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三天,就是進宮的時日,如果這個時候夏錦瑟壞了名聲,就算對皇上有救命之恩,只怕皇上也不會容許為皇子妃。
皇子妃人選,可以相貌稍遜,但家世品行必須好,這可是皇室的面,絕對不容隨便。
夏錦瑟想了想,問道:「先不說這個,姚姑姑,這幾日你可知道二妹妹和三妹妹,們在幹什麼嗎?」
姚姑姑道:「二小姐和三小姐都忙著準備進宮的事呢,哪像小姐,半點不放在心裏。皇後娘娘喜歡詩文,每年的遊園會都會讓各家千金詩作對,大小姐這些天都在屋裏看書,沒出過房門。」
夏錦瑟眨了眨眼睛:「這麼慎重?」
「可不是嘛,就連三小姐這幾天都很認真,老爺專門請了竹賢大師來指導三小姐彈琴。竹賢大師的琴技天下一絕,連皇上都讚不絕口的,三小姐本來琴技就不錯,這下又得了竹賢大師指點,肯定這次在玉妃娘娘面前會一鳴驚人了。」姚姑姑說的嘆氣連連。
夏錦瑟沒想到自己忙著案子,又擔心哥哥夏君平的事,夏如雪和夏夢瑤卻在為進宮做準備。其實本不在意什麼賞花會遊園會,偏偏現在有人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破壞的名聲,就不願意了。
既得利者,便是始作俑者,夏錦瑟心裏有數。
既然有些人這麼肖想那個位置,不妨幫忙添點柴,再加把火,到時候就有好戲看了。
「木香,去幫我找套男裝來,你們也一起換服,準備出門去。」夏錦瑟道。
「小姐,這個時候還出門?」木香和姚姑姑都不解。
「快去吧,我自有主意。」
這是夏錦瑟第一次出門閑逛,換了男裝,不但掩去了的俏,還故意將弄得蠟黃,加了兩撇小鬍子,扮一個矮小的三十許男人。
這就是化妝的厲害了,沒想到木香還有這麼一手,倒讓夏錦瑟意外之喜。
問清楚姚姑姑之前聽到謠傳的地方,三人徑直朝前而去。一路上熱鬧非凡,鱗次節比,還有貨郎在沿街賣,帶著孩的婦人,挎著菜籃的大嬸,京城街頭顯得格外繁華。
夏錦瑟一邊看一邊走,對一切都充滿了新鮮,以前在電視里看的多了,親經歷一次,覺還是不一樣。
「爺,就在前面了。」姚姑姑指著前面一棟三層樓的建築說道。
那是一家酒樓,人來人往,生意很好,夏錦瑟帶著木香和姚姑姑走近了,更能聽到裏面傳來的喧嘩。三人進去,隨意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來,了兩個小菜,聽著周圍人的閑話。
「就是夏相那個大兒,剛從邊關回來,就差點死。」
「聽說夏大小姐最喜歡和男人廝混,名聲都丟盡了,還妄想嫁給皇子……」
「知人知面不知心,那夏小姐遭遇歹人,被毀了容,自知當不了皇子妃,就更加放縱了。昨日京兆府的捕快不是封了吉祥賭坊嗎,聽說還在賭坊里見到了夏小姐呢。」
「什麼,相府的小姐去賭坊?太不可思議了。」
聽著眾人議論紛紛,說的都是有關相府大小姐夏錦瑟的八卦,各種道聽途說,眾說紛紜,木香和姚姑姑氣的臉都白了。
夏錦瑟淡淡道:「不用理會,你越解釋他們越起勁,有人故意造謠,當然是怎麼難聽怎麼說。」
木香氣憤道:「可是小姐,難道就任由他們說嗎?要不去報吧!」
報有用,夏錦瑟還出門幹嘛?對付這種蠅營狗茍的手段,就要以牙還牙。
觀察了一陣,夏錦瑟越發肯定就是趙氏的人在造謠。因為無論那些人將說的何等不堪,但絕對沒有波及夏如雪和夏夢瑤。
甚至有人無意中說到這兩姐妹時,立即就有旁人解釋,說相府管教森嚴,二小姐和三小姐都是極好的,只有大小姐從小死了娘,又在邊關兵子堆里長大,這才長歪了。
「要我說,皇子妃就應該是二小姐或者三小姐才對!大小姐鄙不堪,還毀了容,何德何能做皇子妃!」
「就是!二小姐端莊嫻雅,三小姐俏麗活潑,怎麼都比大小姐好。」
正當眾人七八舌時,突然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要論京城第一才,自然是逍遙侯府的無雙郡主!有詩云:峨眉才子筆玲瓏,蓑笠尋詩白雪中,無雙郡主豈是尋常千金能夠相比?」
卻見大堂右側的一張桌子,坐著兩個年輕公子。一個約莫二十齣頭,星眉劍目,宇軒昂,另一個十五六,頭戴錦綸,紅齒白,兩人都是氣質不凡,一看就出自富貴人家。
說話的是站在二人後的一位隨從,材魁梧,不怒而威,他只掃視眾人一眼,就有讓人不敢直視的氣勢。
可終究還是有人不服他的話:「無雙郡主的確才名遠揚,可皇上當年賜婚給相府,沒賜婚給逍遙侯府。要論當朝第一位皇子妃,還是夏相的二小姐或者三小姐最有可能!」
這隨從不屑道:「無知!相府有賜婚書又如何?當初眾人看好夏大小姐,可現在還不是容盡毀,名聲盡喪?無雙郡主一枝獨秀,只有才是最佳的皇子妃人選。」
夏錦瑟聽得眉頭一皺,這人贊無雙郡主就是了,損幹嘛?
