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一開始只流行于市井,在被京中一些耽于玩樂的公子哥發現,便迅速在勛貴圈子盛行起來,為了更刺激,勛貴們在斗開始前會以重金下注,因而催生了許多以養斗為生的人。
賈老頭便是一個。
只是,賈老頭的斗之所以會那麼兇狠,是因為他另辟蹊徑,在斗的飼料中做了手腳。所以,在將賣出高價,又知道背后買斗的人是侯府的公子時,他如何還敢呆在京城,將手中的飼料全數送給覓月的哥哥梅生后,便立即卷了包袱直接跑路了。
所以,貴安雖然灌醉了梅生并從他里套出了消息,可到得為時已晚。
眼見離斗大會的日子越來越近,貴安不得不將主意重新打到了梅生上,可是,梅生靠著這只斗贏了不銀子,他要怎麼做才能讓他將讓給他了?
就在貴安發愁之際,梅生卻主找上了門,滿臉焦急的對道,“貴安哥,能不能借我一百兩銀子?”
貴安咪了咪眼睛,一臉狐疑的看著他道,“你還缺銀子?你那只寶貝斗這陣子可沒替你贏錢啊!”見貴安不信,梅生忙將他拉到角落,又謹慎的往四周看了看,再三確定周圍沒人后才小心對貴安道,“貴安哥,上次我跟你說,賈老頭之所以將‘將軍’賣給我是因為我幫了他的緣故,其實,也不全然因此……”
貴安勾了勾角,一副我就知道你沒說實話的樣子。
梅生有些不好意思的了鼻子,“其實我也不是故意瞞你,只是……只是……”
梅生猶豫再三,還是一副不好開口的模樣。
貴安臉一沉,道,“既然你不想說就算了。”說罷,他抬腳作出一副要走的模樣。
“貴安哥。”梅生忙拉住貴安的胳膊,他又掙扎了好一會,最后見貴安臉上已然有些不耐煩才終于下定了決定,將附到了他的耳邊。
起先貴安還以為梅生是故弄玄虛,直到聽完他的話,他驚得眼珠子都差點掉了出來,“梅生,真看不出來,你膽子竟然這麼大!竟敢慫恿你妹妹去大姑娘的簪子!”
“貴安哥,你小聲一點!”梅生嚇得臉都白了,慌忙往四周看了看,確定沒人后,他臉才稍稍好了一些,這才繼續對貴安道,“我也是被的,就我跟我妹那點月例銀子哪里買得起將軍,我這不也是沒法子才讓鋌而走險。那簪子大姑娘平日里都不戴,我想著,我就借用一會,等我贏夠了銀子再將那簪子贖回去還給大姑娘也就是了,可哪想今早大姑娘突發奇想要戴這簪子,幸好我妹妹敷衍過去了。所以,我現在是真的著急要銀子去將簪子贖回來,不然的話……貴安哥,你幫幫我,你是見過將軍的,我很快就能用它贏夠錢來還你,到時候我再多給一些利錢,你覺得如何?”
看著梅生一臉急切的樣子,貴安眼珠子了。
見貴安不說話,梅生更急了,“貴安哥,我給你雙倍的利錢,不……三倍,我給你三倍的利錢!”
終于,貴安笑了,他手拍了拍梅生的肩膀,語重心腸的對他道,“梅生,不是我不幫你,只是,這一百兩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呀……”
“貴安哥,你是二爺跟前的紅人,一百兩對你來說應該不是難事吧!”
“這誰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呀!而且……你就能保證你那能一直贏?”貴安笑咪咪的看著梅生道。
梅生急了,忙又道,“它可以的,貴安哥,你也不親眼瞧見它神勇無敵的樣子嗎?我敢說,這滿京城再找不出一只斗可以跟我的將軍一戰!”
貴安又笑了笑,“好吧,就算你的將軍是神勇無敵,可你拿著它跟那些市井之徒斗,即便斗贏了又能贏多錢?這一百兩你得還到什麼時候去?這萬一出點意外……”
“不會的不會的……”
“不如這樣,我給你一百二十兩,你將那只將軍賣給我。”貴安笑著打斷梅生的話道。
梅生一下怔住了,他皺眉看著貴安,一臉的不敢置信,“貴安哥,你,你說什麼……”
貴安斂眉一笑,繼續循循善道,“一百二十兩不了,你可以拿一百兩去將大姑娘那簪子贖回來,另外二十兩就這些日子的辛苦費。”
“貴安哥,我沒有說要賣將軍。”
“二十兩不了,你如今一個月的月例也不過一兩銀子。梅生,做人不能太貪心了。”
“不是,貴安哥,我只是……”
“梅生,你回去好好想想,我不為難你。”貴安笑著打斷了梅生的話,說完,他拍了拍梅生的肩膀,然后便從他邊踏了過去。
一步。
二步。
三步。
“貴安哥。”
后,梅生的聲音果然響了起來。
貴安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一百五十兩。”梅生抬腳走到貴安跟前,咬著牙對他道。
貴安笑著搖了搖頭,“就一百二十兩,或者,你也可以去找別人,不過大姑娘那……”
“一百三十兩!”梅生臉都氣青了,眼睛里‘滋滋’的冒著怒火。
知道梅生已不可能再退讓,貴安終于含笑點了點頭。
錦繡坊那邊將布料送到后,針線房便開始忙著趕制冬,只是,主子們的冬最終還是循著舊例給錦繡坊來做,針線房里那些婆子的手藝哪有錦繡坊里繡娘的手藝好。
而謝嫵便借著去錦繡房看裳的由頭出了府。
或許知道自己這次開罪了楊氏,所以,李掌柜這次卯足了勁來接待謝嫵。
謝嫵自然看出了李掌柜的心思,笑著對道,“你放心吧,我二嬸是個聰明人,知道這次的事不賴你,不然,你去給量尺寸的時候就發作了。”
量尺寸的時候沒發作是因為你在邊上坐著呀!
