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還沒到,戲謔的聲音已經傳到了耳邊。
來人一包裹到腳踝的黑風,頭上一頂寬檐帽,腳踩馬丁靴。
正是我的頂頭上司林業深。
他手里拿了個紅彤彤的蛇果在“咔嚓咔嚓”的咬著,目冷幽幽的落在我旁邊的蘇清淵上。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林業深的眸中似乎著幾分說不明的敵意。
“白湘,這位是?”林業深里咬著蛇果,毫不掩飾的打量著蘇清淵。
蘇清淵坐在位置上沒,神泰然,似乎在等我先說話。
我心道,這可是你惹不起的人,你最好別招他。
忘了上次挨的大子什麼滋味了嗎?
不過面上卻笑了笑,介紹道:“這是我一個朋友,被我拉來幫忙的,你不認識。”
林業深目掃過我的臉,角了:“既然是你朋友,那應該認識一下。”
說著,著沾滿水果漬的手,面帶笑意道:“你好,我林業深,是白湘的同事,也是上司。”
蘇清淵掀了掀眉,沒有手,淡淡道:“知道,聽湘湘說起過。”
“一個不近人又經常苛待的上司罷了。”
“我覺得也沒什麼好認識的。”
我捂著臉暗暗苦,蘇清淵這家伙,故意的吧!
雖然林業深這貨確實不是個東西,經常坑我,可職場有職場的生存法則,也不能就這麼當著我上司的面揭我老底啊!
林業深這人心眼小著呢,回頭肯定又要暗的給我穿小鞋。
“我不近人?”林業深也不覺得尷尬,自然把手收了回來,瞇著眼睛看著我。
我渾一哆嗦,只覺得后背涼颼颼的。
不等我開口找補,他又開口道:“白湘,你對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我這麼平易近人,和藹可親的上司,你上哪找去?”
“我要是做的有什麼不好的地方,你可以直接給我提意見的,怎麼跟別人說我壞話呢?”
還平易近人,和藹可親?!
林業深這狗東西還真好意思往自己臉上金。
我角了,尬笑:“誤會誤會,我也只是偶爾抱怨了兩句,沒有別的意思。”
“可能是我這位朋友太較真了,理解有誤。”
說著,我趕抱著蘇清淵的手臂,半拖半拽的把他從椅子上拉起來,轉移話題道:“林組長,既然你來了,那我們就別在這杵著了,趕辦正事吧。”
“也是,正事要。”林業深估計是想到了那一百萬的獎金,沒心思再找我的茬。
轉對著門外招了招手。
我看到蠻子還有另外幾個眼的面孔,大包小包的走進了起來。
全都是特調組里面實戰能力比較強的英。
看來林業深總算是靠譜了一回。
有這麼多人手在,收拾林子里的東西就簡單多了。
蠻子后背了一個半人高的登山包,里面全都是臨時收集來的砍柴刀,照明彈和浸了油的火把。
看樣子,裝備齊全的。
林業深把特調組的人都進來之后,然后目重新落在了蘇清淵的上:“不好意思,這位白湘的朋友,我們組員要簡單開個會。”
“事關機,還請無關人等先出去。”
說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大佬面沉沒說話,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我怕大佬火氣上來,跟林業深鬧翻臉,于是只好在中間說好話:“那個,組長,我這朋友也是個行。”
“這次是我專門拉著他來的,他見識廣博,給我提供了不幫助。”
“而且,夏家發生的事,他也全都知,我覺得咱們商量對策就沒必要防著他了吧?”
我話剛說完,林業深的臉就變得冷了幾分。
他斜眼看我,不悅道:“白湘,你進特調組也有些時間了吧?”
“你應該知道,組員部的會議,非特調組員不管是誰都沒資格參加。”
“你朋友本事再大,也不是我們組里人,我現在他出去,有問題嗎?”
“我……”林業深一番話直接把我給堵死了。
確實,于于理,林業深的做法都沒問題。
可蘇清淵……
我抓著蘇清淵手臂的手指不由得了。
大佬的脾氣我是知道的,他哪得了這委屈?
萬一真發起火來,我也按不住啊。
“那,我也出去吧。”我想了想,還是先把蘇清淵帶出去順順再說。
“不行!你還不能走!”
林業深見我拉著蘇清淵往外去,冷聲呵斥,“白湘,你什麼時候這麼沒組織沒紀律了?”
“夏家的況沒有人比你更了解,打電話我們來增援的也是你。”
“你現在拍屁走人什麼意思?鬧緒了?”
他越說越生氣,冷哼道:“我不過是讓你這位朋友先回避一下,你就要跟老子唱反調?”
“我不是……”
我苦著一張臉正要解釋,蘇清淵抓著我的手指輕輕了,聲打斷:“沒事,別擔心,我沒那麼氣。”
“你留下吧,我去外面等你。”
說完,就邁步離開了房間。
我看蘇清淵的樣子不像是在鬧別扭,心里暗暗松口氣。
蠻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湊到我旁邊,用手肘撞了撞我:“哎喲,湘湘妹紙有男朋友啦?”
“什麼時候的事?怎麼沒聽你說起過?”
