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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暗衛說，那個與晟兒同齡的秦樂音倒是個武學天才，小小年紀，功夫極好，學院里但凡有人欺負了晟兒他們三個，都是秦樂音出頭，整個武院難有對手。

晟兒邊能有這樣的人，朕真的很高興，秦樂音和秦無憂兄弟倆若能為晟兒所用，將來必是朝中重臣。三年之后，又是一年科舉，此時已經是舉人份的秦無憂名聲大噪，很多人都覺得他會是今科狀元，朕也很期待，想要在殿試時看看秦家的這個遠房親戚，到底是怎

樣的天才。

可是在科舉開考半個月前，晟兒突然回了宮。

我去看他，已經十九歲的晟兒卻哭的雙眼通紅。

我當時真的很意外，自從晟兒懂事之后就很掉眼淚，上一次，是皇后去世的時候。

這時候我才知道，什麼秦樂音、秦無憂，他們不僅不姓秦，還不是兄弟，而是姐弟。

他們是獨孤予和秦青謠的孩子。

岳麓山的藏山規，朕也是這時候才明白，朝夕相，晟兒早就知道獨孤樂音是孩子，可是他怕那丫頭被趕走，所以一直幫著保。

本來這一次，獨孤無憂確實是要來參加科舉的。

可是就在兩天前，齊家人上岳麓山去看晟兒，一不小心，讓那姐弟倆知道了這人不是什麼齊盛，而是當今太子凌晟。

晟兒給他們道了歉，并且向獨孤樂音表白了，他說會回來求朕賜婚，他要迎娶獨孤樂音為太子妃。

這還是晟兒長這麼大第一次，第一次上一個孩，他甚至都想到了來求我賜婚，多麼難得。

可是獨孤樂音不同意。

我想對晟兒也是有的，只是喜歡的是齊盛而不是太子。

說絕不宮，也不會允許自己的相公三宮六院，說喜歡大江南北到走，才不要一輩子困于深宮跟坐牢一樣。

這說話的口氣，我雖未見過，卻幾乎能想象到的表，簡直跟娘一模一樣。

獨孤家的姐弟就那麼跑了，似乎生怕會被晟兒綁回宮里來，獨孤無憂連科舉考試都沒有參加，其實我也知道，即使真的中了狀元，他大概也不會朝為。

如此離開給別人騰位置，朕是喜聞樂見的，若是考中了狀元再走，朕絕對會生氣，朕是皇帝，沒人能夠戲耍于我。

可是獨孤樂音拒絕晟兒，我卻無話可說。

那一晚晟兒哭的肝腸寸斷，我覺得我應該生氣，可是卻氣不起來。

當初，我并沒有為獨孤樂音的娘掉一滴眼淚，我的眼淚都是為我的皇后流的，想到此，我竟然覺得非常自豪。

百年之后地下與皇后相聚，我定要說給聽，讓好好心疼心疼我。

“父皇，兒臣不想做太子了，我想跟樂音一起走，好不好？”

我被晟兒嚇到了，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從他還未出生，我就給他規劃好了整個人生，我會讓他繼位，他會是照凌國下一任君王。

我想到了所有可能的風險，并且用盡手段將它們解決。

可我獨獨沒有想到，將來有一天晟兒會親口告訴我他不想做太子，不想當皇帝。

那我該怎麼辦？

我把除他之外的兒子都給養廢了，儲君之位，沒有替補的人選，現在重新養一個，還來得及嗎？

我終于意識到，朝臣為什麼會擔心我太過溺太子了，他都要跟別人跑了，我竟然沒有生氣罰他，而是在想替補的問題。

這一晚，我們父子倆睡在了一起，這很不合規矩，但是沒有人敢忤逆朕。

晟兒說了很多話，說他這三年的生活，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發著，一邊流淚，一邊歡欣，因為他說的所有事里，都有一個獨孤樂音。

我無法評價兒子這戛然而止的，只能安靜的聽著。

第二天一早，我下了早朝，晟兒來書房下跪請罪。

他說他知道錯了，他是照凌太子，是朕辛苦培養的儲君，他說以后再也不會任胡說，可是他卻沒說他以后再也不念著獨孤樂音。

我滿足了，他沒有離我而去離開皇宮去追逐自己的，我很謝他。

捫心自問，若是當年秦青謠對我說讓我放下一切跟走，說要跟我浪跡天涯，現在坐在皇位上的還不知道是誰呢。

晟兒比我懂事，將來一定也會比我有出息，這是我養的兒子，我無比的驕傲。

“晟兒，你即將弱冠，朝臣催促你迎娶太子妃的聲音會越來越大。”

“你以后偶遇被欺凌的弱子，掉湖的、落馬的各種況下與你偶遇的人會不計其數。”

