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

劉思遠仍是不知該回哪去。

得知姐姐如今在宛城，他本來想先去趟父親家。提前聯系了一下，在小區門口下了車。

邱婷打量了下周圍環境：“你爸就住這種地兒啊？”

“我姐倒是想讓他搬都城去，房子都準備好了。他不樂意，在宛城生活已經習慣了。”

邱婷隔窗擺了下手，驅車離開。

劉思遠原地站了一會兒。

收拾好凌的心，走進了小區。

他意外邱婷會因為這種小事親自跑一趟市局，個中深意即便不說，他心知肚明，是在借勢給自己。

邱婷的份不能出境，拍下來也不敢胡上傳造謠。

不出意外，僅僅兩人在一塊的照片便能淡化許多輿論。

至于警方會不會找要人。

別說是在宛城，在都城也沒幾人因為點小事敢找張這個口。

心存激，卻又沒能力去報答這般厚重的分。

進門，只有父親劉裕一個人呆在客廳里。

姐姐則是聽說他回來，出門買菜去了，晚上準備多做幾道。

劉思遠被問及在里面的詳，敷衍幾句后先去浴室洗了個澡，換了套前幾年買的運。

之前蠻合的，現在穿上顯得寬松了些。

劉裕遞了盒煙過去：“真沒事了？”

“嗯，本來也沒啥事，最多就拘留幾天。”

劉裕想再問些別的，看兒子不愿多談，笑盈盈的回臥室翻箱倒柜把存放有些年頭的酒拿出來兩瓶顯擺：“你姐夫前兩年幫我帶的，三十年陳釀，一直沒舍得喝。一瓶好幾萬吶，今天開箱喝了它！”

“你現在打電話讓小薇過來，晚上在我這吃飯。”

劉思遠應著，說打過沒打通，敷衍了過去。

手機被扣的幾天，無數未接電話，獨獨沒有于薇的。

新聞上，于家人對外信誓旦旦的宣稱兩人已離婚。于濤更是開了短視頻賬號，趁機在網上大肆言說他生活中的事……

于薇肯定知道這些。

他弄不懂，為何會任由于濤在網上胡說八道。

不是很介意于濤跟于家人的態度如何。

但怎能睜著眼睛說瞎話呢。

他從趙坤手里救下于薇那一次，被渲染闖禍，害于家賠錢消災。他對沈英沈麗兩人的忍耐不語，被渲染眼高于頂，狂妄無理。對于薇所有不控制的保護，被渲染有暴力傾向……附和者眾，側面證實者多。

這麼多的事，他手機上連一個未接電話都無。

劉思遠沒辦法馬上聯系，盡管他在里面的幾天，連夢里都時常在惦著。

晚上六點半左右。

劉思瑤做好了七八個菜。

得知法律這塊算翻了一頁，整個人心就很好。在劉裕倒酒之時，主把杯子湊過去讓倒了半杯。

“我陪你倆喝點，多久沒這麼聚過。記得那階段爸太忙了，忙著跟那幫叔叔伯伯吃喝打牌，大半夜的都不回家。我做飯，思遠寫作業，那邊作業還沒寫完就嚷嚷著問做好沒……他當時膽子小，怕天黑。我就讓你幫我換了個高低床，讓他在我房間睡……”

“思遠，還沒問過你，后來怎麼莫名其妙就不怕天黑了？”

“我都不記得這事。”

“就你八歲多的時候，你四歲的事記得，八歲多不記得？”

劉思遠認真想了想，過濾著一幕幕場景：“沒怕過天黑，自己房間太安靜，睡不著……騙你說怕。”

劉裕跟著道：“他還真不怕黑，我在公墓找到他好幾次。第一次差點把我給嚇死，警都報了，第二天早上自己回來的……后來他再一丟，我第一時間就去那邊……”

劉思遠翻了下眼睛：“當時我姐學業正重要，你倒好，把大人該做的事全推給了。我找不到你，就讓你也找不到我。這招管用，那以后再晚歸至知道心虛的打聲招呼。”

劉思瑤聽的直笑，笑著笑著又想哭。

家里的主心骨沒了，誰又能比誰好過。

不多談不開心的，主岔開了話題，幫劉思遠夾了些菜道：“你是沒打通小薇電話，還是沒打？”

“沒打。”

劉思瑤勸道：“打一個，有話要當面說清楚。我期間見過一面，神狀況差，讓我勸你跟一塊出國一段時間……這方面看，沒因為新聞還有零零散散的瑣事生氣。男人嘛，沒錯低頭認個錯又有啥。學學你姐夫，我一生氣，他絕不會跟我講道理。而是等我氣消了以后，再科打諢的通，有矛盾解決矛盾……”

“弟弟于濤對外胡說八道的事主跟我通過，本就管不住，連弟弟的面都見不到。一切都是弟弟主觀上個人故意的行為……”

劉思遠道：“我不想出國，在國外呆夠了。”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個跟表達技巧。不可能無緣無故非纏著你一起出國，原因你一定比我清楚。我當時聽這麼霸道蠻生氣的，再一琢磨，這恰恰是在意你，人想跟你在一塊。”

“你現在不給打電話也行，等會吃完飯別住這，找去。爸，你讓他喝點，耽誤事……”

“就一杯酒，思遠酒量我知道。一杯微醺，兩杯稍醉，喝了酒比不喝酒還懂克制。”

劉裕說著，瞟了眼兒子：“于家那些人包括你岳父，事都有點多。不過小薇這孩子人正派，這也是我當時不反對你結婚的主要原因……你剛從都城回來那會，狀態看的人揪心。別說你要結婚，只要你開心，就算要我的命，我保不齊馬上能從樓上跳下去。現在婚結了，家也分了，就好好珍惜。”

搖了搖頭，劉裕繼續：“你爸我這輩子活的稀里糊涂，有時候想說你幾句，不敢說。從小到大，沒花多心思去管你……也就你姐起個頭，我才敢多說幾句。”

“別做讓自己后悔的事，真等后悔那天就晚了。你能因為小薇變化那麼大，說明心里是真有人家對不對……這節骨眼上，草木皆兵，你倆再一被外界因素干擾，小事都會變大事。”

劉思遠把剩下的酒喝：“吃飯就是吃飯，扯這麼遠干嘛。我又不是小孩，啥都得讓你們幫忙費心。”

“姐，你明兒趕回都城去，自己家都套了，還有心留在這。我聽你們的，等會就聯系。再說我們就是鬧點小矛盾，沒那麼嚴重。”

劉思瑤道：“不嚴重你從里面出來后不第一時間去找？不嚴重都要崩潰了？不嚴重這麼多大事，你倆連間接聯系都沒有，解釋于濤的事都來找我解釋？”

“煩死你們這別別扭扭的德，要離早離，要過就好好過。飯也別吃了，趕滾蛋！”

看發火，劉思遠半天沒敢說話。

劉思瑤轉把包拿了過來，將支票取出遞了過去：“本來準備給你媳婦，不要。”

劉思遠連錢數都沒看：“不要我也不要。”

劉思瑤臉漸漸沉了下來：“我不惜厚著臉皮找老爺子主張口索要的錢，你倆都不要？你因為這次拆遷那麼大委屈，不要？”

劉思遠并不跟對視：“你幫我放著好了，用的時候找你。姐，這其實是我失職導致的……”

“你沒失職，是你姐夫不稱職。他要是能早點把事辦好，痛痛快快的給那個柳冠云點錢，一切都不會發生！鬧到現在，死仇啊……要不是你跟爸手都不錯，我都不敢讓你們留在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