李掌柜在心里默默的喊道。
越想越覺得自己冤,侯府大房和二房斗法,卻偏將這麼一個小人夾在中間左右為難,明明當時謝嫵可以另尋一家合作,可偏要將拱出來利用打楊氏的臉,楊氏雖現在暫時還沒有作,可依那子,難保不會找秋后算帳。
一想到這些,李掌柜心里既委屈又心酸,“大姑娘,民婦就是一個本本份份的生意人……”
不管是謝嫵還是楊氏都得罪不起。
“我知道。”謝嫵輕輕一笑,“所以,若以后李掌柜遇著難只管來找我便是……”
李掌柜今日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想從謝嫵里討一句準話,如今既討到了,又豈有不開心之理,當下忙笑著上前替謝嫵續了茶道,“多謝大姑娘恤民婦,大姑娘,您請喝茶。”
謝嫵笑了笑,手端起茶杯,正喝茶,錦繡坊的伙計卻在此時走了進來。
“掌柜的,外面來了一個人,他說他梅生,妹妹是大姑娘邊的丫鬟,他想來給他妹妹送點東西。”那伙計口齒伶俐的道。
“大姑娘,梅生是我哥哥。”這時覓月站出來向謝嫵福了福道。
謝嫵抿一笑,抬眸看向李掌柜,道,“讓他進來吧。”
李掌柜眸底閃過一詫異,可很快便轉過神來,立時便轉過頭笑著吩咐那伙計道,“大姑娘恤覓月姑娘,你去將人請進來吧。”
謝嫵有些意外的看了李掌柜一眼,角也跟著漾起了一笑意。
“若大姑娘沒有別的吩咐,那民婦就不打擾大姑娘了。”遣走伙計,李掌柜轉過頭來笑著對謝嫵道。
謝嫵笑著點了點頭,“李掌柜去忙吧。”
得了謝嫵這話,李掌柜便含笑告退了,走到門口,剛要掀開簾子,卻見簾子一,跟著便走進來一道人影,兩人差點撞到了一,待看清那人竟是一個陌生男子時,饒是再鎮定,可臉上還是不自覺發燙了起來。
飛快的朝來人福了福,然后也不待他反應便迅速掀開簾子閃了出去。
梅生愣了愣,反正過來后也忽然覺得有些不自在,可他到底是男人,且謝嫵還在屋,于是,他只得將那些不自在拋出腦后。
“小的見過姑娘。”梅生走到謝嫵跟前行禮道。
謝嫵笑了笑,“起來吧。”
梅生直起,當目到謝嫵的那一剎那,他一下愣住了。
“哥哥。”見梅生直勾勾的看著謝嫵,覓月有些生氣了,忙沉著聲音喊了他一句。
梅生一下醒過神來,忙垂下頭對謝嫵道,“姑娘恕罪。”
他只是沒想到謝嫵竟是這麼漂亮的一個小姑娘,可吩咐他做的那些事卻沒一樁是簡單的,這樣一想,梅生莫名就對謝嫵生出些警惕。
“無妨。”謝嫵輕笑了一下。
梅生斂了斂神,然后從懷里掏出一包銀子放到謝嫵旁邊的小幾上,做完這些,他往后退了一步,這才繼續對謝嫵道“姑娘,小的已經那只斗給貴安了,剩下的那些飼料也一并給了他。這是貴安給小的的銀子。”
謝嫵嫣然一笑,“看來,侯府很快就要有好戲看了?”
“姑娘可還需要小的再做些什麼?”梅生試探的又問。
謝嫵又是一笑,“不必了,從今天開始,這件事你就不必再手了。”
梅生眉心微不可覺的擰了擰。
“姑娘……”到是覓月先沉不住氣了。
姑娘這是不想再用哥哥了嗎?
像是看穿了覓月的心思,謝嫵忍不住又笑了笑,“我是為他好,不然,等過幾日事發了他如何?等今日回去稟告過母親后,我會將你哥哥調到阿旭邊,畢竟,狗急了還是會咬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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