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死的時候怨氣這麼深,難怪泥潭里面的尸過了一百多年都沒腐化。
這簡直就是一塊大兇的藏尸地啊!
這麼兇悍的東西,我一個人可對付不了。
我趕把背包里的備用繩索拿出來,在樹打了個結,另一頭扔給蘇清淵,想把他先拉起來。
可心藤見我困,哪肯放過我?
立馬就有幾藤蔓朝著我揮來。
蘇清淵把我之前給他的火把扔給我,催促道:“先把火點上!”
心藤怕火,只要火把在手,不敢正面攻擊我。
我抓起火把,手一兜,有點傻眼了。
我平時又不煙,沒有上帶打火機的習慣。
有火把,沒點著火有用。
我只得繞著泥潭邊緣去另一頭找林業深借火。
林業深等人上都帶著裝備,五六個照明彈直接招呼上。
強刺得我眼前一片花白,更別說一直生活在夜幕森林中的心藤了。
不過,這一招,狠是狠,就是有點費眼睛。
傷敵一萬,自損八千。
蠻子等人也都在強中短暫的失明了。
我就聽蠻子驚慌失措的喊了一嗓子:“頭兒,我肩上好沉,像有什麼冰涼涼的東西趴在我上。”
“你快幫我看看是個啥!”
我撕下剛才被樹枝刮破的袖口擋在眼前,稍微遮蔽了一下強,看見蠻子的背上趴著一冰冷的尸。
正是那個守山人。
隨后,又有一個特調組的員不安的驚呼:“頭兒,我也覺有什麼東西纏在我的腰上,好像不了了!”
我趕道:“別,那是當年沉在泥潭里一家三口的尸!”
“他們怨氣很大,想把你們拉下去,你們越是掙扎沉得越快!”
蠻子干嚎道:“冤有頭債有主,人又不是我們弄死的,特麼把我們拖下水,這也太不講武德了!”
林業深不耐煩的罵他:“你特麼腦子被驢踢了,跟幾個死了上百年怨氣不散的尸講武德?”
“要不要再留下來跟他們促膝長談一下?”
蠻子哭喪著一張臉,哀嚎:“頭兒,你就別跟我開玩笑了,這大叔死沉死沉的,我快撐不住了。”
他這話倒是一點都不夸張,剛才泥潭還只到他大肚,那尸趴他背上不到一分鐘時間,泥水就淹到他腋下了。
他只能拼命舉著手求助。
這會兒照明彈的芒已經黯淡了下去,林業深舉起手里的銀槍就要給趴在蠻子后的尸來那麼一下。
可槍瞄了半天竟然沒聽到響。
咋的了這是?
啞炮了?
可林業深的槍也不消耗子彈啊,全靠靈力輸出。
我正納悶,就聽林業深罵了句娘:“草,這藤蔓在吸收我的靈氣!我凝不出來靈符了!”
“那,怎麼辦?”蠻子下都被泥給沾上了,再耽擱一會兒,鼻子就要被堵上了。
林業深沒多想,直接用力把他上的背包朝我扔過來:“白湘,先把他倆拉上去!”
我趕拆開背包,從里面拿了打火機,點著火把在旁邊的石頭里,然后拿繩索去套蠻子的手。
可因為太過著急,總是手抖套不準。
旁邊還有虎視眈眈的藤蔓時不時的擾一下,我手心都是汗,急得想哭又不敢哭。
“別慌!”這時,旁邊來一只有些發涼的手。
我回頭一看,是憑著我那繩索自行困的蘇清淵。
他上沾了不淤泥,此刻看上去也有些狼狽。
“我來。”蘇清淵從我手里接過繩索甩了出去,準確無誤的套在蠻子的手臂上。
我倆合力一拉,蠻子雖然沒有繼續再往下沉,但紋不,本拉不上來。
蘇清淵突然開口對著蠻子等人道:“用舌尖,找機會噴在尸臉上!”
舌尖又名真濺,有驅鬼,辟邪的作用,上氣越重的人,舌尖的效果越強。
特調組的這些糙老爺們個個氣方剛,氣比大多數人都要足。
要是換做平時,對付這幾只尸,林業深幾個靈符就能搞定了。
可現在條件有限,只能用舌尖應應急了。
蠻子等人反應過來,當機立斷,咬破舌尖,直接噴了尸一臉。
只聽“滋啦”一聲,舌尖在尸面額上一陣灼燒,滋滋冒煙。
尸好像也知道自己到了茬,不敢繼續糾纏,松開蠻子等人,緩緩的沉了下去。
我和蘇清淵趁機會把他們一個個都拉了上來。
林業深難得發揚風度,留在了最后。
我把手過去的時候,林業深明顯頓了一下。
旁邊的蘇清淵不聲的開我,嫌臟似的,抓住林業深的袖口,把他拉了上來。
林業深臉一黑,但還是悶悶的道了聲謝。
一行人從泥潭上來之后,個頂個的狼狽,渾都是乎乎的淤泥不說,又臟又臭,給我熏得隔夜飯都要嘔出來了。
不過眼下也不是矯的時候。
心藤這禍害還沒滅呢!