真的是人人都喜歡踩這柿子?
看了那兩位年輕男子一眼,穿著不俗,氣質卓絕。只是……那個年輕的小公子似乎沒怎麼見過世面,面微紅,有些赧的樣子,彷彿在竭力控制?
還有,這位小公子怎麼沒有結呢?耳垂上有個小小的凹點,雖然遠了看不清,但也猜得到只怕是耳。夏錦瑟懂了,應該就是那位無雙郡主了吧。
就在眾人都被逍遙侯府那隨從的氣勢迫的說不出來話時,又有人開口了。
夏錦瑟了邊的兩撇小鬍子,一本正經道:「無雙郡主哪裏比的了夏相的兩位千金?特別是夏二小姐貌似天仙,琴棋書畫樣樣通,過不了兩天就是皇後娘娘舉辦的遊園會,到時候定會一鳴驚人,遠勝無雙郡主的!」
一道銳利的目掃來,那材魁梧的男子似乎有些慍怒了:「老夫說了是無雙郡主,就是無雙郡主,你等俗人,懂什麼?」
夏錦瑟斜睨看著他:「你說是就是?敢不敢咱們賭一賭,若是夏二小姐贏了,你就讓無雙郡主當面給夏二小姐認輸,將第一才的名頭拱手相讓如何?」
那隨從面一沉,這豈是他能做主的?
「你是相府的人?」一直沒開口的貴公子說話了,盯著夏錦瑟。
為逍遙侯府的世子,紀子墨從小文韜武略,年過二十就了前侍衛,可謂前途不可限量。今日他不當值,得空帶著妹妹出來轉轉,不想聽到了眾人在議論相府的三個嫡小姐。
說夏錦瑟如何不堪,他自不放在心上,可說另外兩位小姐天好地好,甚至連他妹妹無雙郡主都比不上,他就有些不願意了。
紀子墨一向心疼妹妹,知道矜持傲氣,不屑和那些人一般見識,這才暗示忠僕幫腔兩句。結果引來這小鬍子男人,說話這麼不客氣,他脾氣再好也忍不住了。
夏錦瑟純粹是找事的,非但不怕,也不喜這夥人的高傲,淡淡道:「我可沒說我是相府的人。」
紀子墨瞳一暗:「既然不是相府的人,為何如此偏幫?你只知夏二小姐好,難道就能證明無雙郡主不好?如此偏聽偏視,愚民之見。」
夏錦瑟掃他一眼:「我高興,你管不著!」
紀子墨微微變,有了一不悅。
他剛要出言教訓夏錦瑟幾句,旁的妹妹紀無雙按住了他的手,微微搖頭:「哥,算了,沒必要和這種人爭辯。有些人自視甚高,以為一切盡在掌握了,殊不知峰會路轉,笑到最後的才是贏家。」
眾人一聽,這小公子說的有道理啊!
人生的變數太多了,就算有了賜婚書,可夏大小姐不照樣一手好牌打的稀爛,落個名聲盡喪的地步?焉知第一位皇子妃的位子,最終會不會落在無雙郡主手裏?
這時,夏錦瑟站了起來,看著紀無雙微微一笑:「我也知道有種人,他們相信努力一定會有回報。可上天是公平的,如果他們最終沒有如願,不是值得擁有更好的,而是——不配!」
紀無雙一聽,差點就綳不住自己的優雅了,這人不是在諷刺嗎?
可是逍遙侯府的郡主,京城第一才,都不配還誰配?難道就你這小鬍子三寸釘嗎?若非顧忌自己份,早就想罵人了。
紀子墨臉皮了,竭力剋制自己,板著臉道:「閣下咄咄人,就是覺得無雙郡主不如夏二小姐是吧?你敢和我賭一賭嗎?」
「賭什麼?」夏錦瑟道。
「如果無雙郡主了皇子妃,你告訴夏二小姐,讓跪下來給郡主磕三個響頭!」紀子墨咬著牙冷聲道。
夏錦瑟挑了挑眉,角一勾:「好!若是無雙郡主了皇子妃,二小姐輸的心服口服,定然給磕頭。可二小姐若是贏了,那無雙郡主也得跪下來給二小姐磕頭。」。