我翻了個白眼不想搭理他:“你猜。”
“我咋知道?我都沒見過。”蠻子這傻大個還沒意識到屋里的氣氛有點不對。
他興致道:“還別說,你眼真不錯。”
“長得又高又帥,都快趕上電視上的男明星了。”
他剛說完,旁邊就飛來一腳,給他直接踹了一個趔趄。
“帥有屁用!能當飯吃嗎?”
我回頭,就見林業深沉沉的一張臉,火氣很大的樣子。
“十個渣男九個帥,你一個涉世不深的小丫頭,別看見個帥哥就往人上撲。”
“你們認識多久了?你了解他多?”
“我告訴你白湘,孩子要懂得自珍自,別天被電視劇洗腦了。”
“什麼三觀跟著五走,回頭把你賣了噶了腰子,你哭都沒地方哭去!”
林業深連珠炮似的一通輸出,把我都整蒙圈了。
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老媽子了?
見我瞪大眼珠子看著他,林業深直接不客氣的給了我一個響亮的腦瓜崩。
“發什麼呆?問你話呢!”
“那男的什麼名字?家住哪里?什麼地方人?”
“你把他個人信息給我,我找人幫你他的底。”
我有點哭笑不得,扶額道:“他就是我一普通異朋友,你查人家戶口干嘛?”
“普通異朋友?”林業深冷笑,橫我一眼,“你當老子眼瞎嗎?”
“他那狼看見的眼神,連蠻子這種缺筋的都能看出來。”
“你還特麼在這跟老子裝傻?”
狼看見?
我角跳了跳,心說,這個比喻還真是切。
林業深的眼睛果然毒辣。
看來,想隨便糊弄過去是不可能了。
我眼珠子轉了轉,無奈道:“哎呀,我倆現在還沒到那個地步,你別一副要審犯人的樣子。”
“你放心吧,我出門帶腦子了,不會傻乎乎的被人騙的。”
“你這嘮嘮叨叨的,跟我大爹似的,其他組員都在這看著呢!”
“咱要不要先搞錢,啊不,先為雇主提供優質服務?”
林業深臉黢黑,角,眼神刀子一樣刮我兩眼:“你說老子像你爹?”
我努了努沒有直接回答:“不然你自己拿個鏡子照一照?”
蠻子那個皮糙厚的,挨了林業深一記踹還不長記,又湊上來:“我覺得湘湘說得對,頭兒你剛才說話的語氣真的有點像……”
“哎喲!”
話沒說完,屁上又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
林業深正好有氣沒出發,踢得蠻子嗷嗷直。
不過,被蠻子這麼一打岔,林業深倒也不好再揪著我的事不放。
畢竟還有這麼多個組員等著林業深安排工作呢。
我主把圈椅拉過來讓林業深坐下,又把剛才沒吃完的水果推過來,給他消消火。
然后簡單的把現在的況匯報了一通。
之前在電話里沒來得及細說,而且現在事又有了新的進展,我覺得有必要讓他們都知道一下,自己接下來要面對的是怎麼樣一個妖。
匯報完畢,林業深面上沉定如常,他道:“一只山魈,一個能借用人皮囊的妖,行,我知道了。”
說著,招了招手,讓蠻子把這片林子的衛星地圖拿出來,把筆遞給我:“你把大概位置給我們圈起來。”
“你們?”我拿著筆的手頓了一下,有些不解,“什麼意思?”
我腦子一轉,立馬猜到了他的作。
草!
不打算帶我?
想獨吞?
林業深見我面難看,白我一眼道:“你剛才也說了,那妖會占用人的皮囊迷異,吸取。”
“組里除了你都是壯的大小伙,你要跟了去,萬一走散了,被那妖鉆到空隙,一組的人都容易折在那里。”
“所以,林子你就別進去了,里面給我們理。”
“為了防止那妖狗急跳墻,跑出來禍害別墅里的人,你就守在這吧。”
頓了頓,又沒好氣的補充道:“放心,你的那份不了你的。”
“至于你那位朋友,一個子都沒有!”
林皮,摳死你算了!
我在心里暗罵了他一句。
不過對于他的安排,我并沒有異議。
不用出力又有錢拿,我何樂而不為?
“行!聽組織安排!”我點點頭,從蠻子手里接過一套備用工。
轉念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忙問:“對了,你們是怎麼進來的?夏年呢?”
把我和蘇清淵鎖在書房是夏年的意思,夏年又不知道林業深的份,怎麼那麼輕易就把他們放進來了?
林業深淡淡道:“沒看見夏年,我們進來的時候本來管家是阻攔的,不過夏爺一聽我們是你朋友,就主放我們進來了。”
“書房的鑰匙也是他給的。”
我不由皺眉:“也就是說,你們全程都沒看見夏年?”
林業深點頭,然后問:“怎麼?他不在別墅里?”
我反應過來,無奈:“他可能已經一個人進林子了!”
林業深嗤笑,毫不同道:“這個時候進林子?這老東西要找死嗎?”
“看來還得我們去給他收尸。”
我搖頭道:“那也未必,我懷疑夏年早就跟林子里的妖有勾結。”
“不過,那妖算計了夏年,現在雙方估計是要鬧掰了。”
“你趕進去吧,最好活著把人帶出來,我想問問他,夏家和那妖到底有什麼糾葛。”
林業深點點頭,留下一句:“我盡量”。
然后就帶著蠻子等人出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