“媽的,敢老子!老子不劈了你當柴燒!”林業深這回吃了癟,火氣很大,一口氣都沒歇,一手火把一手柴刀,帶著人就上去干那些藤蔓。
心藤緩過勁來,也被激怒了,無數藤蔓從四面八方席卷過來。
我本來要上去幫忙的,卻被蘇清淵從后面扯住。
他對我搖搖頭道:“你別去,那種臟活累活給他們就行。”
“心藤生命力極其頑強,之前又吸食了那麼多活人的,只要找不到的命門,是弄不死的。”
蘇清淵這麼一說,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剛才那妖化的心藤嚴聲控訴著夏年祖先的種種罪行,可這些關什麼事?”
“在這里面充當一個什麼樣的角?”
“你覺不覺得的視角很像是當年的害者?”
蘇清淵微微皺眉,似乎也猜到了我心中所想。
他語氣沉了沉道:“心藤本就是一種依附別的樹木而生的藤本植,開啟靈智極為罕見。”
“若是有人類將死時的一縷魂魄依附在上面,催生出了靈,那也不是沒有可能。”
我腦海里頓時閃現一個畫面,忙道:“剛才我看見了守山人的兒,的尸明顯和父母的尸不一樣。”
“父母是在睡夢中被悶死的,所以尸沒有太過掙扎的痕跡。”
“但的尸臉上手上都是傷痕,臨死前還拼命抓著什麼東西,像是被人活活按下去溺死的。”
“這麼強的怨念,最有可能依附在抓著的那救命稻草上面!”
“我在想,最后抓的那個東西,會不會就是心藤?”
蘇清淵點點頭,贊許的對我道:“你的思路是對的,心藤的肯定就在這片泥潭周圍。”
“找到的藤,用火油燒掉,可以絕后患!”
他說著,拔起地上的火把遞給我,又道:“這妖化的心藤十分猾,藤是的命門,肯定有所遮掩。”
“你對木系的妖有一種天然的敏銳,你來找,我來替你開道。”
說話間,他橫刀一斬,一截襲過來的藤蔓被斬斷在地上。
他出手冷靜果決,一把卷了刃的普通柴刀,到了他手里,仿佛是所向披靡的神兵利。
有他為我保駕護航,我心里多了幾分底氣。
眼前這片泥潭,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直徑有二十多米。
周圍一圈長滿了茂盛的樹木和雜草,黑燈瞎火的要一邊防備著心藤的襲,還要找到藏在其中的藤,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按照蘇清淵所說,這心藤原本是一種寄生植,的系很有可能藏在樹木枝干的隙當中。
周圍幾百棵樹,一一查找太費事費神了。
我閉上眼睛,讓自己的心神平靜下來,著周圍靈氣和怨氣的流。
心藤既然是靠著守山人之的怨氣才生出的靈智,那的系自然怨氣滋養。
我只要找對了方向,至能節約一半的時間。
在我凝神期間,耳邊時不時的刮過刀鋒斬斷木質藤蔓的脆響。
我知道那是蘇清淵在極力護我周全。
黑暗中,我的神識看到了對面有一道紅黑之氣。
這邪氣和夏凌寒的毒怨很像,看來夏凌寒的毒怨果然因這心藤而起。
我驀的睜開眼,憑著剛才的印象,朝著對面的一棵枯死的落羽杉快步邁去。
落羽杉是一種落葉大喬木,適應強,耐貧瘠,耐干旱,耐水,且蟲害極,一般在生長過程中很枯萎死亡。
而眼前這棵落羽杉樹樁已經有五六十公分,高度足足十多米,正是生命力旺盛的時候,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枯死。
這里面必有緣由。
蘇清淵見我圍著落羽杉的主干看,示意我先走開。
我乖乖的往后退了一步,就見蘇清淵揮著柴刀利落砍下。
砍了兩刀,那樹干就自裂開一條,里面出一些細小白的系。
像是某種寄生植的須。
心藤見我們在砍的老,急之下發起狠來,顧不得跟林業深等人糾纏,卷起已經被吸干的夏年尸,朝著我們扔了過來。
我下意識閃躲,不料腳下踩到的淤泥一屁跌坐在地上。
泥潭下面立馬出一雙慘白的手,死死的抓著我的腳踝把我往下拉。
那冰冷的,凍得跟冰渣一樣,激得我皮疙瘩都起來了。
我當即也不慣著,咬破舌尖,一口老滋一臉。
那孩松開我,緩緩沉下水潭,只是那惻惻的表,讓人頭皮有些發麻。
“沒事吧?”蘇清淵拉著我,把我拽了上去。
我搖搖頭,驚魂未定,低頭一看,腳踝上赫然有個用力掐出來的淤青。
不過問題不大,不影響走路,我也沒太在意。
林業深那邊知道我發現了心藤的命門,全都賣力的幫我拖住的真。
我在蘇清淵的幫助下,砍斷了那棵落羽杉的木樁,發現心藤的主就長在木樁的中間。
難怪好好的一棵落羽杉會枯死,原來是被心藤寄生在了木心之中,吸干了植株上的養分。
倒是深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髓!
我暗自吐槽,手里卻不耽誤。
一邊讓蘇清淵把木樁周圍的枯枝爛葉清理干凈,一邊把蠻子帶來多余的火把棉布頭全都塞進了木樁里,順便澆上一半瓶火油,一把火給點了。
火艷艷,燒得心藤的噼啪作響。
心藤再也維持不住原形,延在外的藤蔓迅速的枯萎收,慘連連。
空氣中夾雜著一蛋白質燒糊的味道,還有一若有似無的腥臊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