想法。恐怕在所有人的心里,冥燈不管認了什麼人,都不該認我這個早就不算是和家人的孤兒吧!
對他們來說,實際上我是一個外來者,一個侵者。
終究,我還是對大伯低下了頭。雖然我已經為了和家的家主,可這也并非我所愿:“大伯,不必如此。既然現在事沒有轉圜的余地,那我就盡力找到。”
站起的時候,我仍舊和大伯保持著從前的距離,也仍舊尊他是我的長輩:“等救了,我就讓幫忙想辦法,讓冥燈歸原主。我本就只是來幫忙的,沒想鬧出這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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