晟兒很平靜，“婚姻大事，但憑父皇做主。”

“不，什麼事朕都可以做主，只有這件事朕不行，你的太子妃，朕希你自己選。”

晟兒很是震驚的看著我，他顯然沒想到我會這麼說，我對他要求那麼嚴格，想要他為一個完的太子。

他大概以為，自己的婚姻也會被我牢牢的把控在手心里。

當初我的婚姻父皇不重視，也沒有母妃和外戚持，所以才會被耽擱，所以我才能那麼好運，遇到了秦青謠，娶到了齊鳶。

我知道為一個皇帝需要犧牲什麼，所以我希，我的晟兒也能有一個真正的家，能有一個依靠，能有一張讓他整晚安睡的床。

否則的話，這張龍椅坐上去太痛苦了。

“父皇知道你獨孤樂音，但是你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朕不希你因此而對絕。”

“父皇也有而不得的人，后來，我遇到了你的母后，我很，很慶幸自己娶了，從未后悔。”

晟兒看著我，眼眶有些紅，我想他此時大概是覺到了來自一個父親的慈包容，而不是君君臣臣的威嚴。

“可是，我若忘不掉樂音怎麼辦呢？”

“那便不要忘了，你著的時候，明明是好的，為什麼要忘呢？”

“只是你要知道，這世上終究會有一個人是真正屬于你的，也一定會有那麼一個人，所以，你一定要自己選。”

“是，晟兒知道了。”

我看著晟兒的笑容，心里很是滿意，他這樣的堅強，讓我自愧不如，畢竟當初，我可沒有他這麼容易想得開。

“那你要快一點了，朝里那些老東西，比朕還著急，現在我還可以幫你頂一下，以后，可就難說了。”

晟兒喜歡出宮，朕也從不攔著，只要他按時上朝，不輟政務，其余時間他想去哪兒都行。

一年之后，晟兒邊終于又有了一個姑娘，秦家老三秦岳林的嫡次。

我心里實在是有些惆悵，我們父子為什麼非得對秦家的姑娘這般有獨鐘？

我想不通，連帶著看秦岳峰都非常的不順眼。

那個姑娘秦彩云，名字是秦岳林那個大老取的，一點都不詩意。

據說是傍晚生的，當時天空彩云布很是漂亮，就以此為名了，太隨便了，未來的國丈豈能這般不靠譜？

為大將軍，秦岳林絕對是靠譜的，可是朕的兒子看上了他的兒，朕看他全家都不順眼。

按理來說，上元節宮中會有盛大的宮宴。

可是今年的宮宴朕隨便找了個借口取消了，為了讓晟兒能有時間出宮去跟秦家那姑娘看燈會。

秦彩云雖是個孩，卻喜歡往軍營跑，功夫不錯，聽說騎馬箭樣樣通，跟爹一起去打獵，毫不遜于爹手下那群兵。

晟兒似乎就喜歡這種舞刀弄槍上躥下跳的姑娘，看著那麼的有活力，確實令人心不錯。

今日我也出宮了，微服私訪，像做賊一樣的跟在晟兒和秦彩云后邊。

我看著晟兒在秦彩云邊，一直眉眼帶笑，寵著護著，任勞任怨的像個侍衛，心里越發的不痛快。

我不知道晟兒有沒有忘記獨孤樂音，但是我知道他現在確實是很喜歡秦彩云。

這兩個孩子之間，我當然更希晟兒能把秦彩云娶進宮里來。

可是太子妃，未來的皇后，我不在乎是誰家的，不在乎爹是忠良還是佞，我只想知道在不在乎我兒子。

繁華的街道上，人來人往。

我讓一隊宮中侍衛穿上夜行，去行刺晟兒，當然，這都是我一個人的主意，沒敢讓任何人知道。

秦彩云武功確實不錯，一直護著晟兒，再加上晟兒出宮帶了四個暗衛，所以況看起來并不是那麼危急。

于是我又加了二十個刺客，真刀真劍，街上見了。

秦彩云眼看著護不住晟兒，就把他推到一個暗衛手上，非常有氣勢的命令那個暗衛帶他先回宮。

可是晟兒卻不放心，一定要拉著一起走。

秦彩云抬手就給了晟兒一個耳，打的干脆利落又響亮，朕隔著這麼遠，都仿佛聽到了那麼一個耳聲。

晟兒從小到大，朕沒罰他，但是他的臉，絕對沒人敢過，朕也沒有。

所以他被秦彩云打懵了，然后被暗衛帶走。

太子都走了，刺客們自然要散。可那個秦彩云卻逮著一個人死纏著不放，顯然是要抓活口，這可怎麼得了，萬一晟兒知道朕派人刺殺他，還不天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